1999年5月26星期三天氣陰


    老爺子就要走了,病榻旁隻有我一個人,外麵狂風唿嘯,但他偏偏不想讓我開燈,而是讓我在屋子裏點滿了蠟燭。


    他拉著我的手,將一塊玉佩放到我的手裏,喃喃自語道:“我忘記了自己年輕時做過哪些事情,最初的記憶就是我在沙漠之中看著一口井,井中倒影著我的模樣,可是不知道怎麽的,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將我吸進井中。井中連通著一條很長很長的通道,我自以為在地質和動植物方麵很有建樹,卻不知道如何來形容這條通道,大西北地區缺乏形成喀斯特地貌的氣候環境和地質結構,而這條通道卻像一條很長很長的溶洞,一條清澈的地下河在腳邊潺潺流動,河中有身體晶瑩剔透的盲魚,這使我很容易的去抓住他們食用。溶洞的四壁長有一些綠色植物發出微弱的光亮,我不明白它們是如何在沒有陽光的環境中生長發光的,我試探性的觸碰它們,有一點被電到的麻的感覺,我采集它們,將他們葉子中的發光顆粒剖出,這些小的發光顆粒隻有像圓珠筆頭裏小圓珠般大小,但不同的小發光體放在一起時卻會發出耀眼的光芒,這種光亮可以持續一天,此後,小發光體會蛻變成一株小小的植物。我每天都將發光體剖出來放進水杯中當做燈泡使用。這裏還生存著一些我沒見過的奇異禽獸,它們懼怕陽光,所以每次當我聽到聲音舉起裝有發光體的杯子想看看他們的樣貌時,它們便會瞬間逃走。或許他們害怕的不是光亮,而是我的樣貌,不過話說迴來了,我有那麽嚇人嗎?”


    “我的老祖宗,您就別開玩笑了,今晚點這麽多蠟燭,是不是為了學諸葛亮點七星燈呢?您就放心好了,外麵狂風怒吼,沒人會來的,說不定過了今晚就好了。”我說。


    “命運不會讓我屈服!唉......但是每個人終將走到人生的終點。很多年前,我已經在鬼門關走過一遭,當時我困在那通道裏,雖然不知今夕是何年,但是我無時不刻不渴望第二天可以見到陽光。終於有一天我走出了這個通道,來到了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世界,通道的出口在一座高山之上,周圍煙霧繚繞,我當時太激動了,學著氣功大師的樣子坐下來冥想。


    當我醒來發現自己身處羅布泊中,幾個前來探測鉀鹽的商人看到我孤家寡人卻身處荒漠中,出於好奇將我載去北京,我在那裏遇到了很多人,也獲得了很多資助,但我最終還是逃離了,因為有人想拿我做實驗。後來的事你也知道,我按照雙魚玉佩的指示發現了從那棱格勒深穀到羅布泊這一巨大區域地下的神秘世界,並在那棱格勒深穀裏建造了這發電廠,你是一個純潔善良的人,值得擁有無與倫比的能量,我後悔沒有早一些好好培養你。好多年了,都會有人守衛這一方荒涼的淨土,我將被選中的人稱為天選之人。今天這個機會降落到你頭上,這發電廠的一切以後就歸你了。”


    “您這麽說我受寵若驚,我都不了解您的過去”我長大嘴巴驚訝的說。


    “我進入通道之前的記憶都遺忘了,甚至連話都一度說不好,但是我每晚都會做夢夢到迴到了過去。我夢到我生活在權傾朝野的外戚世家。絕對的權利傳承到紈絝子弟那裏,總會形成絕對的腐敗。我看不慣那些生活奢靡、聲色犬馬的貴公子,選擇勤勞好學、簡樸謙恭的生活作風。但是我太迷戀榮譽了,我表麵上謙恭儉讓、禮賢下士,實則沽名釣譽,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貴族中最完美的,拔擢依附順從我的人,彈劾迫害觸犯我的人。不支持我觀念的人會遭到輿論唾棄,支持我觀點的官員必須協助實現我的鴻鵠大誌。但是我太不了解政治了,我自以為將自己的共產主義思想推廣開來便能實現世界大同,於是我改朝換代,改國號為新,於是我將土地、礦產資源和自然資源收歸國有、改革官製和幣製,禁止土地和奴婢買賣,並推行大漢族主義。結果我的一些列舉措不但沒能惠國惠民,反而因為一些政策朝令夕改,政令不出都城,興師動眾討伐異族,最終引起各階級的反對。”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是否因為新政太過超前呢?”


    “新政的措施主要有:一、更名天下田曰王田,奴婢曰私屬,皆不得買賣。但是貴族官僚和大地主占有大量的土地和奴婢,他們反對這個法令,政策得不到落實,或許我應該學習革命先輩,走進基層山區,發動群眾,進行無產階級武裝革命,而不是像戈爾巴喬夫那樣空有一番雄心壯誌。二、實行五均、賒貸和六莞。在長安、洛陽、邯鄲、臨酒、宛、成都設立五均司市師,各郡縣設司市,職務為平均物價,抑製商賈囤積居奇,收取商業稅及辦理賒貸,由政府經營鹽、鐵、酒、鑄錢、山澤等,目的是抑製兼並,扶助貧弱。但是一些地主和官僚商人卻曲解政策含義,進行高利貸交易。三、改革幣製,禁止私鑄錢幣,國家壟斷鑄幣權。但是多次改變幣值,貨幣繁雜,比價又不合理,最終導致了金融係統的崩潰。四、改革中央機構,加強相權、兵權。重新劃分郡縣,更改地名。降低少數部落首領名號。但是當時屢有自然災害,加之對異族過度用兵,造成天下劇烈動蕩。可能我唯一做出貢獻的就是召集了一批奇人異事,比如讓巨人豢養野獸參加戰鬥、發明了滑翔機和遊標卡尺等等。”


    “您知道很多地方不合理,為何還要一意孤行的進行下去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沒有了忠言逆耳,沒有了權力的製約,我總是在天馬行空的頒布法令,政策朝令夕改,落實不到位,受苦的還是老百姓。有一位的騎牛將軍百戰百勝,是上天專門來懲罰我的位麵之子。昨晚我夢到我的都城被赤眉綠林起義軍圍困,我在南郊舉行了哭天大典。即便我是一個不迷信的人,我也總是在心裏覺得可能會在今晚死去。”


    “您身體這麽好,不會有任何問題的。”我安慰道。正在這時,莫容雪居然不遠萬裏來到了那棱格勒深穀,她推門走了進來,伴隨外麵的狂風吹滅了室內的蠟燭。我嚇得連忙開燈,問,“你怎麽火急火燎的來死亡穀了!”


    “聽說老爺子身體不好,就趕過來了。”莫容雪走過去寒暄了幾句,但是老爺子並不想打理她,所以我隻好跟老爺子寒暄幾句後領著慕容雪到隔壁屋睡覺了。


    我開始反複思索著各種可能性,猜測我腦海中所迴想的故事正是靠著李羿在日記中所描述的這個人的事情改編,而這個人的所想來源於哪裏的記憶呢?


    我不禁記起來我小時候觀察到的一件事情,我從小就是一個老實孩子,出生於一個很傳統的家庭,最大的愛好是踢球以及看曆史圖冊,奈何初二時有一天急著去踢球不小心遇到了車禍,我傷的很重,住院很久,好在住院的那段時間正值南非世界杯,在為我為喜歡的球星喝彩的同時,我驚奇的發現被譽為南非國父的曼德拉居然出席了南非世界杯閉幕式,而我印象中的曼德拉是離我很久遠的大人物。


    直到高中時,有一天新聞報道曼德拉逝世了,但是在很多人的記憶裏,曼德拉應該在東歐劇變前就已經去世了,人們將這種模糊的記憶稱之為“曼德拉效應”,關於這種理論較為廣泛的一種解釋與人的記憶的時空穿越相關。而我是一個喜歡思考的人,學生時代還是一個敢於質疑權威的憤青,當時我認為很多人之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曼德拉的前半生是偉大的,他為了南非黑人的自由平等不懈奮鬥,組織並領導了“蔑視不公正法令運動”,創建了非國大軍事組織“民族之矛”並任司令,並因此獲罪被關押在監獄中整整27年,出獄之後他不但不計前嫌,還與折磨他的監獄看守成了朋友,展現出了他寬廣的胸襟和極強的個人魅力。他為世界種族平等做出了巨大的貢獻,獲得了1993年諾貝爾和平獎。但是曼德拉的後半生並沒有太多建樹,與外麵世界的長時間脫軌,讓他缺乏對現代科技的認識,一係列不符合實際的新製度頒布實施,導致了白人精英的移居歐美,低素質黑人移民大量湧入,金融業和製造業市場受到衝擊,最終帶來南非經濟的長期萎靡和犯罪率的逐漸攀升。在低調的曼德拉離任後,並沒有依托自己的名聲在世界各地宣揚自己的思想。導致很多人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的光輝歲月,甚至以為那個時代他已經死去。


    認識李羿之後,越來越多的事情不斷刷新我以往的認知,我不禁又迴想起很多人對曼德拉效應的解釋:—人在肉眼看不到的宇宙的縫隙間中,人類可以依靠著小量子波函數實現穿越。也就是從當下的環境穿越到另外一個相似的時空中,而在那個時空裏,人們也不是他們之前認識的朋友。


    難道曼德拉效應真的是一種穿越形式?李羿在日記中記錄的這件事是否正是曼德拉效應的體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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