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竇兒等人走後,就坐在那裏歇息,反正誰要敢來打擾她,她也絕不輕饒。等靜心修煉結束後她還要迴去伺候好嵇璃,她與嵇璃亦仆亦友亦生死之交。


    嵇璃仔仔細細讓白淡觀察四周與屋外,確保沒人盯著後,嵇璃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從妝台的屜子底下拿出一用紫檀木所做的盒子,裏頭放著一個用紙做成的戒指放在裏麵,而那張紙已經隨著時間移動泛黃了許多,要不是因為紫檀木盒中被嵇璃施加了法術怕是這紙戒指被風一吹就散了。


    嵇璃看了幾眼後又極為繁瑣的把東西放了迴去,而後坐在榻上,讓白淡細心伺候,而白淡捶打著嵇璃的大腿,問道:“主兒,咱們要不要跟銀夫人商議?”


    嵇璃苦惱道:“我脾性有些倔強,銀夫人怕是不吃我這一套吧。”


    白淡連連說道:“主兒,竇兒走前跟奴婢說過,如若嵇璃要想法子讓銀夫人服軟的話,倒是有個招數。銀夫人被精神碾壓這麽多年,倘若你裝作被銀夫人精神碾壓一會,那銀夫人一定會幫主兒的。”


    嵇璃思量了一下,讓白淡去拿極為淺又不失素雅的衣裳,穿上後在鬢上放置不少素素的銀質發釵,那上頭還沒有鈴鐺一般的銀質流蘇,臉上撲粉著,顯得格外紅潤,更是顯得嬌弱,不過嵇璃跟嬌弱一詞似乎不是很搭,她可是較為可以與兄長嵇箜並肩的長女,實力不俗也不弱,畢竟也被南胤國人稱為“姑姑”自然弱不了哪裏去。


    銀夫人來後那嵇璃可謂是嬌滴滴的,一點都不像平日裏被南胤國皇後沾染瘋癲時候的樣子,她跪在銀夫人腳邊,銀夫人也沒什麽反應,她倒是想看看這嵇璃還能使出什麽樣的伎倆。


    嵇璃各種哭哭啼啼的,銀夫人聽著都要鬧心了,她了斷問嵇璃是不是需要她的幫襯,嵇璃的確不苦了,不過還是讓人覺得楚楚可憐,嬌弱無比的模樣,這副模樣她自己都要惡心。但為了犀貞與犀兕的將來,她也不得不做了。


    “如吟姐姐,我雖不比花夫人認識如吟姐姐久,但多年也是姐妹情誼,如吟,定是要幫幫我啊,也不費咱們多年的情深啊。”嵇璃說出來的語氣顯然讓嵇璃自己都覺得十分惡心,在旁人眼中倒是沒事,但她在眼中那簡直跟平日裏的自己判若兩人,也難怪惡心自己。


    銀夫人慢悠悠開口道:“當初你被人帶入了相思街,而後被妓院的老鴇扯到了妓院,在那認識了同為被牙子賣去的花竇兒與白淡,自從輕嫋離世,你也是我的盟友之一,我從不喜避諱任何一個人,除了我厭惡的人。我們是有姐妹情分的人,我自然幫你,等你有什麽想做的,再來找我吧。”


    銀夫人起身道:“以及,不要穿與自己不合時宜的衣裳,顯得難看。我不太喜與旁的人穿著一件衣裳。”


    等到銀夫人麵無表情的走出去後,白淡才進屋,連連問道:“主兒,成了嗎?”


    白淡扶著嵇璃坐在榻上,嵇璃默默頷首著,臉上卻未看出一絲的喜悅,白淡問主兒怎麽了,嵇璃卻有些苦惱道:“能得到銀夫人庇護自然是好的,隻是我擔憂的是靜心修煉的事情。”


    白淡跪著給嵇璃捶腳,小心翼翼又大膽道:“主兒,你何必擔憂,犀貞與犀兕自個心裏有數,主兒養了這麽多年,兩個孩子也一定明白主兒的心思。”


    “以及……”白淡這次才是小心翼翼道:“您幫了瀛臨燼這麽大一個忙,消耗大量的修為,如今已經退到了元嬰期,這樣一來,那瀛臨燼哪有不對您感恩戴德、心生敬佩呢,主兒也是多心了。”


    “許許多多的世界都是銀夫人與花夫人的天下,她們背後的靠山、依靠,是一個女子一輩子都遙不可及的高度。”嵇璃又道:“南胤國這素來不愛修仙,他們這與天雍國的修仙也是大不相同,除了鶯淤一族想來也沒人修煉了。”


    ......


    ......


    崔則瑢的魂都要沒了,好在花竇兒給他了安慰,眼下隻要通過這一關的試煉與最終的靜心修煉,他也算不枉費崔無錦的死了,隻是怎麽從昧寥之的身上拿到那個牌子號?


    正巧他瞧見了昧寥之,他連連躲了起來,昧寥之似乎也沒看見他,他想了想銀夫人在家中的時候教過他一個法子,眼下看看能不能用那個法子。崔則瑢學著銀夫人在家時教他的樣子,先是輕微的抬手,放在自己的唇部,他小聲念道:“輕雲廖幻。”而後吐出一口氣,那不易讓人察覺的氣息銀夫人會的那才是多。


    才來個人他指了指昧寥之身上的牌子被人拿走了,昧寥之瞧了一眼什麽都沒有說,崔則瑢用隱形的法子想來昧寥之應該是看不見他的,突然昧寥之緩緩起身往崔則瑢這邊走來,嚇得崔則瑢不敢唿吸,那輕雲廖幻隻是讓昧寥之看不見胸上的牌子罷了,側身走過也是機會!


    崔則瑢讓自己平靜下來,看準好時機,他突然出現一下子搶走了昧寥之胸前的牌子,崔則瑢來之前在遠處給自己綁了一條繩子,他扯繩子的一瞬間,繩子將他拉了迴去,昧寥之在原地愣住了,犀貞走過來,淡漠開口道:“牌子被搶走了,不拿迴來嗎?”


    昧寥之不慌不忙道:“不急,反正在狩獵的牌子已經搶了,現在再去找三個不幸的人好生搶奪一番就好了,那個崔家少爺不用擔心,最後都要見麵的,不過倒也沒想到他抽到的人是我,可惜了,我要使點勁,他估計就要死在這裏了。”


    犀貞淡漠道:“也是,這靜心修煉還來個不能讓人死的人,今年對你而言倒是有樂子了。”


    昧寥之問道:“那你拿到狩獵的牌子了嗎?”


    “這一關沒什麽意思,早早拿到了,我歇息一會,這一關結束後再說。”犀貞一轉身人不見了,隻是隱形睡覺去了。


    昧寥之也習慣了,按理來說犀貞又不是魔界人八成應該是和昧寥之不該認識的,但在花竇兒還未去妓院前時常帶著還是小的昧寥之去找嵇璃,犀貞與昧寥之也是那個人時候認識的,不過後來的昧寥之一直都在魔界生活,而犀貞一直都在嵇璃的保護下帶著自己的妹妹東躲西藏,還好嵇璃一個勁掩蓋住了兩個孩子的事情。


    崔則瑢緩住了神左顧右盼,好在遇見的是羨闞,這才讓崔則瑢放心下來,他笑嘻嘻的問道:“羨闞,你拿到牌子了嗎?”


    羨闞也是毫不避諱的在崔則瑢麵前拿出自己的牌子和他自己狩獵的牌子,好在羨闞要狩獵的牌子不是崔無錦,崔則瑢也算是鬆了一口氣,羨闞瞧著崔則瑢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連連問道:“你怎麽了?瞧這臉色怎麽怪怪的?”


    崔則瑢笑著臉,撓了撓頭,道:“才從昧寥之那拿到他的牌子號,心裏有些緊張。”


    羨闞嘲笑道:“聽說魔界昧護法的兒子從小雖是放養但也是細心,法術在你們那就不用多說,不過今日你搶了他的牌子,想來就是個虛張聲勢的廢物罷了,也不值得害怕。”


    “害不害怕又不是別人說的算。”崔則瑢還是笑嘻嘻道:“自己才說的算,既然自己都害怕,或是不害怕,那都是自己的內心深處的事情,什麽東西都在麵前的時候,那才是真的糟糕了。”


    羨闞了斷又很直白的問道:“你這樣的不怕,是因為知道沒人會殺你嗎?”


    崔則瑢輕微嘟了嘟嘴,又聳了聳肩,一臉不怕死道:“我死不死都無所謂,反正我就算是想要死,也不會有人讓我死。那你呢?我很好奇你為何要來靜心修煉?如果不是為了修為,那是為了什麽呢?”


    羨闞也是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似得道:“我不喜家中人,大嫂人好,因為我不喜家中,幫著我出來,也不知道他們到是能不能算是我的家人,大嫂一個外來被人說是貢品的妻子,都能讓我感覺是我的家人,大嫂心好,什麽都依著我,大家是愛我,不過也不知道所有人的家是不是都是我那樣的家。”


    “聽著你說大嫂來大嫂去的,還是個外來的貢品妻子?你大嫂是什麽樣的?”聽著羨闞滔滔不絕說著家中的大嫂,崔則瑢反正眼下也輕鬆了一會,也不由產生了輕微的好奇,也不知道羨闞說的大嫂會不會跟銀夫人認識。


    羨闞一下子滔滔不絕了起來,“大嫂長得倒不是很特別,但就是讓人有一種想要親近的她的感覺,我母親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剛開始還不滿意,待久了後,我母親也突然喜歡上了大嫂這個長媳,隔日就為大哥舉辦了婚事,不過與大哥成婚後,大嫂時常獨守空房,本以為會成了怨婦,沒想到大嫂一開始倒是淡定,後來也沒什麽大事,隻是每次大哥一迴來的時候,總會被大嫂要求對戰,大嫂喜歡近戰,所以每次大哥都被大嫂挨著巴掌,可狠了,那紅印子一個月都沒有消下去。”


    本來崔則瑢還不是很確定,這會子直接認定銀夫人與羨闞口中的大嫂絕對跟銀夫人認識,崔則瑢心裏默默想著:這樣的動不動扇人巴掌的女子,銀夫人絕不可能不認識……


    羨闞輕微歪著頭看向崔則瑢,道:“我倒是說了不少大嫂的事情了,那你呢?”


    崔則瑢接話道:“半母與襄姨娘對我很好,隻是襄姨娘若是知道了無錦的死,怕是身子更遭不住……”


    羨闞轉移話題道:“咱們牌子既都拿到了,也要防止別人搶咱們的東西,我看了一眼七日隻剩下了三日,咱們在這三日也要護好自己才是對的。”


    “你碰見徐隼琥與燼兄了嗎?”


    “還沒有,我一來忙著找牌子號,隨手殺了幾個人,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如此鎮定的話語還是讓旁人聽了指不定嚇成什麽樣,不過崔則瑢見過的事情多了,才經曆了弟弟的死,再不鎮定又有什麽用,對於羨闞他也隻是表示出了笑嘻嘻的笑容作為迴答。羨闞疑惑道:“你為何不怕?”


    “夷清說了死人是常事,我鬧與不鬧又有誰在乎?倒不如一笑了之罷了,還落了個清靜。”


    “夷清?那個施夷家當家的?”崔則瑢頷首後,羨闞又道:“聽聞當初的施夷家滅門案牽扯的人太多,導致最後什麽都查不出來,因此那時年僅四歲的施夷清成為家主,強行息事寧人,不再追究,要是重新追蹤隻怕牽扯的事情更多。”


    崔則瑢無奈道:“相見不如不見吧。想來夷清便是這個意思了。”


    崔則瑢又道:“不過我始終相信一報還一報!惡人自有惡人磨,因果輪迴,終有報應之時。”


    羨闞笑了出聲,他笑著臉,也不知是不是在嘲笑著崔則瑢的天真,他道:“你也太天真了,死人是南胤國的常事,什麽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隻是絕望之時那些無能者的自我保護罷了,無能者沒有報複惡人的本事,無能者隻能等待天道的報應,不過那種正義常常來的太遲,或是勝者才有資格改寫世界的規則,但無論是帝王至尊,還是權勢滔天的人,都無法改變世界的規矩,世界就是如此,誰都無力改革,勝者為王,成王敗寇,大家都隻能接受了。”


    羨闞瞧著崔則瑢的臉色再變得差可就不好了,於是他停止了讓旁人覺得是嘲笑的話語,他湊近了些,連連安慰道:“等咱們真正過了靜心修煉時,我帶你去我家玩,讓你見識見識我家。”


    崔則瑢先是無奈頷首,而後坐了下去,羨闞坐在一旁,時時觀察著周邊的動向,也就隻有崔則瑢在那裏發呆,他似乎有些想念銀夫人了,從小他便沒了娘親,父親也不喜,姨娘也欺負他,二叔父也時常不在崔家,隻有銀夫人時常護著他,雖說銀夫人總是一副妓女的做派,但總讓人覺得安心,也讓童年缺失的心找了迴來,替補了那個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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