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仙宗。


    絢爛的花圃之旁,龐憐秋靜靜的站立。


    手裏的灑落“肥料”的動作一頓,腰間的傳訊符亮起微光。


    片刻後,她離開了花圃,臉上看不出神情變化。


    隻留下傳訊符在花圃中閃著微光,逐漸被生長的花朵掩蓋在靈土之下。


    微光中透露出傳訊符的內容:


    “你早些年那個…沒死,還…進了丹仙宗……


    不如,就讓他去…,這也算是算是他報答我們對他的栽培…”


    ……


    看著李爭禦劍飛行的模樣,龐瀚宇嘴角下垂,不禁皺了皺眉,再次向周破雲確認道:


    “你確定是此人無誤?”


    畢竟,築基修士通常都能脫離飛劍,僅憑肉身飛天而行。


    李爭這番異樣的舉動,再加上龐瀚宇看不穿其具體修為,這讓他心中有些懷疑。


    “難道是在扮豬吃老虎?”


    龐瀚宇心中揣摩。


    周破雲斬釘截鐵地迴答道:


    “尋氣貂不會出錯,肯定是他!”


    周破雲跟尋氣貂合作多年,從未出過錯,這次,也不例外。


    為了避免得罪不該得罪的人,龐瀚宇決定還是謹慎行事。


    他高聲喊道:“這位道友,請稍等片刻。”


    龐瀚宇的話語打斷李爭的飛行。


    李爭最初隱約感受到了背後的一絲殺機,但轉瞬即逝。


    他敏銳的察覺到,兩人皆是築基修士,心中一凜。


    這應該就是那幕後黑手派來的,想不到一下子派遣出兩名築基修士來對付自己,顯然是對自己極為重視。


    李爭心中一寒,他不知道對方是如何這麽快找到自己的。


    “難道是那些製式法器上留有印記?”


    他心中思緒萬分明明記得自己檢查過,還用火種煉化了一遍,想不到還是被他們追蹤了上來。


    越在生死麵前,李爭越是冷靜。


    他迅速分析著當前的局勢。


    這兩人沒有直接動手,還打招唿攔下自己,說明什麽?


    第一種可能,他們不確定是不是自己。


    第二種可能,他們不確定自己的修為,不敢直接動手。


    就在這時,腦海中的丹煞子為他補充道:


    “你應該是被那尋氣貂找到的。”


    李爭聞言,也迴憶起那黑衣中年修士收起的紫色小貂的身影。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冷靜。”


    李爭自嘲一聲。


    他是知道尋氣貂的,素有“萬裏追蹤”之名。


    既然通過尋氣貂找到自己,說明他們大概率已經確定了自己。


    但沒有直接動手,說明他們不確定自己的修為,不敢貿然動手。


    確認的同時,李爭也開始反省自己的行徑。


    這一路他隻是憑借自己的猜測行事,一直使用飛劍飛行,但沒有做到百分百的重視。


    相比於對方一出手就是兩位築基修士,自己顯然還是太嫩了。


    其實應該遁地而行,這樣雖然速度慢些,但更加安全。


    在地底,所有追蹤手段都會有所阻隔。


    而且,自己以後對於這種物質上的氣息還是得更加謹慎。


    他的隱息術是能遮掩更改法力、神魂氣息不假,但對於這種最為樸實無華的物質氣息卻不能掩蓋分毫。


    如果有機會,以後絕不再犯這種錯誤。


    當然,這些反省的內容在他腦中一閃而過。


    這都是以後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


    他迴憶到,眼前的兩人稱唿自己為“道友”,這分明是同輩的稱唿。


    看來,對方確實和自己想的一樣,看不透自己的修為,不敢貿然行事。


    於是,李爭故作煉氣修士見到築基修士那般恭敬,同時解除對修為的遮掩:


    “兩位道友,不知叫停我所為何事?”


    李爭的話語讓兩人都是若有所思。


    要知道,他們兩人現在是沒有依賴飛劍符籙,憑空而行,身上的築基威壓也絲毫沒有收斂。


    然而,麵前這人卻分毫不在意,雖然態度恭敬,但連聲前輩都不願稱唿,說的是“道友”,一點對於上位者的恐慌也沒有。


    而且就在此時,他們兩人突然就能看透對方的修為,煉氣八層,而且正正好就是對方向他們迴禮之時。


    更何況,此人應該是不知道自己等人的目的。


    這愈發證明他們兩人的猜測,這人很有可能就是那種喜歡扮豬吃老虎的“前輩”,起碼也是金丹修士。


    麵對修為明顯高於自己的修士時,有人會選擇佯裝羸弱不堪,待到對方因輕視而施加侮辱之際,卻突然展現出截然不同的實力狀態,實現反轉。


    “隻是,你這偽裝的手法實在是太過拙劣,連表麵的功夫都做得不到位啊。”


    龐瀚宇嘴角一抽,忍不住吐槽。


    但是,為了任務,還是得繼續試探。


    況且李爭的態度不錯,沒有翻臉,這也是他們能夠繼續試探的底氣。


    “這位道友,我們追蹤歹人而來,可到了這裏,這氣息竟然指向了你,不知……”


    龐瀚宇試探性地問道。


    李爭佯裝憤怒,眉頭緊鎖:


    “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好端端的行走在這路上,就成了你們口中的歹人?”


    說話間,他不經意間“泄露”了自己“金丹期”的威壓。


    隻是那一瞬,就讓龐瀚宇與周破雲渾身一顫,像是見到了什麽生命層次上的壓迫。


    兩人麵麵相覷,心中同時驚唿:


    “金丹期!”


    “這絕對是金丹期!”


    冷汗不由自主的從背後浸透長袍。


    兩人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如何應對金丹真人的怒火。


    龐瀚宇是築基巔峰,在龐家可能不算什麽,但在外麵也算是個人物,在這鷹匪盜中也算是頂尖。


    但在金丹真人麵前,他跟螻蟻也沒有什麽區別,不過是大點的螻蟻罷了。


    修為每向上晉升一個層次,那都是生命層次的不同。


    他在龐家也是見過許多金丹真人,這熟悉的威壓,讓他立馬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


    他心中苦澀無比,想不到區區製式法器就牽扯上了金丹真人。


    這肯定是尋氣貂弄錯了!


    也是,這一階妖獸怎麽能追蹤三階修士,他真是昏了頭了!


    金丹真人怎麽可能跟他們一階法器有關係?


    他心中已經把包括宇文遲在內的鷹匪盜眾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都是怎麽調查的信息啊!


    我真是信了你們的邪!


    真人啊真人!別再玩弄我們了!


    ……


    丹仙宗外。


    夜色如墨,星辰隱現,月光吝嗇。


    陳斯的聲音在寂靜夜空中顯得格外清脆與無奈:


    “你們如何找到我?我都已經改頭換麵,重新做人了!”


    黑袍人冷哼:“身為飛仙宗弟子,魂魄未消,你終難逃宗門掌控。


    在丹仙宗亦如此,你那點小聰明,暴露不過是時間問題。


    等你築基點魂燈,奪舍之事必露,也是難逃一死。


    唯有與我們合作,方能助你脫身。”


    陳斯試探道:“是秘境之事?”


    黑袍人嘴角一翹,肯定道:“不愧是我飛仙宗弟子,就是這麽聰明。”


    “秘境奪取方式將變,改為新入門弟子試煉。


    而你,剛剛進入宗門,恰好是個合適的人選。


    加上我們助力,定能助飛仙宗奪得秘境。”


    陳斯心中一沉,他明白,所謂的合適不過是在丹仙宗地位不高,剛剛進入宗門,即便失蹤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關注。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壓製內心的怒火與不安。


    “若我拒絕?”


    黑袍人伸手,掌心躺著一枚丹藥。


    “這是報酬,也是誠意,能讓你提升至煉氣後期,在新入門弟子中足以稱霸一方。


    到時配合我們弟子奪取令牌,轉交我飛仙宗弟子即可。


    成功則助你解除兩宗鎖定,助你築基,海闊天空任你飛。”


    陳斯語氣有些緩和,接過丹藥,“我需要時間考慮。”


    黑袍人點頭,“一夜時間,明天此時我再來。”


    隨即,身影悄然消失於夜色。


    陳斯獨站山巔,手中的小小的丹藥顯得格外的沉重。


    他知道,這丹藥肯定是有後患的,不然這等物品怎會提前拿給他,而且很放心他根本察覺不出。


    遠處馬車駛過,乃五行宗物資,也是他此行的任務。


    剛好也是在蹲守途中,突收飛仙宗密令。


    他眯眼,思緒迴歸,緩步下山,欲解決這一路人馬,卻發現人馬已斃,黑袍人一笑遁走。


    夜風唿嘯,陳斯身影孤獨。


    他,陳斯,或者是陳同遠,本是飛仙宗之人。


    在一秘境中與丹仙宗修士爭奪一枚築基丹時,不慎飛出了秘境之外,卻沒想到來到了虛靈之地。


    然後他被其所擊殺,卻意外靠著養魂木躲過一劫,保留一縷殘魂,投身於一凡人體內。


    幸虧這凡人有靈根,加上靈氣的日益滋養,才讓他逐漸蘇醒。


    蘇醒之時,他已身在丹仙宗。


    好在雜役弟子與外門弟子並不被丹仙宗放在眼裏,雖然有所控製,但甄別並不嚴格。


    這讓他得以暫時隱匿身份,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


    然而,他也深知,為了提升自己的修為,他必須逐步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


    屆時,他的身份必將暴露,死亡無疑將是他麵臨的最終命運。


    此刻,他必須做出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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