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則瑢一個人前往了北明國邊境讓人燒毀了瀲王府,瀲王從外頭迴來的時候都懵了,王府怎麽被燒,他連忙問王妃發生什麽事情了。苒釧淡定道:“沒什麽大事,也就是有人看你不順眼,把咱們的王府給燒了。哦,對了,今晚,咱們睡哪?”


    瀲王艴然大怒道:“誰的膽子居然這麽大!本王可是皇子!竟然有人撒火油放火燒瀲王府,還讓人把值錢的東西先拿出來,這人可真他媽好心啊!本王定要父皇麵前參他一本!”


    苒釧輕微無奈道:“宸妃娘娘都默許了,咱們就別這麽氣盛了,先想想我們今日睡在哪?”


    薔薇露慢條斯理的從裏頭走出來,還特別平靜對著瀲王與瀲王妃打招唿,瀲王差點沒氣死!這薔薇露可是薔薇城的嫡長女,沒有父皇的聖旨,他完全不敢動手對她嚴刑拷打,瀲王還要忍著脾性,撐著笑意對著薔薇露詢問道:“薔薇小姐在裏頭做何事呢?”


    薔薇露瘋瘋癲癲的,但還是很正常說道:“撒火油讓燒得烈一些。”


    瀲王被氣盛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苒釧為了不冷場趕忙詢問道:“怎麽突然燒瀲王府了?這是誰的意思啊?”


    薔薇露誠實道:“沒誰的意思,就是崔則瑢看瀲王府不順眼,燒了順心一些,宸妃娘娘便默許了。”


    瀲王氣得渾身發抖,苒釧又詢問道:“那我與夫……我與瀲王今日睡哪啊。”


    “聖上的意思,在皇宮內準備好了寢宮,今夜睡在皇宮內便好了,當然了,除非瀲王府趕緊修建好,不然有些心情不順了。”


    瀲王笑道:“那是啊,誰他娘的看見燒毀的府內能高興啊。哈哈哈哈。”


    前往北明國邊境的崔則瑢,在路上碰見了昧寥之,昧寥之瞧著崔則瑢跟他們上一次見麵的時候有些不太一樣了,連連發生什麽事情了。崔則瑢也是相信他,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一些,畢竟崔則瑢的內心有些不太相信魔界人了。


    “難怪我說你好幾日沒有來魔界找我玩了,原來還有這麽多的事情啊。”


    對於昧寥之而言不關他的事情,他就不多管,也不會有什麽該有的反應,比如說安慰一下,在旁人看來有些沒心沒肺,但對於崔則瑢而言昧寥之不落井下石諷刺他就不錯了。


    昧寥之笑吟吟的問道:“那你現在是要去北明國邊境玩嘛?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啊。我最近也有些無聊了,隨便來北明國走走,沒想到就碰到了你,我們還挺有緣分的。”


    崔則瑢答應了下來,道:“好啊,反正我也是一個人,有你在,我也不怕危險了。不過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可要聽我的,雖然我腦子可能不太好使,但關鍵時刻總是沒有錯的。”


    “好!聽你的!”


    兩個人正常走著,突然在前頭發現一具女子的屍體,兩個人不慌不忙的走過去,崔則瑢輕微蹙眉仔細看了一眼,訝然又不敢相信道:“是潘兒姑娘……!”


    “潘兒是誰啊?”昧寥之完全不記得了。


    崔則瑢奇怪又不明白道:“你怎麽不記得了,這是我們在魔界的時候那個盼兒姑娘的姐姐啊。最後我們查不下去才離開的魔界,你怎麽不記得這個人了?”


    “這個人很重要麽?”昧寥之冷然道:“不過一個妓女,死了也沒什麽可惜的。”


    崔則瑢才要動怒,昧寥之指了指遠處走來的人,崔則瑢看得仔細,那不就是九大門派大賽之時攔著他不讓他去的,竊曉姬與竊小常麽?!


    崔則瑢看了看潘兒姑娘的屍體,拿起輕羅邊就要動手,昧寥之拉著他飛到了樹上的樹枝上,那樹枝相當的粗壯,崔則瑢不由的多看了幾眼,而遠處來的竊小常與竊曉姬顯然沒有發現他們,的確有些險。


    竊曉姬那一身的衣裳全部暗色跟竊小常沒什麽區別,一身暗色還以為是來買菜的,竊曉姬無所事事的開口道:“九大門派大賽的事情還好咱們隻是阻攔崔少爺跟他的夥伴,但凡是參與南崔門屠殺的,主人已經暗自下令處死了。”


    竊小常平靜道:“本來是不用死的,誰讓他們偏偏讓那崔少爺徹底憤怒了呢,要是傷及崔少爺,主人可就要拿人做綠梅與扶桑花、風信子的花肥了。”


    “主人下手可真是沒有手軟過,一直都是這麽的狠。”竊曉姬歎氣道:“崔則瑢那人命太好了,又是花夫人的孩子,又是銀夫人養子,銀夫人簡直拿他當自己親生的孩子,她對親生孩子的瀲王與祁辭都沒有這般好過,真是好福氣,什麽時候都有別人幫襯著。總比你一個天天想著為主人效力的枕邊人要好多了。”


    “主人說什麽,我們做什麽,不能有違抗。”


    竊曉姬“哼”了一聲,道:“你對主人一向忠心耿耿,也不知道誰能看見你的忠心,也是,畢竟你的忠心,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呢,要是有一天真要把你送出去,你到時候怎麽辦啊。”


    崔則瑢不顧昧寥之的阻攔跳了下去,二話不說直接開打,竊小常躲得遠遠的,竊曉姬也不敢使多大的力氣,她要是真跟崔則瑢動真格,崔則瑢早就成灰了,不過她要是敢的話,自己就是灰了。


    竊曉姬似乎算準了什麽,道:“崔少爺,你要是殺了我的話,那你跟貪汙受賄、殺人滅口的人有什麽區別嗎?”


    聽到這話崔則瑢一下子停下了手,停留在半空中,竊曉姬瞬移在竊小常旁邊,而崔則瑢收起了輕羅邊,竊曉姬懶懶散散開口道:“崔少爺,你怎麽一言不合就動手啊,我可都還沒有準備好呢。”


    竊曉姬瞧著崔則瑢的樣子就知道眼下的崔少爺的似乎沒有辦法可以跟他正常溝通了,看來是自己說了什麽不中聽的話惹崔少爺不高興了,但她還把方才的話全部重複的一遍,直到那一句話崔則瑢的命太好了,崔則瑢直接揮著輕羅邊抽了過來,竊曉姬可算知道自己是什麽話不中聽了。


    竊曉姬躲了過去,笑盈盈又道:“家世不是自己能定的,你已經過得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神仙般的日子的?!”


    崔則瑢氣盛的差點暈過去,竊曉姬全然沒意識到什麽,還點了點頭,竊小常默默躲在了樹上,剛好在昧寥之的一側,而昧寥之見人上來一臉平靜的看向崔則瑢現在的情緒。


    崔則瑢的情緒怕是被竊曉姬給惹毛了,竊曉姬還是那一副模樣,完全不在乎那崔則瑢微妙的情緒,而竊曉姬瞄了一眼樹上的竊小常也多多少少明白自己似乎說的太多了一些。


    ......


    ......


    皇宮之內銀夫人慢悠悠的來到了坤心殿,錢原都對這個什麽都敢做的銀夫人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了,她縱容崔則瑢火燒瀲王府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陛下耳中了,錢原隻說了四個字“自求多福”。瞧著銀夫人的服飾他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而銀夫人完全不可能會聽的。


    天德帝淡漠的批著奏折,他瞥了一眼如吟,銀夫人今日來坤心殿穿得根本不是嬪妃服飾,雖然她平日裏也不穿,但這次她穿得衣裳是當初闖蕩江湖的服飾,一身素白衣裳,沒有花紋,也沒裝飾,鬢邊都是束發上去,一支發釵、發簪都沒有,除了那崔則瑢還給她玲瓏剔透青色的朱釵。


    天德帝淡漠問道:“你派人撒火油火燒瀲王府是為何。瀲王可是你的孩子。”


    音如吟笑吟吟道:“我又不止瀲王一個孩子。瀲王與祁辭從來都不是我的孩子,隻有崔則瑢才是,他真的長得很像花夫人,卻乍眼一看又很像我,但又不像你。看了天雍國的皇室,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身在皇室的人,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什麽東西細致了,更容易讓人發現問題吧。”


    “況且宏慎你這口吻,讓我感覺你似乎根本不把楚蕭翽當自己的孩子啊。”


    “朕子嗣眾多,不缺幾個次品。”


    “次品?”音如吟輕微訝然道:“你管自己的孩子,叫次品?可真是貴為最是無情帝王家啊。你把自己的孩子叫做次品你給人希望又給人破滅,你可真是個好皇帝!”


    天德帝淡漠道:“瀲王府被燒毀,要有銀子才能修建。”


    “要多少銀子,我那都有。不用你操心。”


    天德帝輕微頷首道:“那朕也便放心了。”


    音如吟慢條斯理的躺在那裏,道:“是啊,我打算在綠梅別院生下孩子,綠梅別院我與輕嫋曾經居住過的地方,等我生下孩子,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下一壺百醉酒,當然了如果我能活著的話。”


    殿中隻有她與天德帝二人,殿內看守的人不可能會聽見二人的聲音,而天德帝的神色似乎磨滅了那少年的宏慎。


    音如吟腰間佩戴著梅霜刀,戴著的那個朱釵顯得有些多餘了,她放起了朱釵,用著這樣的穿著,讓錦兒告訴詩兒全心全意打理好花鋪子店暫時不用迴來了。


    錦兒應著之後,音如吟靜下心來坐著特殊含有法術的馬車通過了結界之門來到了南胤國。


    嵇璃很是好奇花竇兒與白淡去了什麽地方了,自從淤紅坊後兩個人都沒有迴來,嵇璃都擔憂死了,一直都吃不下飯,音如吟一定是來告訴花竇兒、白淡,還有兄妹二人的消息的。


    二人獨自待在屋內,嵇璃準備好了法陣不會有人聽見,她笑盈盈請如吟姐姐吃點甜食,而音如吟也帶來了百醉酒給嵇璃。嵇璃也高興音如吟懷上了孩子,而音如吟卻說這孩子能不能生下還不知道呢,畢竟崔則瑢的血脈過於特殊,便是不知道天德帝會怎麽樣去處理。


    嵇璃過於激動道:“如吟姐姐,既然你來了,那就說明犀倆兄妹還沒有花竇兒與白淡都迴來了,對吧!”


    音如吟拿出那朱釵,她眼神躲閃,道:“若是我說了什麽,你可要聽著,別有太大的情緒,對你的身子不好。”


    嵇璃輕輕擺了擺手,道:“現在什麽時候都不會讓我有太大的波動了,你說吧,什麽事?”


    音如吟哽咽強忍道:“犀兕……死了……”


    嵇璃一瞬間愣住了,她顫顫巍巍道:“犀兕……她……她才十四歲……!她……她死了……?”


    音如吟又重複了一遍,眉間低下道:“死了……犀兕小姐死了……”


    嵇璃完全不敢相信,她瘋瘋癲癲的跑了出去幾乎更瘋魔了一般,屋內抓起一個奴婢都在問有沒有看見她的女兒徹底瘋了一樣潸然淚下,猶如母獸因變毫無理智可言,一絲理智都全無消失。


    她的嘴中一直喊著犀兕的名字,瘋狂的叫著犀兕的名字,哽咽的聲音,嘶吼的聲音,大叫的聲音,像是瘋了一般,病魔了一般,沒人能理解晉寒王妃在做什麽,隻知道她喊的人是犀兕,是犀兕小姐。


    隻有知道是誰的音如吟走了出來本想要開口勸告,但為時都已晚,音如吟想要攔阻她,但身為人母的她,卻無法去阻攔。


    嵇璃接近崩潰,她覺得大家知道犀兕還有活著,犀兕在什麽地方,隻有身為人母的她不知道。


    她真的是瘋魔了一般,成了那失去孩子的母獸一樣大聲的嘶吼著,想要找迴她的孩子!


    彼時暴雨來臨,如同被雨水抽打的煙火一般,不斷不斷的失去,不斷不斷的消失。


    暴雨與來臨的雪摻雜在一起,隻會讓人寒冰刺骨、心肺徹涼。


    她絕望的坐在那中央,坐在那的下的石板是忽高忽低的鵝卵石,坐著極為的難受,雨水與雨雪吻合在一起,那暴雨雪徹徹底底的毀滅著嵇璃最後一絲希望,最後一次盼望。


    她看誰都像犀兕。


    可犀兕已經不在了。


    如果犀貞在的話,她真的很想扇犀貞一巴掌,想要問他為什麽沒有保護好妹妹,她知道自己是個母親,是個娘親。


    犀兕從未叫過她娘,因為她不讓。


    嵇璃活著的時候沒有聽見那句“娘”。


    死了。


    更是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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