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翼用力地搓了搓臉,試圖讓自己恢複冷靜,以整理好那失控的情緒。接著,他挺直了腰杆,沉穩地迴到辦公室。此時的他,心中隻有一個強烈的念頭: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他一定從無情的死神手裏把顏顏搶迴來。


    石斯多利卡微微側過頭,快速地瞄了一眼張翼的表情,然後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張翼,當下顏顏的病情才是重中之重。上次你提到你正在研究的抗癌藥物,不知這個研究進行到試驗階段沒有?依我看,這個藥或許能對顏顏的病情產生極大的幫助。”


    “沒有,失敗了。”張翼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他的頭微微垂下,顯得有些低落。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滿臉的疲憊與無奈。“我花了無數的日夜,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在這個研究上,本以為會有好的結果,沒想到最終卻是這樣,連進入試驗的機會都沒有。”


    “張翼,我們或許不應該僅僅隻圍繞治病這個單一的因素來進行治療,而是應該轉換一下思路,從如何延長生命這個角度去思考和探索新的治療方案。” 石斯多利卡神色凝重,提出了自己思考很久最新的想法。


    “石斯,謝謝你。”張翼突然來一句,聲音中飽含著真摯的情感。


    “啊哈,張翼你怎麽這麽煽情,我們的關係深厚不需要這樣的。”石斯多利卡臉上露出意外的神情,擺了擺手試圖緩解這有些凝重的氛圍。


    “謝謝你找到了顏顏。”張翼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石斯多利卡,鄭重地重複道。


    石斯多利卡聽到這話,也不由得動容,走上前拍了拍張翼的肩膀,說道:“別這麽說,顏顏也是我侄女,我可一直把你當兄弟。”


    張翼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說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有機會再見到顏顏。”


    石斯多利卡安慰道:“好了,別想那麽多了,現在找到了,雖然顏顏的病情很嚴重,我相信我和你 1+1 雙強組合,一定能救顏顏。”


    張翼心裏卻很悲觀:“可是,我真的害怕會來不及。”


    當醫生變成家屬,也是跟一般人一樣的,有可能失去沉著失去方寸。


    石斯多利卡堅定地說:“不會的,咱們不能這麽悲觀。我這幾天聯係了一些國外的醫療機構,他們那邊有一些新的治療案例,或許能給我們啟發。”


    石斯多利卡繼續說道:“還有,我認識一個中醫大師,據說他有一些獨特的調理方法,對增強病人的體質很有幫助,我們要不要也試試?”


    張翼連忙點頭:“隻要有希望,都試試。”


    張翼感激地看著他:“石斯,你為顏顏做了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


    石斯多利卡笑了笑:“說什麽報答,顏顏好起來,就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這時,寂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的聲音打破了屋內原本凝重的氣氛。石斯多利卡眉頭微皺,說道:“進來。”


    門被緩緩推開,進來的是石田。隻見他神色慌張,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氣喘籲籲地說道:“不好了,給邱靜甄插胃管的時候,邱靜甄又發生了抽搐。情況很突然,我們都有些措手不及。”


    石田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抖,仿佛還未從剛剛緊張的場景中緩過神來:“本來一切都還挺順利的,胃管插入後,邱靜甄就突然開始全身顫抖,四肢不停地抽搐,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現在神經外科的李醫生正在進行急救處理,我過來報告。”


    張翼一聽,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沒有片刻的猶豫,立刻拔腿就往邱靜甄的病房奔去。


    石斯多利卡跟在他後麵,表情十分凝重,眉頭皺成了川。


    張翼的腳步邁得極大,仿佛每一步都要跨越千難萬險,他的唿吸急促,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們在走廊上飛奔,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裏迴響,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但此時的他們根本顧不得旁人的目光,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盡快趕到邱靜甄的身邊。


    來到病房時,李醫生正神色專注地填寫病例記錄。


    張翼急急問:“病人怎樣了?!”他的聲音因為焦急而變得尖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醫生,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答案。


    李醫生被張翼突如其來的急切嚇了一跳,對張翼的慌亂感到很疑惑。他抬起頭,目光在張翼和石斯多利卡身上掃過,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把剛才的狀況如實告知:“病人剛剛的抽搐來得很突然,我們采取了緊急措施,目前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還需要進一步觀察。”


    石斯多利卡緩緩走近張翼,安撫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轉向李醫生,表情嚴肅且充滿關切地說道:“李醫生,以您豐富的臨床經驗,病人這個情況是否意味著下一次受刺激還是會發生抽搐。”


    李醫生聽到這話,沉思了片刻,迴答道:“這個不好說,抽搐這種情況比較複雜。病人這次的發作就很突然,而且如果抽搐次數增多的話,怕會對她的大腦造成損傷。所以後續的治療,還是要根據她的身體實際狀況慎重采取治療方式。” 李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寫著記錄。


    李醫生地完成了記錄,將那一遝病曆仔細整理好,然後鄭重地交給了石斯多利卡。然後,他帶著兩個護士,小心翼翼的走出了病房。病房的門緩緩合上,房間裏頓時陷入了一種壓抑的寂靜,隻剩下躺著的邱靜甄以及站在一旁的張翼和石斯多利卡。


    張翼此時顯得有些失魂落魄,他的眼神空洞無神,呆呆地望著邱靜甄,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體兩側,手指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未從剛剛的緊張和擔憂中緩過神來。


    石斯多利卡看著他這副模樣,心中滿是無奈。


    他幾次想要開口安慰,可每一次,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咽了迴去。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糾結和猶豫,心裏不斷地思量著究竟該說些什麽才能真正給予張翼一絲慰藉。


    最終,經過內心的一番掙紮,石斯多利卡還是決定讓張翼自己消化一下。


    石斯多利卡深知,作為病人家屬,在麵對親人的病情時,那種揪心和焦慮是難以控製的,根本沒辦法冷靜麵對。


    他想了想,覺得此刻留給張翼一些獨處的空間或許更好。於是,緩緩轉過身,朝著病房門口走去,在即將離開病房的那一刻,他又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依舊失魂落魄的張翼,這才推開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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