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妗安的聲音平靜如古井無波,她緩緩說道:“你難道未曾聽聞,神仙早已超脫了性別的界限?我之所以選擇女子的形象行走人間,不過是隨性之舉,無需太過介懷。”


    說話間,她手法熟練地處理著祁淵的傷勢,手中的剪刀輕輕剪去他衣衫上沾滿汙漬和血跡的布料。


    盡管她已盡量溫柔,但那些未經妥善處理的傷口,已經開始顯露出炎症的跡象,說明他受傷已有時日。


    “你發熱了嗎?”楚妗安似乎隻是隨意一問,手中的動作卻未有一刻停歇。


    祁淵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顫,眼神中也掠過了一絲躲閃。楚妗安則以一種幾乎難以察覺的方式,用眼角餘光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知為何,每當麵對這位神女,祁淵總覺得自己的一切情緒都無處藏匿。


    他苦笑著承認:“是,發熱一日。”


    楚妗安繼續她的治療,將他的傷口清洗幹淨,撒上外公特製的藥粉,然後用紗布仔細包紮妥當。


    “傷口有些發炎,但幸好不算嚴重。我這裏帶有消炎藥,當我麵吃。”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藥箱中熟練地取出藥片,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遞到了他的手中。


    祁淵順從地接過藥片,眼中流露出一種無言的感激。


    楚妗安隨後便將早已準備好的熱水倒出,輕輕地端到他麵前。


    他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接過水杯時,聲音低沉而又禮貌:“謝神女。”


    楚妗安微微點頭,保持著她的端莊與矜持,同時她的目光在周圍的環境上輕輕一掃。


    祁淵的房間與她所見的電視劇中的場景頗為相似,充滿了古風的韻味,但與之不同的是,這裏沒有電視劇中常見的繁華裝飾,反而顯得有些空曠和簡樸。


    房間的地麵由深色的木質地板鋪就,木紋清晰,歲月的痕跡讓它們顯得更加沉穩。牆壁則是淡淡的米黃色,沒有過多的裝飾。


    僅有的幾幅字畫懸掛其上,畫的是山水之景,筆觸簡潔而意境深遠,仿佛將外界的大自然引入了這方小天地。


    窗子是木質的格子窗,窗欞上掛著半透明的白色窗紗,風吹過時,窗紗輕輕飄動,給房間增添了一絲輕盈感。


    “這裏隻有你一個人居住嗎?”楚妗安好奇地問道。將軍府的規模宏大,沈翊禮是他的表弟,但除了季風之前的到訪,她並未見到其他人的蹤跡,這不禁讓她心生疑惑。


    祁淵聞言,眉頭微微皺起,迴答道:“在鄰近的城鎮中,二皇子的眼線被我們的無人機偵察到,不幸的是,無人機也被他發現了。”他停頓了一下,悄悄觀察著神女的麵色,然後繼續說道:“季風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利用無人機在夜間偵察了二皇子的住處。那一晚,他發出了信件。”


    楚妗安見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便輕輕點頭,眼神鼓勵他繼續。


    “紙終究包不住火,現在百姓們已經開始加入到捕魚的行列,但那些原本屬於安淵城的人,在收到家中的書信後,都在紛紛返迴安淵城。”祁淵歎了口氣,“這終究還是引起了懷疑。”


    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情況,否則楚妗安也不會不遠千裏來籌備熱武器。


    “他信中的內容是告知二皇子,頌缽是一件神器。”楚妗安立刻明白了,城中的百姓之所以能過上如今的生活,都以為是得益於頌缽和她,因此他們必定會守口如瓶,不會泄露秘密。但是,誰會對自己的家人設防呢?在有食物的地方,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家人。


    而那些正在趕來的百姓,卻對祁淵的規定一無所知,稍有打聽就可能泄露消息。


    更何況,祁淵曾提到,整個大齊王朝隻有安淵城的暴雪停止了。而其他地方,依舊大雪紛飛,這種情況早晚會引起外界的注意。


    楚妗安點頭表示理解:“我明白了,所以你的傷是二皇子造成的?”


    祁淵搖了搖頭:“是二皇子。”


    楚妗安微微側頭,有些不解,二皇子不在皇宮享福,為何要來這種偏遠之地?


    她忍不住問出口:“貴妃和皇帝不是非常寵愛他嗎?他們能同意他出來?”


    祁淵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她已經晉升為皇後,現在是一國之母。”


    他解釋道,“皇帝不顧宮規,力排眾議,堅持將她扶正。因為我‘死’未滿三年,二皇子暫時不能被封為太子,但這隻是時間問題。”


    “他不相信一場大火能讓我喪命,因此前來一探究竟。”


    當初整個皇宮都信了,至於二皇子為什麽不信,祁淵眼底閃過一抹陰鷙。


    他與二皇子切磋過武藝,二皇子甚至不能在他手裏過三招。


    因此二皇子不相信一場大火就能讓他喪命。


    “所以他見到你了?”楚妗安輕輕皺起眉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


    若是如此,事情便變得棘手了。他雖貴為太子,但在世人眼中已是“駕鶴西歸”的太子,而坐在京城龍椅上的才是受萬民朝拜的皇帝。在這皇權至上之地,若是皇上下令派兵前來,那些士兵隻會忠誠於皇上的命令。


    祁淵聞言緩緩站起,穿上衣物,走到書架旁,從其中取出一枚沾滿幹涸血跡的麵具。那麵具看起來猙獰可怖,令人望而生畏,血跡斑斑更顯陰森。


    “他認得這枚麵具,它是暗影衛主人的象征,但他並未識破我的真實身份。”祁淵的聲音平靜而堅定。


    楚妗安輕輕唿出一口氣,顯然是鬆了一口氣:“那他如何傷到了你?”


    祁淵自嘲地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是我疏於修煉,功力不及以往。”


    楚妗安抬起頭,目光如炬,直視祁淵:“你那天操控溟海水時,是不是著涼了?”


    祁淵下意識地否認:“沒有。”


    “哼。”楚妗安輕哼一聲,白了他一眼,唇角微動,終究是沒有再多說什麽。


    她站起身來,從行李箱中翻出了一套她衣櫥裏最厚重的漢服,這套衣服最為正統,是她母親帶著她特意找設計師定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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