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坦白與信任(合4000)
三年又三年，我成了敵國王夫 作者：法蘭克福鹹魚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臥底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職業，從事這個行業無疑是相當於在鋼絲上跳舞，一不小心就會掉下萬丈深淵，粉身碎骨的同時也會遺臭萬年。
畢竟，沒有小馬會喜歡這種以出賣信任為工作的家夥，況且這個家夥還是陰險狡詐的幻形靈。
由於露娜公主迴歸小馬利亞，阿爾邦的工作自然也逐漸忙碌起來，可當這些忙碌徹底消失時，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惴惴不安就會突然湧現。
沒錯，自從柔柔發現阿爾邦的真實身份後，他就一直有些寢食難安，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否會保守秘密，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阿爾邦突然有些頭疼，他隻是一隻普通的幻形靈，完全沒有女王陛下那種一眼就能讓小馬失去身體控製權的本領，所以現在隻能靠話術或者是武力解決問題了。
本著先禮後兵的想法，阿爾邦決定去拜訪一下柔柔，他們之間其實也勉強算是鄰居，弱氣小姑娘就住在永恆自由森林的邊緣地帶。
沿著小馬穀政府開辟出來的小路，阿爾邦很快就看見了柔柔所居住的木屋，院子裏似乎圈養著很多小動物。
小倉鼠正追逐著幾隻雉雞，幾隻鬆鼠呆滯地坐在地上品嚐美食，樹上的貓頭鷹率先發現了阿爾邦的蹤跡，張開翅膀發出警惕的咕咕聲。
“別緊張小家夥們，我隻是來拜訪你們的監護者，犯不著那麽警惕。”
阿爾邦有些尷尬地撓撓臉頰，雖然他聽不懂小動物的語言，可這些小動物的舉動卻格外好懂，他似乎已經被列為了入侵者的行列。
總感覺自己忘了些什麽……阿爾邦猛然醒悟，他竟然忘記帶禮物了，這可真是一個重大的失誤，要知道蘋果嘉兒拜訪他時也帶了一車蘋果。
幸好這個院子的柵欄旁生長著幾簇鮮花，阿爾邦也隻好隨蹄摘下幾朵充當禮物，這也是無奈之舉。
也不管那些警惕起來的小家夥，阿爾邦徑直走到木門前，輕輕敲打了三次，隨後退後半步說道：“柔柔小姐，請問你在家嗎？”
“…………”
“柔柔小姐，我知道你在家，請問能否開門讓我進去呢？”
聽著木屋內的窸窸窣窣聲，阿爾邦倍感無奈，他又不是來索命的，這個小姑娘有必要這麽害怕嗎？
不過今天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阿爾邦決定就在這裏硬耗，直到柔柔願意開門為止。
木屋內，柔柔透過縫隙觀察著門外的阿爾邦，渾身顫抖地靠在門上，整隻小馬看起來無助極了。
果然，阿爾邦先生就是來殺馬滅口的，他的蹄子裏肯定拿著兇器，要不然他為什麽要將蹄子藏在身後？
柔柔緊緊抱著小兔子安吉爾，在無助與恐懼的刺激之下，眼淚也開始在眼眶中匯聚，仿佛隨時都要掉落一般，她現在隻能祈禱阿爾邦快點離開。
將耳朵貼在木門上，阿爾邦很快就聽見了一絲細微的抽泣聲，他該不會把這個小姑娘嚇哭了吧？
阿爾邦瞪著死魚眼，他感覺自己並沒有那麽強的壓迫感，柔柔這個小姑娘就是單純自己嚇自己罷了。
木門下有一處信件投遞口，阿爾邦將蹄中的鮮花塞進去，輕輕戳了戳弱氣小姑娘的後背。
隻感覺到一陣明顯的顫抖，隨後柔柔那道標誌性的尖叫響徹起來，要不是永恆自由森林地處偏遠，這種音量說不定要被判定為擾民。
“柔柔小姐，我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讓我們開誠布公吧？”
柔柔大口喘著氣，看著小兔子安吉爾叼過來的幾朵鮮花，飆升的心跳這才勉強平複下來，她還以為伸進來的是一把尖刀呢。
“阿爾邦先生，我不會背叛朋友和公主的，請您不要妄想策反我，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
雖然很害怕，但柔柔還是堅定地給出了迴複，她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朋友和塞拉斯蒂婭公主，也永遠不會被幻形靈臥底策反。
在柔柔眼裏，阿爾邦這次到訪無非隻有兩個目標，其一是讓她物理消失，其二是讓她成為幻形靈的同夥，可這兩個目標她都不會同意。
阿爾邦很是無奈，其實這個木門完全擋不住他的蠻力，可為了給柔柔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他還是決定采用循序漸進的勸導方式。
“柔柔小姐誤會了，我這次到訪別無他意，隻是為了坦白自己的身份，讓我們都能安下心繼續生活。”
木屋裏沒有迴應，阿爾邦繼續說道：“鮮花已經收到了吧？我這次可沒有攜帶任何利器，要是不放心我們也可以遠距離交談，不過我們必須要麵對麵。”
真誠才是必殺技，阿爾邦並不想傷害柔柔，如果能和平解決就再好不過了，可要是這個小姑娘拒絕交談，他也隻能采取某些激進但不極端的方式了。
過了半晌，木屋裏才傳出一道微微顫抖的聲音：“阿爾邦先生，您能保證不傷害我嗎？”
這個小姑娘可真單純，要知道他可是一個真正的敵國臥底，一個專門出賣信任的家夥，沒想到柔柔竟然這麽快就接受了這個條件。
不過也是，柔柔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她肯定知道這個木門擋不住阿爾邦，還不如暫且答應幻形靈臥底的要求。
“我答應你，你可以挑選交談的場地和距離，不過交談的內容不能讓任何生物知道，這其中也包括你的這些小動物。”
隨著吱呀一聲，木門被緩緩打開，紅腫著眼睛的柔柔出現在阿爾邦麵前，小姑娘看起來弱氣極了，眼角處甚至還有殘存的淚珠。
淡粉色的鬃毛擋住半邊臉，柔柔悄悄打量著盡力表達善意的阿爾邦，心中的恐懼稍微減弱了一些：“阿爾邦先生，請進吧……”
阿爾邦努力擺出笑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具有侵略性，側著身子走進了木屋，獨屬於雌駒的淡淡香味縈繞鼻尖。
進入木屋後迅速拉遠距離，一直低著頭的柔柔並沒有發起話題的想法，盡管她不再啜泣流淚，可阿爾邦仍然能看出這個小姑娘的不安。
為了讓這個小姑娘放鬆，阿爾邦隻好率先打開話茬：“我承認，我確實是來自幻形靈帝國的臥底，現在這個身份隻不過是我的偽裝罷了。”
柔柔的耳朵突然向後折疊，緊接著整個身子也往後縮了縮，相比於猜測出來的結果，還是正主親自承認更讓她震驚。
“別害怕，這次來我就是為了坦白一切，我隻希望柔柔小姐能夠保守秘密。我可以保證不傷害任何小馬，也不會對小馬利亞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
對於這些說辭，柔柔原本是秉持著懷疑的態度，可看著阿爾邦真誠的眼神，她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阿爾邦先生，我現在不能相信你，除非……你願意坦白你來小馬利亞的目標。”柔柔鼓起勇氣，緊緊盯著阿爾邦的眼睛。
阿爾邦深吸一口氣，笑著坦白道：“帝國需要改革，比起收集情報與危害小馬利亞，我的上司更希望我能學習到小馬利亞的精華。”
幻形靈帝國外強中幹並不是秘密，內部的矛盾一直需要用戰爭來轉移，這也證明帝國的經濟和社會完全是一團糟的狀態，確實需要迎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改革。
可小馬們也許不會相信這番說辭，畢竟幻形靈是出了名的好鬥好戰，誰能想到幻形靈會意識到自己的國家需要改革呢？
不管怎麽樣，阿爾邦都希望柔柔能夠相信他的肺腑之言，他並不希望因為身份暴露讓自己還未實施的計劃徹底破產。
柔柔眨了眨眼睛，她原以為阿爾邦是來小馬利亞充當內應，等戰爭開始的時候從內部突破，好讓幻形靈大軍湧入小馬利亞。
“阿爾邦先生，您的上司是誰？我著實有點不敢相信，您真的不是為了搗毀小馬利亞？”
“柔柔小姐，我擔任公主親隨已經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了，接觸的機密情報也有不少，可我並沒有選擇傳遞迴我的祖國。”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著柔柔略帶不安的眼神，阿爾邦輕輕吐出一個詞匯：“平衡。”
無關其他原因，平衡就是阿爾邦的唯一目的，既不能讓幻形靈帝國獲得全部機密，也不能讓小馬利亞徹底壓過幻形靈帝國，保持平衡是維護和平的唯一方法。
不隻是為了兩個國家之間的平衡，阿爾邦也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更加平衡，臥底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政治機器，他也是一隻有道德底線的幻形靈。
若是一味支持幻形靈帝國，那麽他也就背叛了塞拉斯蒂婭的信任，可要是選擇徹底倒向小馬利亞，那也無異於背叛了自己的祖國。
誰能知道阿爾邦的心情呢？一朝得知自己要遠離故土充當臥底，而且還是去敵國領袖身邊潛伏，阿爾邦已經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看著突然多愁善感起來的阿爾邦，一貫溫柔的柔柔下意識向前一步，隨後又意識到身前的飛馬是敵國臥底，竟硬生生停下了動作。
阿爾邦無奈地笑著，柔柔的表現完全可以代表大部分小馬，先不管其他小馬，如果讓紫悅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個書呆子姑娘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大膽一點，如果讓塞拉斯蒂婭知道了這件事，這位公主殿下又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一切無從得知，阿爾邦隻能從眼前的弱氣小姑娘身上看到警惕與不信任，這是一個臥底應得的報應，他不應該抱有多餘的幻想。
“阿爾邦先生，您是在傷心嗎？”
“傷心嗎？倒也不是，隻能算是有些憂愁罷了。”阿爾邦擺擺蹄，做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不知為何，當阿爾邦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後，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輕鬆的意味，就像卸下了重擔一般。
柔柔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看上去沒有那麽害怕和緊張了，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阿爾邦先生，我能看看您原本的模樣嗎？”
阿爾邦有些詫異，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對，隻是沉默著解開了幻形靈秘術，讓自己原本的模樣徹底展現在柔柔麵前。
久違的，阿爾邦竟然有那麽一瞬間感到了害羞，這種沒有掩護的感覺讓他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柔柔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這個弱氣小姑娘的眼神完全沒有表現出審視、漠然之類的態度，隻是認真地觀察著阿爾邦原本的模樣，瞬間撫平了他內心深處的不安。
柔柔其實還是有些懼怕的，畢竟她隻從教科書上見過幻形靈的畫像，要知道教科書上的幻形靈都是醜陋且矮小的形象。
可當柔柔看見這隻幻形靈的第一眼時，她卻沒有感覺到恐懼或者嫌棄，阿爾邦原本的模樣和偽裝起來的飛馬形象並沒有什麽不同。
比起教科書上的刻板形象，那雙幽紫色的眼眸讓柔柔略微安下心來，隻不過阿爾邦原本的形象要更加威武霸氣，飛馬的形象則顯得更加柔和。
“柔柔小姐，這就是我原本的模樣，被嚇到了吧？”
還沒等柔柔反應過來，阿爾邦立刻又變迴了飛馬模樣：“總而言之，我已經滿足了你的求知欲，保持秘密什麽的我也不再奢求，隻希望柔柔小姐揭露秘密前能夠提醒我。”
如果可以，阿爾邦也不想死在異國他鄉，哪怕是灰溜溜地逃迴威索驪波利斯，哪怕是被女王陛下流放到漫遊森林。
柔柔迴過神來，看著準備離開的阿爾邦，她有些猶豫地說道：“阿爾邦先生，我答應您的要求。”
阿爾邦愣在原地，許久之後才轉身看向弱氣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柔柔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我願意替阿爾邦先生保守秘密，不過您必須要答應我幾個要求。”柔柔的眼神很認真，阿爾邦一時間也被震懾在原地。
“第一，阿爾邦先生不能傷害任何小馬。”
這個問題阿爾邦很早就想過，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小馬，這也是他的臥底準則之一。
“第二，我不會阻礙阿爾邦先生完成任務，可我不允許您刻意去擾亂小馬利亞的秩序。”
毫無疑問，阿爾邦也不會去幹這些沒品的事情，掌控平衡才是頭等大事。
“最後，我希望阿爾邦先生在我麵前能夠保持原本的模樣……”
柔柔不再去看阿爾邦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蹄子說道：“我選擇信任阿爾邦先生，阿爾邦先生應該也要信任我才對。”
阿爾邦沉默許久，還是選擇詢問道：“為什麽？”
“當臥底很辛苦吧？阿爾邦先生不必隱藏內心想法，有煩心事可以跟我傾訴，我支持阿爾邦先生的平衡策略。”
柔柔再次看向阿爾邦的眼睛，這一次弱氣小姑娘的眼裏沒有恐懼與不安，隻有不易察覺的關心與得來不易的信任。
“阿爾邦先生選擇坦白，我選擇信任，這符不符合您心中的平衡呢？”
弱氣小姑娘輕聲笑著，一顰一笑竟然讓阿爾邦亂了陣腳，他隻是慌亂地應答幾聲。
那一刻，鎮定自若的飛馬臥底又變迴了那隻傻乎乎的幻形靈小子，各種意義上的。
畢竟，沒有小馬會喜歡這種以出賣信任為工作的家夥，況且這個家夥還是陰險狡詐的幻形靈。
由於露娜公主迴歸小馬利亞，阿爾邦的工作自然也逐漸忙碌起來，可當這些忙碌徹底消失時，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惴惴不安就會突然湧現。
沒錯，自從柔柔發現阿爾邦的真實身份後，他就一直有些寢食難安，誰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否會保守秘密，還是早做打算為好。
阿爾邦突然有些頭疼，他隻是一隻普通的幻形靈，完全沒有女王陛下那種一眼就能讓小馬失去身體控製權的本領，所以現在隻能靠話術或者是武力解決問題了。
本著先禮後兵的想法，阿爾邦決定去拜訪一下柔柔，他們之間其實也勉強算是鄰居，弱氣小姑娘就住在永恆自由森林的邊緣地帶。
沿著小馬穀政府開辟出來的小路，阿爾邦很快就看見了柔柔所居住的木屋，院子裏似乎圈養著很多小動物。
小倉鼠正追逐著幾隻雉雞，幾隻鬆鼠呆滯地坐在地上品嚐美食，樹上的貓頭鷹率先發現了阿爾邦的蹤跡，張開翅膀發出警惕的咕咕聲。
“別緊張小家夥們，我隻是來拜訪你們的監護者，犯不著那麽警惕。”
阿爾邦有些尷尬地撓撓臉頰，雖然他聽不懂小動物的語言，可這些小動物的舉動卻格外好懂，他似乎已經被列為了入侵者的行列。
總感覺自己忘了些什麽……阿爾邦猛然醒悟，他竟然忘記帶禮物了，這可真是一個重大的失誤，要知道蘋果嘉兒拜訪他時也帶了一車蘋果。
幸好這個院子的柵欄旁生長著幾簇鮮花，阿爾邦也隻好隨蹄摘下幾朵充當禮物，這也是無奈之舉。
也不管那些警惕起來的小家夥，阿爾邦徑直走到木門前，輕輕敲打了三次，隨後退後半步說道：“柔柔小姐，請問你在家嗎？”
“…………”
“柔柔小姐，我知道你在家，請問能否開門讓我進去呢？”
聽著木屋內的窸窸窣窣聲，阿爾邦倍感無奈，他又不是來索命的，這個小姑娘有必要這麽害怕嗎？
不過今天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阿爾邦決定就在這裏硬耗，直到柔柔願意開門為止。
木屋內，柔柔透過縫隙觀察著門外的阿爾邦，渾身顫抖地靠在門上，整隻小馬看起來無助極了。
果然，阿爾邦先生就是來殺馬滅口的，他的蹄子裏肯定拿著兇器，要不然他為什麽要將蹄子藏在身後？
柔柔緊緊抱著小兔子安吉爾，在無助與恐懼的刺激之下，眼淚也開始在眼眶中匯聚，仿佛隨時都要掉落一般，她現在隻能祈禱阿爾邦快點離開。
將耳朵貼在木門上，阿爾邦很快就聽見了一絲細微的抽泣聲，他該不會把這個小姑娘嚇哭了吧？
阿爾邦瞪著死魚眼，他感覺自己並沒有那麽強的壓迫感，柔柔這個小姑娘就是單純自己嚇自己罷了。
木門下有一處信件投遞口，阿爾邦將蹄中的鮮花塞進去，輕輕戳了戳弱氣小姑娘的後背。
隻感覺到一陣明顯的顫抖，隨後柔柔那道標誌性的尖叫響徹起來，要不是永恆自由森林地處偏遠，這種音量說不定要被判定為擾民。
“柔柔小姐，我這次是帶著誠意來的，讓我們開誠布公吧？”
柔柔大口喘著氣，看著小兔子安吉爾叼過來的幾朵鮮花，飆升的心跳這才勉強平複下來，她還以為伸進來的是一把尖刀呢。
“阿爾邦先生，我不會背叛朋友和公主的，請您不要妄想策反我，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談的……”
雖然很害怕，但柔柔還是堅定地給出了迴複，她永遠不會背叛自己的朋友和塞拉斯蒂婭公主，也永遠不會被幻形靈臥底策反。
在柔柔眼裏，阿爾邦這次到訪無非隻有兩個目標，其一是讓她物理消失，其二是讓她成為幻形靈的同夥，可這兩個目標她都不會同意。
阿爾邦很是無奈，其實這個木門完全擋不住他的蠻力，可為了給柔柔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他還是決定采用循序漸進的勸導方式。
“柔柔小姐誤會了，我這次到訪別無他意，隻是為了坦白自己的身份，讓我們都能安下心繼續生活。”
木屋裏沒有迴應，阿爾邦繼續說道：“鮮花已經收到了吧？我這次可沒有攜帶任何利器，要是不放心我們也可以遠距離交談，不過我們必須要麵對麵。”
真誠才是必殺技，阿爾邦並不想傷害柔柔，如果能和平解決就再好不過了，可要是這個小姑娘拒絕交談，他也隻能采取某些激進但不極端的方式了。
過了半晌，木屋裏才傳出一道微微顫抖的聲音：“阿爾邦先生，您能保證不傷害我嗎？”
這個小姑娘可真單純，要知道他可是一個真正的敵國臥底，一個專門出賣信任的家夥，沒想到柔柔竟然這麽快就接受了這個條件。
不過也是，柔柔也沒有拒絕的餘地，她肯定知道這個木門擋不住阿爾邦，還不如暫且答應幻形靈臥底的要求。
“我答應你，你可以挑選交談的場地和距離，不過交談的內容不能讓任何生物知道，這其中也包括你的這些小動物。”
隨著吱呀一聲，木門被緩緩打開，紅腫著眼睛的柔柔出現在阿爾邦麵前，小姑娘看起來弱氣極了，眼角處甚至還有殘存的淚珠。
淡粉色的鬃毛擋住半邊臉，柔柔悄悄打量著盡力表達善意的阿爾邦，心中的恐懼稍微減弱了一些：“阿爾邦先生，請進吧……”
阿爾邦努力擺出笑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麽具有侵略性，側著身子走進了木屋，獨屬於雌駒的淡淡香味縈繞鼻尖。
進入木屋後迅速拉遠距離，一直低著頭的柔柔並沒有發起話題的想法，盡管她不再啜泣流淚，可阿爾邦仍然能看出這個小姑娘的不安。
為了讓這個小姑娘放鬆，阿爾邦隻好率先打開話茬：“我承認，我確實是來自幻形靈帝國的臥底，現在這個身份隻不過是我的偽裝罷了。”
柔柔的耳朵突然向後折疊，緊接著整個身子也往後縮了縮，相比於猜測出來的結果，還是正主親自承認更讓她震驚。
“別害怕，這次來我就是為了坦白一切，我隻希望柔柔小姐能夠保守秘密。我可以保證不傷害任何小馬，也不會對小馬利亞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
對於這些說辭，柔柔原本是秉持著懷疑的態度，可看著阿爾邦真誠的眼神，她一時間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阿爾邦先生，我現在不能相信你，除非……你願意坦白你來小馬利亞的目標。”柔柔鼓起勇氣，緊緊盯著阿爾邦的眼睛。
阿爾邦深吸一口氣，笑著坦白道：“帝國需要改革，比起收集情報與危害小馬利亞，我的上司更希望我能學習到小馬利亞的精華。”
幻形靈帝國外強中幹並不是秘密，內部的矛盾一直需要用戰爭來轉移，這也證明帝國的經濟和社會完全是一團糟的狀態，確實需要迎來一場聲勢浩大的改革。
可小馬們也許不會相信這番說辭，畢竟幻形靈是出了名的好鬥好戰，誰能想到幻形靈會意識到自己的國家需要改革呢？
不管怎麽樣，阿爾邦都希望柔柔能夠相信他的肺腑之言，他並不希望因為身份暴露讓自己還未實施的計劃徹底破產。
柔柔眨了眨眼睛，她原以為阿爾邦是來小馬利亞充當內應，等戰爭開始的時候從內部突破，好讓幻形靈大軍湧入小馬利亞。
“阿爾邦先生，您的上司是誰？我著實有點不敢相信，您真的不是為了搗毀小馬利亞？”
“柔柔小姐，我擔任公主親隨已經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了，接觸的機密情報也有不少，可我並沒有選擇傳遞迴我的祖國。”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
看著柔柔略帶不安的眼神，阿爾邦輕輕吐出一個詞匯：“平衡。”
無關其他原因，平衡就是阿爾邦的唯一目的，既不能讓幻形靈帝國獲得全部機密，也不能讓小馬利亞徹底壓過幻形靈帝國，保持平衡是維護和平的唯一方法。
不隻是為了兩個國家之間的平衡，阿爾邦也是為了讓自己的良心更加平衡，臥底並不是非黑即白的政治機器，他也是一隻有道德底線的幻形靈。
若是一味支持幻形靈帝國，那麽他也就背叛了塞拉斯蒂婭的信任，可要是選擇徹底倒向小馬利亞，那也無異於背叛了自己的祖國。
誰能知道阿爾邦的心情呢？一朝得知自己要遠離故土充當臥底，而且還是去敵國領袖身邊潛伏，阿爾邦已經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看著突然多愁善感起來的阿爾邦，一貫溫柔的柔柔下意識向前一步，隨後又意識到身前的飛馬是敵國臥底，竟硬生生停下了動作。
阿爾邦無奈地笑著，柔柔的表現完全可以代表大部分小馬，先不管其他小馬，如果讓紫悅知道了這件事情，那個書呆子姑娘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大膽一點，如果讓塞拉斯蒂婭知道了這件事，這位公主殿下又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
一切無從得知，阿爾邦隻能從眼前的弱氣小姑娘身上看到警惕與不信任，這是一個臥底應得的報應，他不應該抱有多餘的幻想。
“阿爾邦先生，您是在傷心嗎？”
“傷心嗎？倒也不是，隻能算是有些憂愁罷了。”阿爾邦擺擺蹄，做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
不知為何，當阿爾邦主動承認自己的身份後，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輕鬆的意味，就像卸下了重擔一般。
柔柔站在原地沉默不語，看上去沒有那麽害怕和緊張了，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阿爾邦先生，我能看看您原本的模樣嗎？”
阿爾邦有些詫異，不過他也沒有表現出明顯的反對，隻是沉默著解開了幻形靈秘術，讓自己原本的模樣徹底展現在柔柔麵前。
久違的，阿爾邦竟然有那麽一瞬間感到了害羞，這種沒有掩護的感覺讓他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柔柔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這個弱氣小姑娘的眼神完全沒有表現出審視、漠然之類的態度，隻是認真地觀察著阿爾邦原本的模樣，瞬間撫平了他內心深處的不安。
柔柔其實還是有些懼怕的，畢竟她隻從教科書上見過幻形靈的畫像，要知道教科書上的幻形靈都是醜陋且矮小的形象。
可當柔柔看見這隻幻形靈的第一眼時，她卻沒有感覺到恐懼或者嫌棄，阿爾邦原本的模樣和偽裝起來的飛馬形象並沒有什麽不同。
比起教科書上的刻板形象，那雙幽紫色的眼眸讓柔柔略微安下心來，隻不過阿爾邦原本的形象要更加威武霸氣，飛馬的形象則顯得更加柔和。
“柔柔小姐，這就是我原本的模樣，被嚇到了吧？”
還沒等柔柔反應過來，阿爾邦立刻又變迴了飛馬模樣：“總而言之，我已經滿足了你的求知欲，保持秘密什麽的我也不再奢求，隻希望柔柔小姐揭露秘密前能夠提醒我。”
如果可以，阿爾邦也不想死在異國他鄉，哪怕是灰溜溜地逃迴威索驪波利斯，哪怕是被女王陛下流放到漫遊森林。
柔柔迴過神來，看著準備離開的阿爾邦，她有些猶豫地說道：“阿爾邦先生，我答應您的要求。”
阿爾邦愣在原地，許久之後才轉身看向弱氣小姑娘，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柔柔小姐，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我願意替阿爾邦先生保守秘密，不過您必須要答應我幾個要求。”柔柔的眼神很認真，阿爾邦一時間也被震懾在原地。
“第一，阿爾邦先生不能傷害任何小馬。”
這個問題阿爾邦很早就想過，他永遠也不會傷害小馬，這也是他的臥底準則之一。
“第二，我不會阻礙阿爾邦先生完成任務，可我不允許您刻意去擾亂小馬利亞的秩序。”
毫無疑問，阿爾邦也不會去幹這些沒品的事情，掌控平衡才是頭等大事。
“最後，我希望阿爾邦先生在我麵前能夠保持原本的模樣……”
柔柔不再去看阿爾邦的眼睛，盯著自己的蹄子說道：“我選擇信任阿爾邦先生，阿爾邦先生應該也要信任我才對。”
阿爾邦沉默許久，還是選擇詢問道：“為什麽？”
“當臥底很辛苦吧？阿爾邦先生不必隱藏內心想法，有煩心事可以跟我傾訴，我支持阿爾邦先生的平衡策略。”
柔柔再次看向阿爾邦的眼睛，這一次弱氣小姑娘的眼裏沒有恐懼與不安，隻有不易察覺的關心與得來不易的信任。
“阿爾邦先生選擇坦白，我選擇信任，這符不符合您心中的平衡呢？”
弱氣小姑娘輕聲笑著，一顰一笑竟然讓阿爾邦亂了陣腳，他隻是慌亂地應答幾聲。
那一刻，鎮定自若的飛馬臥底又變迴了那隻傻乎乎的幻形靈小子，各種意義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