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什麽人?!石斯,你應該了解我的,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參與治療工作。不管是什麽樣的病人,都無法改變我的想法。”張翼眉頭緊蹙,目光如炬,拒絕的話沒有絲毫鬆動。


    石斯多利卡並未因張翼的堅決而退縮,他壓低聲音說道:“張翼,這次真的不一樣。這個病人的病症極其罕見,全球範圍內都沒有幾例相似的情況。我們現有的治療方案都無法起到作用,而你的經驗和獨特見解說不定能成為關鍵。”


    張翼沒有猶豫,語氣疲憊地迴應:“石斯,別再試圖說服我。罕見病症又如何?我已經厭倦了治療過程中的種種不確定性和壓力。”


    “你過來這邊看看她吧,或許見了她,你會願意。”石斯多利卡話語中帶著的懇求,讓張翼為之側目,他是第一次聽到石斯為病患這般。以往的石斯多利卡總是冷靜而理性的,無論麵對怎樣棘手的病情都能沉著應對,可如今他卻為了這個病人如此放低姿態,這讓張翼的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惑和動搖。


    張翼在心裏暗暗思忖道:究竟是怎樣特殊的病人,能讓一向沉穩如山、波瀾不驚的石斯多利卡變得這般失去了往日的鎮定,還是去看看,過去石斯幫我不少,如今他需要幫助,總不能冷眼旁觀。


    張翼沉默良久,最終長歎一口氣,緩緩說道:“石斯,那我就跟你去瞧瞧,但提前說好,我可沒法保證會改變主意。”


    張翼這時候還不知道,多年後他迴想今天,會很慶幸自己答應了“跟你去瞧瞧”。


    石斯多利卡連忙說道:“好,隻要您願意來看看,就有希望。”


    張翼接著問道:“先跟我講講這個病人的具體情況吧。”


    石斯多利卡趕忙迴答:“病人叫邱靜甄,子宮癌症末期,昏迷快兩個月。頭部丘腦部位有淤血,之前用了新藥後身體出現抽搐。”


    “病人發現時已經是末期?”張翼滿臉疑惑地問道,透露出對病情的關切和不解。


    “不是,是中期發現,但她不肯手術,隻配合保守治療。”石斯多利卡微微低下頭,帶著一絲無奈和惋惜。


    “是什麽原因不肯手術?!”張翼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臉上滿是急切和不解,身體不自覺地向前傾了傾。


    “她還想當媽媽。”石斯多利卡緩緩抬起頭,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悲憫,聲音低沉而緩慢。


    “大腦有舊傷,癌症末期,昏迷不醒,情況確實很複雜。”


    “你什麽時候能來,我讓助手給你定好機票。”石斯多利卡顯得有些迫不及待,眼神中滿是急切,聲音也提高了幾分,立刻要敲定張翼過來這事。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比劃著,仿佛已經在規劃著張翼到來後的種種安排。


    “我手頭上的事得先安排人接手,你等我電話。”張翼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似乎對石斯多利卡的急切有些招架不住。


    他心裏清楚石斯多利卡此刻的焦急,但自己這邊也確實有一堆事務需要妥善處理,唯恐石斯多利卡頻頻追問他,連忙又補充道:“我會盡快處理好這邊的事情,不會耽誤太久的,你別太著急。”


    “就這樣,我先忙,你也忙,再聯係。”說完,張翼匆匆掛掉了通話。


    石斯多利卡放下手機,臉上寫著“果然是知己,知道我忙!他深深地吸了口氣,這段時間確實是忙得暈頭轉向。雖然身邊有幾位得力的助手,在一定程度上為他分擔了部分工作,可那也僅僅隻是減輕工作量,絕不是說有人幫忙自己就能夠輕鬆自在,不需要忙碌了。


    在聖維特醫院,他主要負責邱靜甄的診治工作。邱靜甄的病情複雜且棘手,每一個細微的變化都需要他全神貫注地去觀察、分析和決策。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次要任務,那就是大大小小的會議。在這些會議中,他需要將日國的一些前沿研究成果和典型案例詳細地分享給聖維特醫院的醫生們。這不僅需要他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還要求他在講解時清晰明了、準確無誤,以便讓其他醫生能夠充分理解和吸收,從而提升整個醫院的醫療水平。


    石斯多利卡確定,隻要張翼能夠過來,他見到邱靜甄,就一定會介入邱靜甄的診療事宜。


    他為什麽有這個自信!?等張翼到來之後,謎底自然就會揭曉。


    李驊和秦楓被石斯多利卡打發後,兩人沉默著來到了邱靜甄的病房。他們在病房裏待了一會兒,看著昏迷不醒的邱靜甄,心中滿是憂慮,卻又無能為力,隨後便一起離開了。


    今天秦楓過來醫院是李驊去接他的,此時他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車子在道路上平穩地行駛著,李驊的內心卻無法平靜。對於邱靜甄大腦有舊傷這件事,他實在是疑惑萬分,滿心的不解讓他終於忍不住跟秦楓說道:“靜甄會不會是在小時候受到過腦部撞擊?”他緊皺著眉頭,目光中充滿了探尋,仿佛想要從秦楓那裏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這個要問邱阿姨了,不過她未必知道。”秦楓微微歎了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絲愁容。他想起邱靜甄曾經說過,她的小時候是在外公外婆家養育的,直到邱宋琳生了邱景琦後她才被接迴去一起生活。然而,說是一起生活,準確來說應該是邱靜甄迴來當小保姆。秦楓的眼神變得黯淡,心中不禁為邱靜甄感到悲哀。


    李驊聽了秦楓的話,沉思片刻後說道:“我覺得不太可能隻是單純的撞擊所致。”


    秦楓認同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不管怎樣,這舊傷著實給當下的治療增添了諸多難度。”


    “會不會跟她在外公外婆家的那段經曆有所關聯?”


    秦楓歎了口氣,神色間滿是無奈與愁緒,緩緩說道:“這誰能曉得呢,不過靜甄極少提及那段日子,想來也並非是什麽美好的迴憶。”他的目光黯淡下來,似乎在為邱靜甄的經曆難過。


    “希望石斯醫生盡快找到更好的治療手段。”李驊一臉憂愁地說道,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方向盤。


    秦楓抿了抿嘴唇,語氣略顯沉重:“頂尖的醫生,此刻也隻能寄希望於他。但我這心裏頭,始終忐忑不安。”


    兩人陷入了短暫的靜默,皆在為邱靜甄的病情而憂心忡忡。


    過了一會兒,秦楓打破了沉默,神色憂慮地說道:“李驊,你說邱靜甄要是一直醒不過來,那可怎麽辦才好?”


    李驊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望著前方的道路,緩緩說道:“別這麽悲觀嘛,咱們得堅信她有著足夠頑強的求生意誌,也要相信石斯醫生的專業能力。”


    秦楓無奈地搖了搖頭,愁容滿麵:“話是這麽說,可眼前這狀況實在是太過令人揪心了。”


    此時,李驊將車緩緩停在了路邊,轉過頭看向秦楓,認真地提議:“要不咱們再去四處找找其他的專家問問?多一個人出主意,說不定就會多一份希望。”


    秦楓猶豫了片刻,麵帶擔憂地說道:“這樣能行嗎?會不會幹擾到石斯醫生的治療計劃?”


    李驊皺起眉頭,表情嚴肅地迴應:“咱們可以私底下悄悄地諮詢,盡量不影響石斯醫生這邊的正常治療。”


    秦楓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好吧,也隻能這樣試試看了。”


    兩人決定先從熟悉的醫生朋友那裏入手,四處打聽關於邱靜甄這種複雜病情的治療建議。然而,得到的迴複大多是無奈的搖頭和歎息,這讓他們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愈發變得壓抑。


    就在他們幾乎感到絕望的時候,李驊突然想起一個曾經在國外深造的同學,據說其在腦神經領域頗有一番建樹。李驊立刻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同學的電話,仔仔細細地講述了邱靜甄的病情。


    同學在電話那頭沉默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目前暫時沒辦法給出確切有效的治療方案,但我可以給你們推薦一些最新的研究資料和相關的權威專家,你們可以去深入了解一下。”


    李驊和秦楓仿佛在無盡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曙光,又開始馬不停蹄地搜集資料、聯係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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