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則瑢無奈搖了搖頭,“果真什麽都沒有了。可我總是感覺是不是有什麽人在我們趕來之前就已經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


    “崔少爺,你這個想法倒是不無道理。”施夷秋頷首又思考道:“不過誰會有這樣大的本事可以在我們來之前就把人給解決了?”


    璧驚兒小心翼翼的瞧了一眼青燈步搖隨後視線繼續看著嫣姐姐,接話的是張憬,他道:“人什麽消失,問問鬼王不是更清楚麽。”


    青燈步搖一聽就不對了,他三聲呸呸呸,道:“呸呸呸!你個死東西是不是罵本大爺!本大爺是有倒掛別人屍體的興致,但是本大爺掛的可都是人族,又不是魔族百姓,對於魔族百姓本大爺也算是寬和了!人族敢來,就一個字死!”


    說罷施夷秋瞄了一眼青燈步搖身旁的金步搖一眼,下意識拿出那東方既白風信子花紋手絹,她往後一看,道:“誰說沒有活人了?那不就是麽?”隨後一招縹緲瞬移將躲在暗處的兩個人瞬移在眾人麵前。


    昧寥之瞧見是誰後,道:“淩侍衛、樂(le)聖女,今日是廡護法娶親,淩侍衛不在也就罷了,樂聖女,你為何不去?”


    那二人未開口施夷秋收起娟子,了斷打斷道:“當然不去,如若去了,怎麽監視,哦不,應該說是既要看著你這位兒子,也要看著崔……我們這些從名門正派人族那來的人。這些也不關我們的事,屋內既然沒有線索,那接下來還是聽崔則瑢的意思吧。”張憬第一個頷首著,孟茗兒後其餘人也同意。


    崔則瑢邊走邊說道:“那好既然這裏沒有,那我們便去信上另外一個地方。鬼都城的樂(yue)府。”


    魔殿的婚宴結束了,銀夫人匆匆忙忙走出去,她也是最後離開的,魔後娘娘要看著所有人離場後才可以走,她站在大門的一側瞧著陸陸續續離開的魔族人,臉上撐著笑意,但對於這些魔族人,銀夫人心裏終歸有著抵觸。


    銀夫人拿著月白樣色碧玉花花紋手絹,無聊的拂過鬢邊,奴婢上前稟告說是詩兒姑娘在魔柔殿等著魔後娘娘,而銀夫人與詩兒的關係也是下人們之間明白的,於是乎銀夫人沒有懷疑迴了魔柔殿。


    剛一進去門便被人重重的關上,銀夫人察覺出等著她的人不是詩兒,而是昧護法,她緩緩坐下淡漠開口道:“昧詡之,忽然到訪本宮的魔柔殿,可是有何要事。還是你自己與弟弟昧遊知,於心不安啊。”昧詡之從影子中出現,而銀夫人繼續說道:“花姬湘成了盛花樓賣藝的娼妓,昧遊知還天天去,你們兄弟倆,怎麽跟昆丘山的解門兄弟一般讓人不知如何形容啊。”


    昧詡之沒有迴答,他一向都是笑眯眯的,跟他弟弟一樣,他笑道:“崔則瑢已知那姑娘家沒活人了,眼下估計已經到了樂府,不過如若我再出手的話,你怕是會不高興吧?”


    銀夫人淡漠道:“你若是敢對崔則瑢下手,本宮便讓你下地獄,永不超生。”說罷輕輕一揮手推開門,一躍飛去。


    銀夫人沒有感受到昧詡之那寒氣的笑意,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崔則瑢身上,小容易要是出了什麽差池,她第一個找人算賬!


    迴到了崔家詩兒端上熬製好的湯藥,銀夫人擺弄了幾下連忙一口喝下去,對著詩兒慢條斯理的無奈道:“詩兒,自從小容易決心闖蕩江湖後,一切似乎都變得與當初一樣了,可輕嫋總是在夢中告訴我,不要讓崔則瑢走著她那本就該死的路。詩兒你說我做錯了嗎?”


    詩兒跪下給銀夫人捶了捶腿,小心翼翼道:“娘娘,奴婢愚笨,可奴婢隻想說崔少爺是花夫人的孩子,他所做的一切定會與花夫人不同,花夫人用命拚下了好的路,而鋪路也是娘娘一手安排,娘娘一直希望崔少爺不要走花夫人的老路,可是崔少爺終歸是花夫人的孩子,是花夫人的影子,是花夫人在血崩難產時拚死拚活生下的孩子,是娘娘一手養大的孩子,崔少爺心裏頭最有一天會明白的。”


    “你倒是領的清。不過我當真是心疼崔則瑢那孩子,從小沒有娘親,崔心殺也不是個好父親,處處都不顧及崔則瑢,任由著那些個姨娘暗地裏欺負他,他資質好,天性也好,可惜,在十六歲的時候才有機會闖蕩江湖,完成從小爬出高牆地方的初心,恐怕我都忘了自己當初的初心是什麽了。”銀夫人無奈苦笑著,眼神空洞,都有些暈頭轉向、不明所以。


    詩兒大膽道:“娘娘,在旁人眼中您風光無限,什麽都不缺,還體諒百姓之苦,是人族中的賢妃,魔族中的賢後,您想做什麽,是沒有什麽辦不到的。娘娘您要相信您自己,如若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那自己還能有什麽指望。”


    銀夫人緩和一笑,道:“詩兒,多年以來苦了你了。”


    詩兒立刻迴答道:“不苦。隻要能跟著娘娘,詩兒永遠願意忠心耿耿的跟隨娘娘。”


    “謝了。”


    魔界之中一行人來到了樂府,這樂府的確十分的熱鬧,還沒有靠近那門就能聽見裏頭川流不息的聲音,就連最為沒有品味的青燈步搖聽了後隻翻了一眼,道:“樂府是鬼都城最為高調的一個王府,本大爺都沒這樣的高調過,早晚本大爺要拆了他的樂府。”


    崔則瑢直白的問道:“你現在拆了不也是一樣的麽?”


    青燈步搖沉思了一下,道:“有道理。”


    而後便帶著金步搖前往了樂府中,施夷秋大罵道:“有個屁道理!神經病啊,一個兩個的!鬼王也不是個正經樣子,收養的人族也不是個正常人,魔族除了銀夫人想來也沒什麽正常人了。”


    不一會的功夫裏頭被扔出一個小姑娘來,不管是臉上還是身上都有著讓人疑惑的紋身,但對此除了張憬、膀子、施夷雙胞胎與璧驚兒外的其餘人都沒有注意。


    那姑娘瞧見璧驚兒直接撲上去,委屈巴巴道:“驚兒姐姐,你在若是嫁給廡護法做個妾室也好提攜奴家出來啊!咱們之前也是有些情分的你不能有了好差事,就把奴家給忘了啊!”


    第一句話就讓崔則瑢不知道裏頭發生了什麽,他隻好奇屋內的事情,連忙問道:“青燈步搖鬼王來了後,發生什麽事了?”


    那姑娘不願搭理崔則瑢一直纏著璧驚兒,璧驚兒無奈給崔則瑢介紹道:“這是盼兒姑娘的姐姐。”她而後用唇形告訴崔則瑢道:是個貪慕虛榮之人,根本不管妹妹。


    施夷秋瞧不上的翻了一眼,還說出口道:“這樣一副輕浮的做派,真是讓人瞧不上。”施夷清也沒攔著,隻是這位被扔出來的姑娘讓人一眼瞧著便喜歡不起來。


    張憬一把抓住那姑娘的鬢發,冷漠道:“你妹妹盼兒出了事,你這個做姐姐,一點都不擔心麽?”


    那姑娘十分有力氣的拿開了張憬的手,道:“奴家與盼兒早就分道揚鑣了,盼兒就算是死了,亦或是做過什麽事情,都與奴家無關。”


    “那是你親妹妹,你也能這樣狠心的說出話來?!”崔則瑢有些不可置信,瞪著雙眼看向一臉事不關己仿佛方才哭泣的不是她一樣的那姑娘。


    “各位是來問奴家那妹妹的事情?”那姑娘也瞧得準,道:“可惜了,奴家早在一個月前便已經沒有與盼兒有過書信往來了。”


    張憬淡漠問道:“那書信可還在你家中?”


    那姑娘眼皮子一轉道:“給你們也不是不行,隻是要銀子,一封書信,奴家便要一百兩銀子。如若嫌貴,那奴家也隻能繼續伺候裏頭的人彈琵琶了。”


    張憬扔去一大把錢袋,臉上已經什麽表情都沒有,淡漠道:“裏頭放著五百兩,書信有多少,本王給多少。”


    那姑娘拿著隱紅灰色樣色的並蒂蓮花紋手絹拂過鬢邊,語氣軟了許多,先是問道:“鬼王你們不管了?”


    “那不打緊。”張憬看向崔則瑢提議道:“千曦嫣、施夷秋與苒釧、孟茗兒,以及那兩位侍衛與聖女待在這裏沒有問題,她們六人的實力有保障,尤其是這位千曦嫣與孟大小姐。其餘人的人跟著這位姑娘,崔則瑢你怎麽看?”


    崔則瑢頷首道:“聽你的。”


    那姑娘的家也不算是簡陋隻能說是普通人家的樣貌,她將妹妹送來的書信都給了他們,一共給了五千兩銀子給那姑娘,那姑娘說是自己叫潘兒,跟妹妹的盼兒差不多是一個意思,她珊珊開口道:“奴家與妹妹見麵時總能吵起來,因此時常用書信,不過一個月前盼兒給奴家寫的最後一份信中寫道:姐姐,替罪羊始終是替罪羊,就算是想要活命,也沒有那個機會。那是書信中唯一的一句話。”


    潘兒無所謂開口道:“罷了,依奴家看,她是找到好人家了當別人的妾室了,從小奴家與盼兒夢想就是嫁給一個富商做個妾室,不過奴家後來賣身賣藝去了,跟盼兒希望也不一樣,於是奴家與她也不怎麽見麵了。”


    張憬淡漠問道:“你最後一次和她見麵是什麽時候?”


    潘兒想了想開口道:“最後一次見麵已經是得到書信後的第二日,那次奴家與盼兒針鋒相對,誰都不願意讓步,而後盼兒還來了一句:姐姐,沒有利用價值的替罪羊是會死去更早的!那是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


    瞧著一屋子凝重的表情,潘兒倒是不介意道:“怎樣,奴家的話有什麽用處麽?有的話,還請再給些銀子,五千兩銀子奴家很容易揮霍完的。”


    “五千兩都不夠你揮霍的?”膀子眉頭緊蹙問道:“你都來買什麽了?”


    潘兒別過頭去,吸著煙蘿,有些不太想要迴答,她道:“這是奴家的事情,輪不到你們來管。”


    “一千兩銀子。”施夷清溫言道:“若是潘兒姑娘告訴我們你買了什麽,那我們便繼續給潘兒姑娘一千兩銀子,越是有用處,我們給的銀子越多,你看怎麽樣?”


    潘兒看向施夷清先是輕微的蹙眉,而後繼續別過頭去,道:“不用了,方才五千兩,加則奴家說有用的話就好了,奴家買的東西不過是家常用的東西,跟你們想要的不一樣,沒必要查奴家買的東西。”


    “一萬兩銀子。”


    潘兒有些發愣瞧著說出這話的崔則瑢,她這次蹙著眉頭,還是有些不情願,事到如今她的神色軟了許多,道:“奴家不願意看來也不行,既然如此那奴家也不隱瞞了,奴家之前買的東西,都是盼兒讓奴家買的,有些也是奴家自願買的,偶爾是一些草藥,偶爾是一些毒藥、解藥,還有勒死人的繩子,有時也會買一些好的衣裳布料,最後一次托奴家買東西是在最後一封書信的前一天,她讓托奴家買兩者看起來很像的七音長夜花跟長花散草,兩者看起來十分的相似,完全讓人瞧不出來,兩者都是無毒,但倘若一起磨成粉與水混合在一起,一旦喝下去那可是劇毒,神仙都救不了。”


    “奴家不知道盼兒買這些是要做什麽,但如果她死了,那想必是她自己準備好後,自我了斷吧。”潘兒神色冷漠吸著煙蘿,輕描淡寫的說完妹妹的死,不由的讓人寒心,但也沒人知道沒了妹妹後的潘兒也就隻剩下無窮無盡而渾渾噩噩過著無數次取悅別人的日子。


    屋內一陣的安靜,潘兒唿出一口煙後,冷嘲熱諷道:“名門正派之人什麽時候這麽偉大了?”


    膀子指了指潘兒身上的紋身,道:“你這身上的紋身是什麽意思?”


    昧寥之本來要解釋潘兒身子上的紋身,而那紋身很明顯,除了臉上幾乎什麽地方都有,而潘兒卻淡定繼續吸著煙蘿,道:“璧驚兒身上也有,不過是在手臂上,你們看不到罷了。算了,把這些不重要的紋身告訴你們也沒什麽,這紋身代表著一生伺候主子,永不嫁與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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