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烈帶著大軍來到撫寧縣的界碑前,隻要越過此碑,他們就算是踏入撫寧縣的地界了。


    撫寧縣三麵環山,隻有一麵是平原,這裏是盤龍城運糧到火原的必經之路。


    梁烈漫步在這大道上,心中不由地有點警覺,周圍太安靜了。


    兩邊都是一望無際的雜草,正前方有兩個相對而立的小山坡,山坡上長滿了草木,非常適合伏擊敵人。


    梁烈不得不小心,畢竟這裏是人家的地盤,搞不好穀川早就已經知道了他的到來,提前在這埋伏也說不定。


    要知道,向盤龍城調兵的可是楊賓,他隻是一個文官,負責撫寧縣的行政管理而已,真正對付山匪那是駐軍該幹的事,就算是要求援,也是田榮來申請,怎麽也輪不到他楊賓來。


    而且,在楊賓的求援書中,數次表達了對於田榮的不滿,說他對付山匪向來敷衍了事,消極怠工,他甚至懷疑,這個田榮和磐石寨暗中有什麽勾結。


    所以梁烈這次前來,除了剿匪之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試探田榮的虛實,如果他真的背叛了帝國,與山匪狼狽為奸,那麽梁烈就要順手除了他。


    火原大營裏有不少人知道他要來剿匪這件事,要是有人暗中把這個消息傳給了田榮,田榮又傳給了穀川,穀川為了自保,提前在前麵的山坡裏設下埋伏,打算先削弱他的部分實力,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路走來,這兩個山坡是設埋伏最好的地方,如果穀川真的想先下手為強,這裏絕對是不會放過的地方。


    梁烈把手一舉,整支隊伍立馬停了下來。


    “怎麽了,統領?”


    趙百勝起馬走過來。


    “命令大家戒備,再派十幾個偵察兵到前麵的山坡上探查一番,我覺得那裏可能有埋伏。”


    “埋伏!”


    趙百勝暗驚,哪來的埋伏?統領又是怎麽知道的?


    他疑惑的望向前方的山坡,山坡裏很靜,除了風聲,他感覺不到有人的蹤跡。


    但被梁烈這麽一說,他突然有點毛骨悚然,難道真的有人躲藏在裏麵,準備偷襲他們。


    偵察兵很快趕了過去,他們分幾路爬上了山坡,後方,梁烈和趙百勝都認真地盯著他們,而更後麵的新兵們則個個神情戒備,他們很有可能會遭遇他們此生的第一場戰。


    “這裏有人!”


    沒一會,就有一個偵察兵大喊道。


    與此同時,一支暗箭從草叢中射出,將他射到。


    “果然有埋伏,全體戒備!”


    梁烈立刻命令所有的偵察兵迅速返迴,同時讓新兵擺開攻擊陣型。


    躲藏在草叢中的山匪,自知已經暴露,立刻全部顯現出來,張弓搭箭,向梁烈他們放箭,有幾個跑的慢的偵察兵不小心被射中了。


    “防禦陣型!”


    趙百勝騎著馬大聲命令道。


    新兵收到命令,立刻手持盾牌,在最前麵搭起一層屏障,擋住了對方射來的劍。


    “弓箭手,反擊!”


    趙百勝又喊道。


    上百個弓箭手排成三排,立於盾牌之後,按順序依次射擊。


    這些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神射手,距離又這麽近,很快山坡上的山匪就出現了大量的傷亡。


    這幫山匪沒有盾牌,雖然居高臨下,但依然很吃虧。


    他們似乎意識到遠攻不是梁烈的對手,紛紛衝下山來,揮舞著手中的大刀,向梁烈他們衝去。


    本來他們可以用早就藏好的巨石,木頭來打梁烈一個措手不及,但是他們被梁烈給發現了,現在隻能出此下策。


    山匪有大概三四百人,人數有點多,幾乎是梁烈所知磐石寨山匪數量的一大半。


    梁有點懵,這個穀川這麽草率的嗎?第一次交手,就出動這麽多的人馬,這要是全軍覆沒了,他還拿什麽反抗?


    他搞不懂,這難道是老天爺賞賜的美事,讓他來撫寧縣的第一天,就可以重創山匪?


    雖然想不明白,但梁烈不是優柔寡斷之輩。


    機會來了,就要抓住!


    “衝鋒陣型!殺!”


    梁烈拔出腰間的利劍,做了一個衝鋒的手勢。


    盾牌屏障從中間打開了一個缺口,大量躍躍欲試的步兵從裏麵衝出。


    這些新兵第一次上戰場,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即便他們天天的訓練,身體素質都很強壯,但是讓他們突然殺人還是有些排斥。


    “殺啊!”


    趙百勝一馬當先,衝在最前麵,一刀將一個山匪劈成兩半。


    新兵們見狀受到鼓舞,紛紛鼓起勇氣和山匪戰在一起。


    一迴生,二迴熟,當一個新兵殺了一個山匪時,他可能還有點害怕和激動,殺了兩個時,他可能隻剩下激動,而當他殺了三個,四個,乃至十幾個時,那他的心中將隻有戰意。


    果然,一開始,新兵們還不是山匪的對手,他們的手腳太過生疏,許多刀法,身法都用不出來,不少人被山匪抓住破綻,一刀殺死。


    這不是他們的訓練不到位造成的,這是恐懼造成的,內心的恐懼和激動讓他們的大腦沉重,肌肉僵硬,無法發揮出平時訓練時的戰力來。


    但是隨著時間的變長,新兵們殺死一個兩個的山匪後,他們逐漸適應了戰場上的殺戮,恐懼之情也慢慢消失,他們漸漸發現這幫山匪原來並不是多厲害,他們可以輕易的躲開他們的刀劍。


    這時,他們的實力才完全發揮出來,新兵們不論是人數還是實力都碾壓這幫山匪,局勢發生逆轉。


    此刻,戰場上,一個新兵躲開好幾個山匪的砍擊,趁機一刀砍死一個山匪。


    一種莫名的自豪之情在他體內產生,他體會到了勝利的滋味,他想殺更多的敵人,因為他堅信自己比他們強,這就是所謂的戰意。


    戰意是兩軍交戰,雙方士兵最基礎的東西,如果連戰下去的意願都沒有,或者說沒有戰意,反而產生了懼意,那麽這支軍隊就輸定了!


    而戰意的來源就是士兵的實力和經驗,所以說,老兵的戰意要強於新兵,因為他的實力和經驗更多。


    憑借著壓倒性的實力,新兵們很快完成了反殺,雖然一開始犧牲了不少人,但所有活下來的新兵都已完成了第一步的蛻變。


    此刻,每一個新兵的盔甲上都染滿了血,這上麵有他們自己的血,但更多的是敵人的血。


    幸存下來的幾十個山匪,一看局勢不妙,終於想起了逃跑。


    現在,這些山匪正向著前麵跑去,後麵則跟著一群殺紅了眼的新兵。


    聽著身後此起彼伏的呐喊聲,這幫土匪懵了,不是說是新兵嗎,怎麽越打越猛。


    這些新兵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真的傻,難道他們不知道窮寇莫追嗎?


    梁烈見狀立刻鳴金收兵,讓這些新兵不要再追下去,這些山匪跑就跑了,區區二十幾人算的了什麽?


    他要用這幫山匪磨練這幫新兵的勇氣和戰意,如果一下就把山匪殺光了,他還拿什麽來磨練。


    一眾新兵按原路返迴,每個人都心情沉重,再也沒有最開始的喜悅和興奮。


    梁烈沒有騙他們,戰場是殘酷的,弱者隻有死,他們能活下來,也許是靠運氣,但更多的是靠在軍營裏的訓練,以及在來的路上梁烈對他們進行的魔鬼訓練。


    這場交鋒讓所有的新兵都明白了一個道理,實力才是在戰場上活下去的唯一保證!其他的都是扯淡!


    而梁烈就可以給予他們實力,還是強大的實力,此刻,所有新兵更加堅定了跟隨梁烈的想法!


    他們剛離開沒多久,那幫土匪卻又原路跑了迴來,而在他們的身後,則是穀川假扮的田榮,帶領著士兵在追敢他們。


    穀川把這幫山匪趕到離新兵還有幾十步的距離時,他飛身跳下馬,直接落入這些山匪之中,手中的長刀大開大合,如猛虎戲群羊般,將這二十幾個山匪殺的片甲不留。


    眾新兵震撼,對他們來說,這又是一個絕頂的高手!


    穀川殺光這些山匪後,又跳到馬背上,帶領下屬們走向梁烈。


    “鄙人撫寧縣駐軍兵總田榮,不知兄弟是哪個部門的,來這撫寧縣的有何貴幹?可有文書?”


    穀川裝模作樣地詢問,他似乎對殺死了這麽多的山匪一點也無動於衷。


    實際上,他不僅不傷心,反而很高興,因為這些山匪沒有一個是他們磐石寨的,全是其他山寨的,這等於變相削弱對手的實力,他能不高興嗎?


    所以他剛剛動手的時候,那是動了真格的,下的都是死手,一點情都沒留。


    梁烈看向田榮,心中冷笑,“你來的還真是時候!”


    他本來還不確定田榮和穀川勾結,但今日他剛進入撫寧縣就遭到了山匪的埋伏,田榮又出現的這麽及時,再加上楊賓的報告,他現在已經有了6成的把握確定田榮和山匪勾結上了!


    梁烈拿出楊永福給他的文書,遞給田榮。


    穀川看了一下,略做驚訝,“原來是來協助田某人剿匪的梁統領,隻是如此重要的事,為什麽沒人提前我呢?”


    梁烈收迴文書,微微一笑,“田兵總,這我就不知道了,梁某人也隻是奉命辦事而已。”


    “不知田兵總為何出現在這裏?”


    梁烈接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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