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了麵紗,露出真容來。


    溫阮曾在書裏看過對盛月姬外貌描寫的大段篇幅,但當她見到真人時,仍覺得那些華美詞藻未能將盛月姬之韻形容出萬分之一。


    她的上半張臉,是極致的欲感。


    而下半張臉,卻是極致的清純。


    純與欲這樣極端衝突的兩種氣質在她的麵容和氣質裏,找到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


    她又純又欲。


    當她軟聲嬌嗔時,她如個二八年華的小姑娘嬌憨可人。


    當她咬唇呢喃時,她便是勾動欲海的禍世妖姬。


    更遑論她的身形簡直堪絕,該有的都有,頂級的臀腰比。


    溫阮瞬間就理解了,為什麽那麽多優秀的男人都會拜倒在盛月姬的石榴裙下,她能滿足男人的一切幻想,無論是清純的還是風情的,她總能給他們想要的。


    盛月姬抬手托腮,歪頭笑看著溫阮「聽說你是長天的學生?」


    溫阮點頭「是,師母。」


    盛月姬微訝,美眸稍稍放大,笑出聲來,她笑聲來真是美極了,如牡丹輕顫,「師母?我倒是第一次聽人這樣叫我呢。」


    那溫阮能說什麽呢?她總不能指望呂澤瑾跑到盛月姬跟前,叫她一聲師母吧?這輩份亂得……


    盛月姬迴頭看了看抿著笑意的蕭長天,說「沾你的光了。」


    蕭長天笑了下,對溫阮道「溫姑娘今日的琴學得很不錯,我還未來得及褒揚。」


    「夫子客氣,是夫子教得好。」溫阮還是隻輕輕點頭,平淡如水地應話。


    「都下學了,就不要再講課堂之上的事情了,你也不怕你的學生討厭你。」盛月姬嗔笑著對蕭長天說。


    「是我考慮不周。」蕭長天依著她的話說。


    果然是老夫老妻的相處模式,這對話都挺老夫老妻的。


    他們身後有不少客人都已經看到了盛月姬,正在竊聲低語,辱罵不恥有之,驚奇感歎有之,鄙夷唾罵有之,指桑罵槐有之。


    甚至已有婦人捂住自家男人的眼,活怕自家男人被狐狸精勾了魂。


    而盛月姬聽著這些聲音,置若罔聞,絲毫不以為意,隻是依舊笑語吟吟地說話,就像那些人說的不是她。


    這份心理素質,不去幹諜戰可惜了。


    盛月姬轉了轉身子,對著溫阮「溫姑娘,我最近可是經常聽人提起你。」


    溫阮點頭「哦。」


    盛月姬笑說「知遙與澤瑾都經常在我麵前提起你,說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


    溫阮點頭「哦。」


    盛月姬被她言簡意駭得有點令人發指的單音節,弄得有點不知如何繼續進行對話了。


    聽說過如今的溫姑娘貞靜話少,但少到這個地步了麽?


    盛月姬美眸輕轉,俏看著溫阮,前些時日她來這裏唱曲為賈臻慶生,被人潑了茶水,潑茶水之人說是為溫阮鳴不平。


    後來紀知遙去後台找她,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也許並非溫阮所為。」


    那日起盛月姬就很好奇,溫阮的性子得轉變得多厲害,才能叫紀知遙一改往日見她就煩的態度。


    如今看來,倒是真變了很多呢。


    而溫阮揉著貓,在盛月姬的目光下,麵色巋然不動。


    盛月姬這種說一半留一半的話,是延展對話的的常見溝通技巧,正常人此刻都會接著問一句「他們怎麽說我?我怎麽有趣了?」


    然後這個對話將可以被無限順延展開下去,興至濃時,說不得還能酣聊至深夜。


    但很可惜,溫阮是一個好奇心幾近為零的人。


    盛月姬的話並不能成功激起溫阮的求知欲,她一點也不關心在紀知遙和呂澤瑾眼中的自己是怎麽個有趣法,更別提蕭長天還在這裏。


    盛月姬可能已經習慣了在一號龍珠跟前麵色不談地談論二號三號龍珠,但溫阮不習慣這樣做,這就好比她不會在一個女生的現男友麵前討論她的前男友一樣。


    最重要的是,十八禁文的正主已經坐到了自己跟前,溫阮正在經曆一場頭腦風暴的大爆炸。


    那些要命的片段正在瘋狂湧入溫阮的大腦,她滿腦袋都是盛月姬和蕭長天的各種顏色不太健康的麵畫。


    比如他們初識時,盛月姬還沒有這麽風情入骨,仍顯青澀,和蕭長天的第一次是帶著情愫初生的懵懂和羞怯的。


    也比如盛月姬開始收集龍珠時,蕭長天在教坊司裏撫了一夜的琴,琴音哀慟悲涼,聞者斷腸。書中一邊寫盛月姬的嫵媚嬌態,一邊寫蕭長天的落寞淒清,對比鮮明,很是摧肝。


    還比如,盛月姬很喜歡親吻蕭長天後背的那顆痣。


    溫阮感覺這個車,是真的要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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