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趴在地上掙紮起身,直到最後聽見那句靜思己過後,這才失去所有的力氣跌落在地上。


    從來都不曾當眾失態的太子妃,卻如此狼狽的趴在地上,被眾人當成笑話。


    她強撐著抬起頭,目光追隨者太子殿下的背影,若是當初自己聽懂了太子殿下的弦外之音,如今的局麵是不是就會有所不同?


    可惜啊,這世上沒有後悔藥,滅個人都必須要為自己曾經的錯誤選擇而負責。


    很快,太子殿下抱著身嬌體弱的明昭儀乘坐轎攆離開,剩下的嬪妃也陸陸續續離開甘露殿。


    南知妤要離開之前,看著猶如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地戚照螢,她毅然折返迴來,把人給扶起來。


    戚照螢滿臉苦笑的看著她,“本宮都已經失去太子妃的權勢了,你還來幹什麽,是想要看本宮的笑話嗎?”


    南知妤微微抬起眼眸:“太子妃不必這般渾身長刺,就像你所說的,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還有什麽是值得我圖謀的呢?”


    南知妤說完轉身往外走去,卻沒想到她還未出殿門,身後就傳來一陣笑聲:“明昭儀得勢,現在整個東宮最該著急的人,不就是你月良媛嗎?”


    南知妤腳步微頓,輕聲道:“那又如何?若是太子妃想要利用我,來報複明昭儀的話,剩下的話還是不要再說為妙。”


    戚照螢仿若被戳穿心事,敗壞氣急道:“你以為自己以色侍人,能比得過明昭儀對太子帶你下的救命之恩嗎?”


    “那就不勞煩太子妃費心了!”


    南知妤扶著斂月的手踏出殿門,耳邊隱約還能聽見太子妃不顧顏麵的威脅之音:“你一定會後悔的,本宮等著你迴來求本宮的那天!”


    甘露殿外的風雪越發的密集起來,地麵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轎攆停在長樂殿前,南知妤剛下轎,便看見柴迴站在門口。


    單看他肩膀上落得雪,就知道柴迴站在此處等好一會兒了。


    南知妤見狀,連忙命人去準備薑茶。


    殿內當值的奴才見自家主子迴來了,急忙迎上去。


    “你們是怎麽值守的,讓小柴公公站在殿門外等了那麽久?”


    一群奴才麵麵相覷,耷拉著腦袋請求主子責罰。


    柴迴笑著打圓場道:“是奴才自己在外頭等月良媛的,與他們這些伺候的並無幹係。”


    南知妤麵帶笑意,邀請他入屋內小坐,“小柴公公這衣裳都被風雪打濕了,不如進來烤烤火,喝上一杯熱熱的薑茶,有什麽事情你也可以慢慢說。”


    柴迴連忙應聲:“月良媛還真的當得起妙人二字啊!”


    殿內燃著炭火,進去之後渾身被烘得暖洋洋的。


    柴迴暖了好一會兒,手腳這才漸漸開始迴溫。


    “月主子,殿下派奴才來,送您一封信。”柴迴說著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封幹燥的信,雙手呈遞過去。


    南知妤捏著信封,在幾個人好奇的眼光喜愛打開,裏麵隻有一句話:願與卿共賞落日熔金。晚霞漫天。


    斂月等人看了之後摸不著頭腦,這外麵黑雲翻滾,風雪交加的,太子殿下派人送來一封沒頭沒尾的信,是什麽意思啊?


    等送走柴迴之後,青黛忍不住扯著她的衣袖問道:“好主子,您就跟奴婢說說,殿下送的那信,言下之意為何?”


    南知妤寵溺的揪了揪她臉頰的軟肉,“讓你如你得空的時候多看些書,你偷懶打盹兒,現在知道書到用時方恨少了吧?!”


    青黛有些心虛的眨巴眨巴眼睛,小聲蛐蛐道:“奴婢看著書上密密麻麻的字,就忍不住犯困,這也不是奴婢的錯啊~”


    南知妤看著信紙上太子殿下的字,小聲說道:“有句詩叫: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青黛還想聽下文呢,結果就沒啦~


    南知妤摩挲著信紙,陷入了沉思。太子殿下在這個時候,命人來送情書,是想要告訴她,他的心裏是有自己的。


    可惜她想要的並不是這些東西,她與明昭儀之間注定隻能活一個。


    殿下若想坐擁齊人之福,怕是不能夠了!


    既然現在自己已經身處危局之中,索性再讓這局麵變得更加岌岌可危,如此她才能憑借那最後的一絲底牌成功翻身。


    外麵的雪下了近乎兩天才停,南知妤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的推演也剛好結束。


    她把手裏的薄紙全都丟進碳爐裏,焚燒得幹幹淨淨,絲毫不留痕跡。


    她打開窗戶,看著外麵已經厚雪壓彎了的青竹,心底有些暢快。


    “小主,外麵天寒地凍,您站在窗邊兒萬一凍著怎麽辦?”斂月急忙上前把窗戶關上,然後轉身試了試她的手。


    “您的手這麽涼啊?”斂月趕緊用手捂著她的纖纖細手,一邊喊秋翠準備好暖手爐。


    看著她們幾個圍著自己忙裏忙外的,南知妤突然想起之前住在承乾殿的時候,殿下每次下朝迴來,也會這樣幫自己暖手。


    秋翠在暖手爐裏加了幾塊銀絲炭,這才將手爐遞到南知妤麵前,“小主,您抱著這個手就不冷了。”


    南知妤用手指描繪著手爐上的紋路,冷不防來了句:“明昭儀那邊如何了?”


    秋翠與斂月麵麵相覷,青黛見她麵色如常這才小聲稟告道:‘明昭儀最近得了太子殿下的眼,又仗著自己的身份,囂張跋扈得很。


    這兩日您喝藥的果脯都快沒了,奴婢去禦膳房問,結果那邊的人說明昭儀喝藥受不得苦,把所有的蜜餞果脯都討了去。’


    南知妤嗔了她一眼,“這就委屈上了,那等過些時候你該怎麽辦啊?”


    她伸手敲了敲桌麵兒,壓低聲音說道:“今日你去禦膳房,就說月良媛這兩日胃口不好,想吃鯉魚。”


    秋翠一聽,兩眼放光,自告奮勇的前去禦膳房。


    果然掌勺的出自有些不樂意了,這大冬天的上哪裏去找什麽勞什子鯉魚啊?


    這消息自然傳到了明昭儀的耳朵裏,她摩挲著自己剛塗好丹寇的指甲,“湘衡,本昭儀今日中午也想吃鯉魚,你去問禦膳房還有沒有了。”


    湘衡一聽便知自己主子是什麽打算,她不敢反駁隻要任命的去禦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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