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胭笑了一聲,這一聲的笑意不知是什麽意思,她直白道:“你的確很蠢。”


    翩雪不怎麽在乎夜胭話外之意,她腦子的確不好使,跟銀夫人爭奪魔界魔後娘娘的位子反而成為銀夫人的笑柄,銀夫人根本不稀罕什麽魔後之位,她就算不是魔後娘娘,魔尊給她的待遇形同魔後娘娘,一點虧都沒吃著。


    翩雪有些安分的吃著粔籹讓夜胭不由的產生懷疑,她沒有表情變化直白的問道:“氣色挺好的,什麽事讓你這麽高興?”


    “還不是古鳶那個賤皮子,沒想到在這種的時刻極為有用處。”說罷那驕傲的表情一點都不藏著掖著,夜胭都不想繼續問下去了,十分中有八分她能猜出來翩雪又幹了什麽事情。


    夜胭眼皮子一低,提醒道:“翩雪,你要是做了什麽事情被魔尊得知了,千護法也不會幫你保密。”


    ......


    ......


    南崔門內血戰不止,崔則瑢像是有著用不完的力氣一樣,用起輕羅邊與他當年的娘親一樣信手拈來、差不了分毫。而銀夫人當然知道南崔門內發生了什麽,但她沒去湊熱鬧,她雖然有法術但不想去,翟舟淤站在她的身後,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音如吟嫌棄似得拍開了他的手,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崔則瑢此次的改變會殺了多少人?


    翟舟淤一個堂堂魔界至尊,當年差點統一九大世界與九界,不過如今看也沒差多少,眼下九大世界中的一個世界與仙界已經被她統治一點活人跡象都沒了。隻要翟舟淤想,他的修為獨自一人麵對強大的溫柔烷境都沒有問題,翟舟淤的修為無人可知,他的心思更是讓人難以捉摸,因此音如吟做了他的魔後的數年,都沒有問過隻字片語。足以可見魔尊的位子可不是想坐就能坐的。


    他選擇的音如吟是少年之時朦朧中的微光,是真正的兩情相悅。不過音如吟誰都不愛,自從花夫人死後,她的目的隻有一個讓崔則瑢成為真正的王,銀夫人的野心很大,隻是崔則瑢可沒這個意思,為此銀夫人暫時放棄了這個計劃,但隻要崔則瑢稍微受點小小刺激,比如死個珍視的人對於崔則瑢來說無痛勝過皮肉之苦。


    “如吟。”翟舟淤似有意無意的淡漠道:“崔則瑢毫無那樣的心思,你何必逼迫他呢。”


    音如吟嘴角閃過一抹冷笑,她轉頭麵無表情的剜了他一眼,警告不要多嘴。翟舟淤從她的身後抱住了音如吟,而音如吟還在想南崔門會死多少人,反正她的事情有些都讓小容易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可要好好的保密,要不然小容易真的要跟她翻臉了。


    “舟淤。”魔尊迴應了一聲,結果銀夫人抬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傳入二人的耳中,銀夫人冷然道:“天德帝的臉本宮都打過,還怕你一個魔界魔尊不成。”說罷銀夫人轉身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與詩兒商議著崔則瑢的事情。


    漠之初瞧見魔尊微微紅的臉頰,一猜就知道除了魔後娘娘魔界誰都沒有這個膽子,就連冷然如月的夜胭都不敢,偏偏魔後娘娘為了那個崔則瑢什麽都幹得出來,看來在銀夫人的眼中,她終究是把小容易當做自己親生的孩子了。


    她對自己親生的楚蕭徽都沒有這般好過,她愛崔則瑢勝過愛自己,長期以往的相處下來崔則瑢簡直就是他娘親的翻版,重情重義、初來闖蕩江湖的天真幻想,不過當下在南崔門經曆差點滅門一事也要讓他成長不少了。


    崔則瑢根本不要自己的命一樣,非常攻擊暗寰的人,直至打到他吐血才給暗寰的人一愣,崔則瑢他們的確不敢動,方才那個不知死活的暗寰人在他們眼中可是一個警告,崔則瑢隻想為膀子討一個說法,孟茗兒想要上前阻攔,瑢哥哥已經大幅度超核使用自己本身的法術,再這樣下去人便完了!


    施夷清攔住了孟茗兒,那個眼神告訴她,施夷清有她的辦法,孟茗兒擔憂看向瑢哥哥,而此時天空上突然出現一個人,白色鬥篷、白色靴子、金色麵具,那麵具遮住了來者一整個臉,那人的手上拿著鞭子,眾人一眼看出那是與輕羅邊齊名的柔翊邊,本是輔佐輕羅邊的意思後來不知被什麽人拿走了,柔翊邊也不再是輔佐任何人的鞭子。


    施夷秋一臉驚訝,卻很不明白的看向身旁的姐姐,“姐姐!那是洛神清笙!”


    施夷清麵帶笑意沒有說話。上方突如其來出現的洛神清笙也是讓所有人意想不到,因為除了聽過施夷秋說起洛神清笙以外,江湖對於這個人的傳說很少,施夷秋講過洛神清笙的修為已經到達了可以自創溫柔烷境的程度,可見無人能敵。隻是洛神清笙先是去看崔則瑢的傷勢,而後讓遞給羨闞,開口極致溫柔的聲音讓人也不知道她是誰。


    洛神清笙輕輕經過那些暗寰的人,一瞬間一半的暗寰人全部倒在地上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去,看起去極為的安詳,當然平日裏洛神清笙動手的時候都會讓對方安詳的離開,隻是這一次暗寰的人太過分了,因此倒在地上的暗寰人雖然死了,但意識清醒痛苦的死去。


    崔則瑢想要直接去打,羨闞與張憬都攔著他,崔則瑢不為膀子報仇不可能解氣,膀子的死,他的泄憤便在暗寰人身上了,他那充滿血的手緊緊握著輕羅邊,他撐著身子走到洛神清笙的身邊,惡狠狠看向剩下的暗寰人,與洛神清笙道謝,而後繼續麵對剩下的暗寰人。


    其餘人自然不會閑著,意識清醒的人幫著崔則瑢解決那些要逃跑的暗寰人,這一次暗寰的入侵可謂是把九大門派得罪了個遍,暗寰人不怎麽與門派為敵,暗寰總愛滅九門的門,九大門派沒想到有一天這樣的事情落在了他們的身上,可能他們還抱有著好心的心理吧。


    這次的九大門派大賽中也留了不少的人在門派之內,隻是留在門派內的人可謂歲月靜好,沒出什麽大事,大多數還隻是門派內會發生的雞毛蒜皮的小事。當然就算是有人來也不可能滅門,皇宮內的天德帝派人來保護那些一個人都不留的門派,尤其是人丁稀少的寧皛門,寧皛門本身就人少,去了九大門派大賽那是一個人都沒有留在寧皛門。


    由於荒將軍懶得不可言說,所以來保護寧皛門的是他的妻子程傘衣,保護門派這樣的事情,在荒將軍眼中是一件小事,他幹脆就讓妻子去保護了。程傘衣也是無奈了,她的能力跟夫君相比差了很多,但如果要說保護寧皛門的話,完全沒有問題。


    古鳶在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與保護門派安危之時偷走了浮生門的浮生錦卷,等待在浮生門內的人發現浮生錦卷被偷走的時候,古鳶已經跑走了,她也沒想到所有的門派都設立了法陣,但凡是外人一旦進入邊緣或是門派之內法術就會消失,翩雪便在一個地方等著古鳶。


    等古鳶將東西交給翩雪的時候,翩雪直接古鳶拋下,讓古鳶一人有著被暴露的風險,古鳶一向對著翩雪忠心耿耿不可能會說出自己的背後是魔界繼後翩雪,這是翩雪算準的一個地方,隻是古鳶在對著空曠的天空,求著娘親別拋棄她,古鳶從小被生母所不喜,生母不喜她是女子,但生父都不在乎,有一次生母趁著生父不在之時,將古鳶帶到了荒郊野外,將年僅十歲的古鳶刺穿她的心髒而死。


    一個生母可以狠心到這個程度,古鳶是她十月懷胎的孩子,下手的時候,她會不會想起這是她苦苦生下的孩子?


    她是家中妻室所生,生父因事務繁忙根本不納妾,曾祖父與曾祖母都不在乎她是女子,隻有她的生母嫌棄她,厭惡她是個女子,家中人不在之時對著古鳶不是打就是罵,甚是有時都用鞭子與板子抽她,下人們也知金府內夫人不喜這個自己所生的女子,送來的吃食也是差勁,除非是生父在的時候,否則古鳶吃不到一點好東西。


    古鳶的百般忍耐換來的是生母的一刀刺穿她的心髒,她的母愛將近絕望,翩雪找到她,她當然知道古鳶複活她是因為要一個替罪羊一個利用的人,但古鳶不在乎,在翩雪身邊她體驗到的是母愛,翩雪再不喜她,都會將母慈子孝做得十分好,翩雪滿足了古鳶想要的愛,雖然是虛假的親情,但對於古鳶來說足夠為翩雪賣命了。


    翩雪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才會對古鳶擺著臉色,在人多的時候,還是一副慈母的模樣,不會當麵下了古鳶的麵子,在家中的時候郭姨娘從來都是不分青紅皂白對著親生的女兒拳打腳踢,當著下人們,當著客人的麵都打,完全是一個潑婦。


    古鳶活過來後將那位金夫人定義為郭姨娘,因為金夫人姓郭,且雖是正室,但是個善妒、潑婦、嫉妒、甚至身上一股風塵的味道,妖豔的妓女模樣,根本沒個當家主母的模樣,因此生父為了家庭和睦也不納妾,在生父縱容之下她殺了自己的女兒,甚至有一次郭姨娘差點就把古鳶賣給了妓院。


    翩雪不會給人賣到妓院去,她自己就是妓院出來的,她自認為妓院是個神聖的地方,她記事開始便就在妓院,她將老鴇視為她的母親,她對老鴇就是親生女兒對待自己的娘親那樣好,那時候的翩雪真心待人,隻是無論怎麽真心,老鴇都不可能視她做女兒,妓院的女子都是老鴇掙銀子的工具,因此無論古鳶任何真心待翩雪,翩雪都會認為她不是真心,她的真心被錯付,如今她的真心都在魔尊那。


    翩雪瞧不起古鳶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為她是被翩雪撿來的,翩雪需要替罪羊,因此後退才會收留玥蘊、馨月、薛之凜,三人都在牢中,沒有魔尊的命令眼下是出不來了。


    以及在郭姨娘的家鄉有一個陋俗,便是殺死自己十月懷胎的女兒後,下一胎一定會是男孩,為了生出男孩,郭姨娘找盡了偏方,最後選擇相信家鄉的陋俗一刀刺穿了女兒的心髒。


    古鳶忠心於翩雪一人,因為她如今是古鳶的娘親,古鳶的名字還是她取的,古鳶喜歡自己的名字,她為翩雪做了許多的事情,星雲出事的事情是她頂著,祁辭受罰她受著,如今差點東窗事發翩雪將她拋棄。


    但古鳶還是撐著血流不止的身子迴到了魔界,翩雪的確淡定,她對於古鳶迴來一點都不在意,屋內留著兩個人,她將浮生錦卷扔在地上,怒道:“這浮生錦卷的確是真的,隻是它是破損的,你是怎麽拿東西的!”翩雪在屋內設有法陣外頭的不可能聽見裏頭的聲音,這點腦子翩雪還是有的。


    畢竟她對奴婢、奴才可不是很好,但會賞銀子,為了不被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事,她當然會不讓無關的人聽見,這件事情她會告訴夜胭,夜胭給她想法子,如今浮生錦卷破損,她便看不到錦卷中的內容,她氣得不輕,將滾燙的茶水潑向古鳶,門外傳來敲門聲。


    翩雪讓古鳶從後院中離開,而後翩雪才讓人進來,來者是夜胭,她關上門,坐在榻上,看著地上的浮生錦卷能猜的不少,翩雪想著什麽破主意最後夜胭都是知道的,但她不會說出去,隻是她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的嘴也是嚴實的,但麵對東方弈的時候她的嘴就不會有那般的嚴實了。


    夜胭依舊掛著平日裏的笑意,慢條斯理的問道:“浮生錦卷你都拿到了怎麽還這麽生氣呢。”


    翩雪氣衝衝道:“這拿來的是浮生錦卷不假,可它破損了,浮生錦卷要是破損了,它所有的預言我們都看不到,也不知道怎麽修複!都怪古鳶那個賤皮子!”


    夜胭無語道:“先不管是不是古鳶的錯,浮生錦卷破損又不代表它無法複原,你何必氣盛成這般一副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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