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煜到廚房後,劉廚一直緊張的跟在他身後打轉,在發現他確實沒有火燒廚房的能力才放心了。


    蘇煜先把需要的幹料準備好,保持著小火的狀態炒出香味。


    然後,去熬了高湯作為湯底,清湯的鍋底他打算做成菌菇的。


    他還準備了牛油的香辣鍋底,自己不能吃,其他人也可以吃啊。


    這麽多人在一起吃火鍋才熱鬧,他也不擔心那些影衛護衛放不開,都擺在院子裏,各自守著一個鍋吃就好了。


    “什麽味道這麽香啊?”任夫人聞到院子裏的香味,沒忍住走出來問道。


    “夫人,是辛大夫的朋友做的菌菇湯鍋,味道香的很。


    今天,整個莊子的人都有份兒呢,還有什麽...哦,對,香辣的湯鍋。


    那味道比夫人這種清湯的香味更濃,就是紅彤彤的,看著就很辣的樣子。”


    奶娘一邊往桌子上擺晚膳,一邊說著,末了還有些饞的,咽了咽口水。


    他們的都是劉廚燙好菜肉,一起端過來的湯鍋,隻有主院裏的不一樣。


    主院裏十五個影衛難得第一次這麽齊的出現,除了去羌族的君二和之前就出去辦事情的君四、君九、君十和君六都在院落裏就坐了。


    他們每五個人一桌,桌子上放著生的肉、菜、豆腐和魚蝦類,還有蘇煜燉湯時,順帶做的小酥肉、魚丸和肉丸。


    蘇煜告訴他們怎麽去涮著吃,魚丸什麽樣子才算熟了。


    “你們跟在本閣主身邊時間最短的也有六年了,這些年你們一直跟在本閣主身邊保護,或者去完成各種危險的任務,期間的生死危機數不勝數。


    今日,是本閣主與阿煜的定親宴,與你們一起便是見了家人,所以都不要拘謹。


    今夜除了不能喝的大醉,沒有其他要求,吃食不夠的就自己去廚房拿,喜歡什麽就多吃些。”


    辛澄話落,十五個影衛同時抱拳,恭敬的道:“多謝閣主,副閣主,祝閣主和副閣主永結同心,白首不離!”


    蘇煜被這十五人的氣勢弄的一愣,再聽到他們口中的副閣主,就知道一定是澄澄趁著他不在的時候說了什麽。


    “多謝各位的祝福,蘇某敬各位一杯。”


    蘇煜說著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同時辛澄也跟著喝了一杯。


    這下十五個人都趕緊跟著喝,笑話!副閣主敬他們的酒,誰敢不喝,不僅要喝,還得快點兒喝。


    “不饞嗎?”


    辛澄把涮好的牛肉夾到蘇煜碗中問道。


    “不啊,聞著味道,就當自己吃到了。”


    蘇煜瞄了一眼那三桌紅彤彤的鍋底,又吃了一口。


    影衛們確實放鬆了很多,但也僅限於搶著吃飯的聲音...


    九昕的已經拿到背包中吃了,好在七七是單純的係統,不是擁有器靈的法器,不然天天聞味道也夠折磨統的了!


    深夜,一個黑影從莊子的前院掠過,在房頂停留一瞬後,又快速朝著偏院而去。


    “有人?”


    蘇煜正在體內運轉內力,他似乎聽到有人從遠處掠過的聲音。


    “無事,影衛們沒有阻攔,那就是任九昭又來了。”辛澄淡定的說著。


    “任九昭?又?”蘇煜有些不解的問。


    辛澄這才想起來,這件事忘記告訴蘇煜了,他放下擦臉的帕子,走到床邊坐下。


    “嗯,任九昭每次殺完賞金榜上的惡人後,都會把賞金偷偷放在我的房頂上,再去偏院悄悄看一夜任夫人和兩個孩子。


    守在偏院的任家人都知道,也注意到任九昭依舊赤紅的雙目,所以沒有人打擾他看任夫人和孩子,也沒有人把任九昭過來的事情告訴任夫人。”


    “澄澄,你心軟了。”蘇煜直視著辛澄的雙眸,篤定的說道。


    辛澄迴望,他沒有否定,“是,我知道救不了他,但他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


    君十一直跟著他,他是知道的,若真到了那一天,我不會心軟的,但...”


    蘇煜把辛澄拽進自己懷裏,揉著辛澄的脖頸,讓他放鬆,“我懂,澄澄,你也是害怕任夫人支撐不下去吧。”


    “嗯,那天孩子出生後,她以為任九昭已經死了,她完全失去了活下去的意誌。


    她知道奶娘會照顧好她的孩子,也許在別人眼中任夫人這樣的行為很不負責任,生而不養...


    但,我理解她,愛入骨血的人,一旦再也等不到了,便如挖心蝕骨一般,連唿吸都是痛的,該怎麽活下去啊!


    她不要命的想生下孩子,是她對任九昭的愛,是她對孩子的愛,是他們生命的延續,但不是束縛她的枷鎖。”


    辛澄抓著蘇煜後背的衣服,緊緊握緊,也許是他的偏執吧,他隻想抓緊自己的愛人,生便一起生,死便一起死,哪怕有一天要徹底消失也不可以分開他們。


    蘇煜察覺到魂誓傳遞過來的執著與愛意,還有淡淡的歉意。


    “澄澄,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眼中,便有不同的理解,不需要逼著自己去認同別人的觀念,也不需要懇求別人去認同自己的想法,隨心隨性而為,不傷人傷己即可。”


    辛澄摟緊蘇煜,閉上眼睛,感受著愛人的安撫。


    蘇煜見狀打出一縷內力熄滅燭火,就這般抱著辛澄入睡。


    偏院,奶娘正準備吹滅燭火,隻留床邊矮凳的燭台,被任夫人製止了。


    “奶娘把這個燭台放在靠近窗戶的位置,這樣既不晃眼又能看得清屋裏,我起夜喂孩子方便些。”


    “好的夫人。”奶娘依言取走床邊矮凳的燭台。


    任夫人在半月前就發現了自家夫君,一開始她身體太虛弱,沒有感覺到夫君,等她發現異常後,便總是等待夫君再次出現。


    她聽到奶娘迴到隔壁的房間,在聽到關門聲後,她起身快速打開窗戶,卻沒有看到想看的人。


    “夫君,我知道你在這裏,讓我看看你吧,我真的好想好想你,還有我們的孩子。


    你都沒有仔細看過,夫君,你...不要我了嗎...”


    任夫人忍不住哭出聲,又怕驚動其他人,她死死的捂住嘴。


    “娘子,別哭,要的,我怎麽會不要你,我...我怕嚇到你...”


    任九昭從陰影出走出來,卻又不敢離得太近,他赤紅的雙目含著淚水,猶如泣血一般。


    “不會,你是我的夫君,我永遠都不會怕你!”


    任夫人伸出手,想要去摸摸任九昭。


    任九昭見她上半身都翻出窗戶了,嚇得他趕緊湊過去扶住她,卻被一把抱住了。


    “夫君...夫君...”任夫人心裏是失而複得的滿足,她終於又一次抱住自己的夫君了。


    任九昭感受到頸肩處的濕潤,心疼的輕而又輕的拍著任夫人的後背,哄孩子一般的哄著她。


    “夫君,你別動,我把孩子抱過來給你看看。”任夫人擦擦眼淚,笑著說。


    “不不不,這裏冷,孩子會生病的。你也快迴去躺好,你身體損傷太大了,要好好照顧自己。


    娘子,我不知道我還能保持理智多久,若是你等了好久我都沒有再出現,就不要等了...”


    任九昭摸了摸任夫人的臉,不忍心卻也不得不說。


    任夫人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滴滴落下來了。


    “夫君,可還記得我們成親時,許下的承諾嗎?


    夫君,我不是大家族裏溫婉堅毅的女子,也不是瀟灑肆意的江湖兒女,我隻想與我的夫君生死相依。”


    “娘子!”任九昭明白了任夫人的意思,驚唿著搖頭。


    “孩子,還有我們的孩子啊。”任九昭希望這樣能給任夫人一絲新的寄托。


    任夫人隻是看著任九昭笑著,不言不語,卻貪慕的看著任九昭。


    “我該走了。”任九昭心裏那弑殺感覺又出現了,他要去找已經有了眉目的黃龍寨。


    那裏藏著賞金榜上第三的惡人單家七兄弟。


    任九昭再看了一眼任夫人,一個縱身就消失在黑夜裏。


    任夫人未來得及伸手,眼前的夫君就消失了,身後兩個孩子又餓了,正在輕聲哼哼著。


    任夫人不舍的關上窗戶,轉身快步迴到床邊,心疼抱起孩子哄了哄,便一個個的喂了起來。


    第二日,辛澄讓君八把章管事叫過來。


    “閣主。”章管事躬身行禮,等待君亦承的安排。


    “章管事,明日我便會帶著影衛離開,莊子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清風閣的護衛還留在此處保護莊子。


    若發生處理不了的事情傳信給閣中,我自會收到。”


    “是,閣主,屬下明白了。”


    “嗯,章管事可以去忙了。”


    “屬下告退。”


    章管事自然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蘇煜,他沒想到閣主這麽在意這個人。


    大梁皇宮。


    皇帝的書案上還放著羌族王上親筆寫的信,把他查到的事情都寫上了,還言辭懇切的表達了他對大梁的敬意。


    皇帝看著信上寫到的淩王和十二公主,他拿起淩王的畫像,說:“來人,把這張畫像送到畫師那裏,並且在大梁境內張貼,一旦發現就地捉拿!”


    “皇上,老奴這就去辦。”皇帝身邊的內侍說完,便連忙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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