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四次試煉,這一次才是讓人不明所以,解恕徵淡漠解釋道:“接下來剩下人都要走水下極寒路,切記保護好自己胸間的牌子,如若牌子被拿走了,且沒有拿迴來的話,就會被淘汰,水下極寒路中那些個美豔的極寒物種,可是非常喜歡少年的身子,當然也可以拿別人的牌子代替自己的牌子。經不住亦或是不敢下水的人那便放棄吧。”


    解恕徵手一揮,出現紫檀木小桌子,裏頭放著些東西,外頭也看不清裏頭是什麽,解恕徵又道:“如若經得住,抽一抽,你們可以剝奪誰的牌子,當然自己的牌子與剝奪的牌子都要拿到手,你們是要一行路都在水下極寒路行走,直到時間到了為止,時間為七天,水下可以唿吸,時間一到如若上不來的話,便是命在旦夕了。這可不是最終試煉,所以參加者做好自己準備吧。”


    最後隻有四十個人抽到牌子後上麵的字隻會讓抽的人看到,除非自願給其他人看,否則其他人是看不到的,崔則瑢抽到的人是昧寥之!不過他現在比較好奇,誰抽到了他?


    崔則瑢默默收起來自己的牌子,瞧見昧寥之與犀貞都沒有收起來,倒也沒心虛,小聲勸道:“犀貞、廖之,你們為何不收起來了,一會要被拿走了,且我身上不過一個牌子,這一關試煉倒是有些像最開始的第一關。”


    犀貞淡漠直白道:“殺人奪走牌子的時候就不像了。”


    崔則瑢一時間也接不上犀貞的話,他看向昧寥之,讓對方小心點,而後繼續站在羨闞的身旁,他的心神似乎有些不太安,不過這樣的刺激對於他而言也夠了。


    ......


    ......


    銀夫人來寧皛門見白蕊鑰,白蕊鑰的氣色顯得比之前在才到達寧皛門的時候好了很多,這地方也是清靜,不過寧皛遺珠沒有大吼大叫的話應該會更好。


    銀夫人在屋內設下法陣,不讓人進來,更不能聽見裏頭的聲音,這樣才能讓銀夫人安心,也讓白蕊鑰安心。


    白蕊鑰本想問解恕瀛的事情,銀夫人卻說起了皇宮內的端王與南方水患的問題,白蕊鑰對於不在乎的事情,她便是左耳進右耳朵出,那個神根本沒聽著銀夫人的話。


    銀夫人也是了解白蕊鑰,她當然知道她不喜歡聽,不過她不聽也要聽!南方水患是跟白蕊鑰毫無關係,遭遇南方水患一介草民正是白蕊鑰的娘家,白蕊鑰親人不多,隻有一位年邁的娘親與年齡尚小不足十歲的妹妹,父親原本也是前朝的官員,修建堤壩時被洪水衝走以致溺水身亡,白蕊鑰憎恨解恕瀛的最大的原因就是父親的死,也是這個而懼怕解恕瀛。


    白蕊鑰身子動了動,也開始專心的聽起來,銀夫人突然就不繼續往下說,白蕊鑰還沒問,銀夫人便道:“你既不感興趣,我說來也無用,至於解門的事情,你還要在寧皛門躲上許久的時間了。”


    白蕊鑰道:“還以為有了靜心修煉我就能迴去看看家人了……”她無奈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像是萬般交集一般,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她的臉上長了許多燎泡,身子也是弱弱的,扶著靠枕才好不容易起身坐在床上跟著銀夫人說話。


    “你的臉怎麽了?”銀夫人也不等白蕊鑰迴答一下子拿起她的手,把脈了一下,又跟什麽事情都沒有一樣,繼續問臉上是怎麽了。


    白蕊鑰也不願意迴答,敷衍一樣道:“這也沒什麽,隻是最近吃的有點多罷了,可惜夜胭那些下作之事,也不是沒人可以做出來的。”


    銀夫人正疑惑著,外頭有人敲了敲門,來者是東方弈,他的神色有些凝重,銀夫人思慮了一下自然知道是什麽原因,東方弈所在的這個世界有個弟弟,在朝堂做官,極為上進如今為正二品中書令官員,家有一妻一子,女子是個賢內助,高佳氏,為父朝中為從三品禦史大夫,娘親又是個郡主,百姓們都說是一段堪比天德帝與宸妃娘娘之間的佳話。


    銀夫人慢悠悠道:“南方鬧水患,寧皛門內瑣事繁多,你竟還有精力來找我?話說因著南方水患的問題,你那弟弟東方鳴忠時常來找你,可惜你的事情過於繁多,最好還是不要插手皇宮內朝堂上的事情了,這對你沒有好處。”


    東方弈連連迴答道:“是有這個原因,不過寧皛門來了位客人我暫替副門主管理寧皛門事務,但來的客人還是銀夫人去見,會更好一些,畢竟我不太擅長,還要勞煩一下銀夫人的幫襯。”


    “哦?”銀夫人若有所思的問道:“是蒼穹山那個伺候施夷清叫千曦嫣的?”


    東方弈頷首後,銀夫人讓白蕊鑰等她一會,她處理好千曦嫣的事情再來和白蕊鑰說事,白蕊鑰雖說有些不太高興,不過也沒說什麽,隻是銀夫人一走,她總是疑神疑鬼的,神經似乎有些不大好了。


    東方弈瞄了一眼,連忙扯迴自己的眼神,他似乎有些明白,在門外他又暗示了一下銀夫人,銀夫人聽後才去寧皛門待客閣中的暖閣找千曦嫣。


    銀夫人見到的千曦嫣簡直跟從前崔則瑢見到的千曦嫣判若兩人,神色與眼神、神情完全不一樣,銀夫人察覺了什麽,但她也沒說,她緩緩坐下,慢條斯理玩笑般問道:“千曦嫣,你一個伺候施夷清的侍女,怎麽突然來寧皛門做客了?難不成想要做寧皛門的弟子嗎?”


    千曦嫣淺笑著,那一笑間讓銀夫人覺著似乎有些女中豪傑的豪爽,而千曦嫣也不慌不忙道:“我待在魔界的時日有些久,自是以為與銀夫人意氣相投,銀夫人可別怪曦嫣的冒犯之處。”


    銀夫人笑道:“自然不會怪罪,趨炎附勢的人我見慣了,有一個說真話的知心人還真是不易,不知曦嫣想對我說什麽?”


    千曦嫣會心一笑,外頭的人也不知裏頭說了什麽樣的話,俞寒也好奇,他可是寧皛門的二師兄,為何大師兄寧願讓這個外人來見客,也不讓他這個內門弟子見客?俞寒實在是不能明白大師兄的心思了。


    史黛雲小心翼翼輕輕拍了拍俞寒的肩,“二師兄,大師兄自有他的用意,況且我瞧著那位叫千曦嫣的小姐,似乎是來找銀夫人的,方才銀夫人來的時候,她身後有一個很細的絲,如若不仔細一看,那的確看不出來。”


    俞寒蹙眉道:“見客也就罷了,隻是那人身上的氣息,不像是名門正派的蒼穹山有所的氣息,更像是魔界法術的氣息,也不知是不是我多疑了。”


    史黛雲無所謂似得嘟了嘟嘴,道:“管她是誰呢,左右不幹咱們寧皛門的事情,若是真有什麽問題,隻能找大師兄與大師姐了。如今大師兄管理寧皛門事務,內門弟子還是做內門弟子該做的事情。”


    “隻不過……”史黛雲唯唯諾諾、小心翼翼又極為陰陽怪氣道:“二師兄,你好歹也是寧皛門的二師兄,別人做的孽是跟咱們無關,你何必沒事找事自討苦吃呢。”


    俞寒忍住沒剜她一眼,他做了什麽事情,他自己心裏也清楚,好歹也是名門正派中寧皛門的二師兄,結果做了那樣的事情,寧皛門知情的人都避諱著他,也隻有大師兄不計前嫌,也難怪寧皛遺珠不放心他這樣的二師兄了。


    白蕊鑰去找了史斐玉,世上能讓白蕊鑰忠心耿耿的人,除了銀夫人也就隻有史斐玉了。白蕊鑰本不是天性的潑辣,不過以往沒了解恕瀛潑辣時候的模樣簡直是比銀夫人、史斐玉、施夷秋還要誇張,麵對二人之時也能保持本心。不過當下的白蕊鑰去見史斐玉,是怕會讓史斐玉氣得不知如何去說。


    兩個人麵對麵,誰都沒有先開口,屋內也是隻有兩個人,白蕊鑰在史斐玉麵前直接不言不語的,史斐玉擺弄著茶杯,似乎也在等著白蕊鑰開口對她解釋,而白蕊鑰依舊沒有開口。


    寧皛門也算是暫時一片的祥和,寧皛門內門弟子是九大門派中最少,真傳弟子也隻有一位,外門弟子倒是多,隻是可惜寧皛門人丁稀少,也不比其他的門派有著威望,從前的威望魂飛魄散,如今的寧皛門早已不如當初那樣的聲勢浩大了。


    而在靜心修煉中一行人,四十個人中每一個人都在不同的區域,終歸都是在水下極寒路,崔則瑢漫無目的的隨意遊走,他還能受得住,幸好冰絲早早的解除,要不然經過水下極寒路的洗禮,怕是就要葬送在這裏了。


    不過他抽到了昧寥之牌子號,他無奈歎氣,崔則瑢在崔家的時候見過太多的事情,因為一個牌子傷了夥伴感情是有些不好,他的初心永遠都是闖蕩江湖,他想要夥伴,想要朋友,想要親人,想要愛人。可命運永遠都不是人可以說得算的,似乎黑到看不清深淵的地方緩緩出一隻手在幕後操控著崔則瑢想要的人生。


    崔則瑢經曆過多多少少的事情後,他明白幕後之人不會讓他找到那個人,崔則瑢就算是不甘心也毫無辦法,他當下不過一介金丹期的,如若跟張兄、施夷清一比,實力懸殊,他站在原地有些發愣,但也時刻注意著周圍,謹慎又發愣的狀態下,他緩了緩神才稍微淡定下來。


    忽然聽到一聲溫柔而又溫婉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則瑢,你怎麽了?”


    崔則瑢轉身道:“夷清,我沒什麽事情,隻是有些想不明白。”


    施夷清溫婉一笑,溫言道:“靜心修煉事情頗多,你也糟了不少的事情,夥伴不好找,能找到真實信任的夥伴,恐怕有些艱難,你倒是幸運,你脾性也好,隻是靜心修煉,永遠都是非死即傷,這便是南胤國的規矩,跟你想象中的是不一樣的。”


    施夷清又道:“則瑢,世界的結界不一樣,銀夫人背後的勢力,你躲不掉的,不然你以為一個普普通通在江湖上有靠山與勢力的女子,可以既做皇宮的宸妃娘娘也可做魔界的魔後娘娘,再則花夫人就算是死了,她背後好東西與靠山都在你的身上了。”


    崔則瑢的神色一直在變化,施夷清說完後,崔則瑢連連接話道:“這些東西在旁人眼中是依靠,在我眼中當真是麻煩,初心不該,孟茗兒也被淘汰了,不知道她怎麽樣了。”


    施夷清溫柔勸道:“還要顧著自己比較好,說到底孟茗兒並非你過門的妻子,你不必這般的擔心。”


    “隻是……”


    施夷清瞧著崔則瑢猶猶豫豫的,她多半能猜到崔則瑢是因為什麽而這般的苦惱,她湊近一些小聲道:“你拿到的是你認為的夥伴吧。是昧寥之嗎?”


    崔則瑢點了點頭,施夷清道:“這也沒什麽,夥伴總是意氣相投的朋友,可惜利益方麵,實在是不能混合,關係再怎麽好,都會相對利益而言極為的脆弱,反觀是利益才讓人信服吧。”


    崔則瑢問道:“夷清,那你抽到誰了?”


    施夷清也是不在崔則瑢麵前避諱道:“三百四十一號,我妹妹。我估計夷秋抽到的可能是我,才下來這水下極寒路的時候,我便瞧著夷秋的情緒與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巧好聽見她跟膀子說抽到的人是我,膀子抽到的似乎是十號,我記得那個十號一身嫣粉色衣裳外加紗衣,戴著麵具,在毒試煉那一關的時候,她也是麵不改色的喝下了毒藥,隻不過她倒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像是花鋪子家的那位花老板娘一樣。”


    “花老娘們應該不會來。”崔則瑢解釋道:“前些日子還沒來靜心修煉時銀夫人跟我說天安城的花鋪子家最近讓花老板娘的熟人來管理,花老娘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出現在花鋪子店裏了。”


    施夷清問道:“銀夫人有告訴過你什麽嗎?”


    “如若我不是花夫人遺孤就好了。”崔則瑢並沒有迴答施夷清的問題,他道:“如果不是花夫人的孩子,我想來就能自己闖蕩江湖的初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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