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自強通過廣播讓村民和知青都去曬穀場開早會。


    淩安扛起沈毅,跟著蘇黎一塊出門前往曬穀場。


    沈自強開會主要講兩件事,第一件事與蘇黎有關。


    “昨天我送傷員去醫院,醫生誇小蘇救治得當,否則宋知青肯定撐不到醫院。我在這裏代表大隊感謝小蘇,大家鼓鼓掌,把掌聲送給小蘇!”


    蘇黎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場麵,縮在淩安身後。


    淩安伸手到背後把她娘拉出來,讓她站在自己身側:“娘,你很優秀,這是你應得的。”


    台上的沈自強繼續道:“我打算跟公社那邊申請,在大隊弄個醫務室,讓小蘇當衛生員,以後我們有什麽小病小痛就不用往醫院跑了。當然,這事還得等公社批準。”


    大概是昨天蘇黎的表現過於出人意料,連縣城的醫生都誇她,大多數村民都造成這事。


    也有反對的,其中淩家人和沈家人蹦躂得最厲害。


    淩家人單純見不得淩安和蘇黎好,沈家人是見不得沈毅好,自然不希望負責照顧沈毅的母女倆好。


    淩安讓沈毅在原地等著,她拉著她娘走到沈自強旁邊。


    她用淡漠的眼神掃了眼村民,最後目光落在淩家人和沈家人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大隊要建醫務室是為了大家好,那些見不得大隊好,見不得鄉親們好的人,你們出事可以別往醫務室跑,沒人逼你們。”


    她覺得她娘當衛生員也挺好,不用每天去下地掙工分,多少輕鬆一點。


    淩小雲在黃老太耳邊小聲嘀咕了下,黃老太當即大聲嚷嚷:


    “憑啥蘇黎能當衛生員?她啥也不是,幹啥啥不行!昨天給人止血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種人當衛生員不是害人嗎?”


    淩安彎腰撿起地上的泥塊,迅速扔出去砸在黃老太腦袋上,用看死人的眼神看著黃老太。


    “黃秀英,你在質疑別人之前怎麽不問問你自己配嗎?


    你真以為想當衛生員就能當?


    大隊長申請在大隊建醫務室,我娘想當上衛生員還得去考試,考上了才能當。


    你要是不服氣,你也可以讓你的兒子兒媳婦孫子孫女去考!


    別自己沒本事眼紅嫉妒別人,就隻會嘴巴噗噗放屁詆毀別人,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你說什麽別人都會信?”


    信了黃老太的傻子們:“……”


    他們沒文化,見識少,還真不知道當衛生員要考試,還想為自家人也爭取一下呢。


    黃老太被砸到腦袋疼得齜牙咧嘴:“淩安,你再打我一下試試!你個隻會打人的瘋子,還想讓你娘當衛生員,簡直是笑話!”


    淩安笑了笑,抬腳走到黃老太跟前,拖著人迴到台上。


    隨即,她抬手“啪啪啪”打黃老太的臉。


    “是你誠心誠意求我打你,我現在就實現你的願望。”


    “你想啊,哪天我把你打傷了,我娘正好給你治傷,不好嗎?”


    沈自強在旁邊看得直皺眉,那“啪啪啪”的巴掌聲,聽得他牙都酸了。


    “小安,夠了,你別再獎勵她了!”


    淩安恍然大悟:“原來打黃秀英是對她的獎勵,難怪她每次都要找打。”


    淩小雲站出來:“淩安,你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打我奶!信不信我去報案,送你去吃牢飯?”


    淩安一臉的無辜:“淩小雲,你腦子不好就算了,怎麽耳朵也不好使?


    你奶親口喊我打她,大家都可以作證。”


    李玉芳高高舉起手:“對對對!我們都聽見了!是黃老太叫淩安打她的,淩安人美心善成全她而已!”


    淩小雲好氣,瞪了眼淩安,又不敢繼續激怒淩安。


    她現在肚子裏揣了宋文謙的崽,是一定要生下來的,她怕被淩安打流產,隻能忍氣吞聲。


    淩安抓住黃老太一甩,將人扔到淩小雲麵前:“把你奶帶走,別讓她再出來丟人現眼。”


    緊接著,淩安像沒事人一樣,拉著蘇黎的手笑著道:


    “我會監督我娘好好學醫術,送她去考試,在這裏就不占用大家的時間了。”


    說完,她拉著她娘迴到沈毅身邊。


    沈毅深吸了一口氣:“小安說的沒錯,想成為衛生員是要考試的。我知道有人眼紅這個位置,但你們念過書嗎?會考試嗎?會醫術嗎?


    我和其他大隊幹部做出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初衷是為了大家好,大隊裏有個衛生員是好事。


    行了,這事暫時就這麽定了,等通知吧。”


    他看了眼氣憤的淩家人和沈家人,隻覺著頭疼,幹脆眼不見為淨,移開目光當做這兩家人不在。


    “我現在要宣布第二件事,上次跟你們說要送到牛棚的兩個人明天就會到。他們到大隊的時候,大家需要集合,開個批評會,聽他們檢討。”


    “散會!大家都去領任務上工!”


    隨著大隊長一聲令下,村民和知青就散了,跟各自的小隊長領今日份的工分任務。


    淩安給她娘塞了幾顆水果糖,就扛起沈毅迴家。


    “沈毅,我想起我這裏有輪椅,我去縣城一趟拿出來,之後你就能用了,順便去查一查縣城那戶人家。”


    沈毅眼巴巴地看著淩安:“不帶我?”


    淩安摸摸沈毅的寸頭:“別忘了你現在的人設,你還是好好待在家裏等我迴來吧。”


    沈毅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腿,微微歎了一口氣。


    “你嫌我累贅了。”


    淩安非常誠實:“對的。我不想扛著你進城,有損我美少女的形象。”


    沈毅勾住淩安的手,悶聲不吭。


    淩安覺得沈毅委屈巴巴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捏了捏他的臉。


    “沈毅,你今天不用洗床單啦?”


    沈毅的耳朵一下子就紅透了:“我想起來我還有事要做,安安你進城要注意安全。”


    昨晚分開前,安安逮著他就對著他的腹肌一頓亂摸,搞得他昨晚又做那種夢了。


    淩安抓了抓沈毅的手心:“放心吧,有我在,有危險的是別人!”


    她背起背簍就走,想了想,又退迴院子裏,捧著沈毅的臉,踮起腳尖在他唇角啄了一口。


    “等我,晚上給你一個驚喜。”


    不等沈毅有所反應,淩安屁顛屁顛跑了。


    沈毅迴過神來,摸著被淩安親的唇角,無聲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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