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武門派出去尋找霍庭恩的弟子們,也是無功而返,慕言也並不感到意外,他們怎麽能想到霍庭恩會去醉星樓那種地方呢。


    “庭恩到底去了哪裏?”農勁孫咬著煙鬥說道。


    其實,霍庭恩比武敗給了陳真,加上終於明白自己誤解了他之後,心中羞愧難當,不知該在如何麵對精武門上下,所以才會躲起來。


    慕言道:“我倒知道大師兄在哪裏。”


    所有人都看向他,一臉急迫的樣子,慕言續道:“他在醉星樓。”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農勁孫道:“那可是妓院,庭恩怎麽會在那種地方。”


    聽他的語氣,顯然不相信。


    慕言道:“大師兄就在醉星樓,如果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這次農勁孫親自出馬,帶著幾名弟子前往醉星樓,慕言也不理會他們,馬上,決戰在即,練功要緊。


    精武門練武場中,慕言正在練功,看他拳腳虎虎生風,一招一式之間力量充沛,讓一眾弟子也是讚歎不已。


    霍元甲平生除了拳法了得之外,槍法也是頗有常山趙子龍之風,從小就教過陳真很多,隻不過,陳真相較於槍法,更喜歡拳腳上的功夫。


    霍元甲還曾收藏了一把‘絕世好槍’,這把槍他自己都幾乎很少用,現在他駕鶴西遊,這把絕世好槍也就塵封了。


    慕言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把長槍,正在揮舞,槍如驚龍,槍花閃閃,由於速度太快,眾人隻能看見,慕言被籠罩在一股罡風之中。


    這也是槍法的一種境界。


    “咻……。”


    隻聽得一聲疾嘯,槍頭直接穿透了一塊磨盤那般厚的石塊,槍尾用力一抖,石塊登時被震碎。


    弟子們極力撫掌,嘴中驚歎出聲:“哇,五師兄真是厲害。”


    一眾弟子圍著他,嚷嚷著教他們,而慕言也悉心的將槍法傳授給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柄槍,在練武場上揮灑汗水。


    不知過了多久,農勁孫和其他弟子終於找到了霍庭恩,果不其然,他就在醉星樓,而且,看他神情萎靡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縱欲過度,還沾染了大煙。


    霍庭恩徑直迴了房間,看來是心中有愧,慕言繼續教大家練武功。


    這時,門口有人喊道:“日本人來了。”


    慕言轉首看去,進來兩個日本武者,道:“我們要找陳真。”


    “我就是。”慕言走了過去道。


    那日本人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我們黑龍會的第一高手,船越先生,要向你挑戰。”


    船越文夫是個真正的高手,武功修為已臻化境,已經到了宗師的境界,一直有個夙願,那就是和霍元甲切磋。


    可惜,這個夙願成了遺憾,那日在學校,發現陳真在武功上也頗有造詣,所以,才會向他挑戰。


    船越文夫雖然是黑龍會的教頭,但一直不願和軍方同流合汙,保持著武者該有的品德,而他的武功,就連藤田剛也是拿他沒有辦法。


    慕言接過挑戰書:“我接受他的挑戰。”


    和他的較量,也是避無可避的,挑戰時間定在明天,地點是郊外的一片原野之上。


    晚飯時,所有人都圍坐在一起,霍庭恩也在,他終於摒棄前嫌,把目光放在長遠的未來,同心協力,把精武門發揚光大放在第一位。


    “聽說這個船越文夫武功很厲害,陳真,你一個人能行麽?”霍庭恩道。


    慕言道:“放心吧,我有分寸。”


    聽到他這麽說,大家也都是放下心,這時,在廚房忙碌的小惠突然尖叫著跑了出來,神情驚慌的喊著。


    “根叔上吊了。”


    慕言一聽這話,就知道根叔心中有愧,無顏再麵對精武門,所以選擇了自縊。


    翌日清晨,慕言吃過早飯便離開了精武門,霍庭恩要陪他一同前往,但被他拒絕了。


    那片原野在郊外不遠處,荒草齊膝,暖風徐徐吹過,猶如浪花一般。


    船越文夫還沒有到,慕言背負雙手,閉著雙眼,靜靜地站在荒野之上,感受著微風輕輕拂過的聲音。


    不久之後,慕言聽到腳步踩踏著枯草而來的聲音,而且,他清晰的分辨出,是兩個人。


    慕言睜開雙眼,船越文夫迎麵走來,在他身旁還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山田光子。


    光子穿著一見粉紅色和服,秀發挽在腦後,在微風中輕輕飄蕩,麵頰上的兩個梨渦淺淺。


    “陳真。”


    光子跑了過來,抱住了慕言,她的出現讓慕言也是頗感意外,卻又有些許歡喜。


    以為上次分別之後,就再無見麵之日,畢竟自己改變了劇情,不給藤田陷害自己的機會,光子也就不會出現。


    慕言道:“光子,你怎麽會來?”


    光子道:“我現在已經拋棄一切,你要養我一輩子咯。”


    慕言道:“好,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二人緊緊相擁在一起,而慕言似乎也忘記了還有一場比武,身旁的船越文夫幹咳了一聲,二人方才分開。


    光子為了陳真,拋棄了一切,可以說是不顧世俗的眼光,舍棄親人朋友。


    這份情意,陳真又怎麽能辜負。


    船越文夫道:“這丫頭,一聽說我要來,就死纏著我,甩都甩不掉。”


    光子瓊鼻微皺,乖巧的吐了吐舌頭,挽住慕言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


    船越文夫道:“陳真,你準備好了麽?”


    慕言點了點頭,二人都開始嚴肅起來,因為比武本來就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船越文夫脫掉了外衣和木履,這個額頭上布滿皺紋的老者,身體依舊很健壯。


    光子見氣氛開始變得凝重,拉住船越文夫的手,低聲道:“船越叔叔,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


    船越文夫看了看慕言,道:“你的擔心或許都是多餘的。”


    光子道:“不管怎麽樣,千萬別傷了他。”


    船越文夫寵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丫頭,叔叔自有分寸。”


    這場比武隻關乎輸贏,不關乎生死,因為真正的較量不是殺人,而是輸贏的結果。


    暖風輕撫,光子的柔軟的發絲在微風中飄蕩,雙手十指緊扣,放在胸前,暗自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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