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景一路顛簸,大巴行駛得倒是很穩當。


    車上坐著來自大原城各大家族的少爺小姐,還有他們被允許的每人一個的“伴讀”。


    其中甚至還有一些來自並地其他大家族,穿越過荒野而來的“不良”。


    作為大原城、乃至於並地的第一學院,鐵學院有著樸素至極的名字,更有著遠播的“惡名”。


    哪怕是一群十一二歲的孩子,他們也會將其投放入“安全”的野外,在實戰中為其授課。


    實力稍弱,就會被自己的同學搶幹淨身上的卡牌、物資,甚至有一段時間,還有人因戰敗曾經淪為過別人的“奴隸”。


    關漢府不少的紙媒曾經對此詬病不已,但是鐵學院依然故我,並且為並地培養出了一位又一位強大的卡修。


    殘酷的規則與難以說的上舒適安全、甚至肯定存在危險的環境,再加上並不算便宜的學費,使得鐵學院曆年招收進的學員大多都是些並地各大家族的富家刺頭。


    他們享受戰鬥,更熱衷於掠奪。


    就如此刻,還沒到地方,白心兒就和車上一個姑娘嗆了起來。


    兩人一個冷笑,一個叉腰。


    “晨喬,你出息了,這才剛出城,你就敢在我麵前嗆了?”


    白心兒叉腰,拍了拍一旁老實靠窗看風景的龍飛,又指向她對麵那個略有些嬰兒肥,看起來清純可人兒的小姑娘,“龍飛,給我咬她!”


    龍飛正在觀察出城路線呢,就被白心兒打斷要求咬人,頓時有些懵地看向白心兒,“嗯?”


    龍飛又看向晨喬,不禁陷入沉思。他很想說,那個小女孩一看就弱不禁風的,我可以直接擰斷她脖子的。


    這個白心兒,好像沒有奶奶說的那麽聰明啊。


    晨喬看著龍飛的一臉呆樣,又下意識看了看他的衣服,嗤笑道,“白心兒,你倒是出息了。怎麽,你家沒人了?還需要找這麽一個窮小子來做你的陪讀,還是個呆子。”


    晨喬拍了拍她身邊的那個男生,小男生模樣冷峻,眉峰如劍,小小年紀就已經有了一股子少將軍的氣質。


    “晨賀年,你也給我咬她!”


    “少將軍”冷峻道:“嗯?”


    白心兒看著晨賀年,又看向龍飛,不自覺咽了口口水,卻嘴硬道,“不過如此,中看不中用。”


    晨喬冷笑,捏著晨賀年白皙且已初現分明棱角的臉道,“怎麽,約一場?”


    鐵學院內,容許學員賭鬥,其中所允許的賞罰極重。


    當然可以拒絕,隻不過,當弱者向強者提出決鬥時,一般沒人會拒絕。


    那對於十幾歲的孩子來說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現在的情況,很顯然已經屬於箭在弦上,火候已經到了,誰拒絕誰丟麵子。


    對於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們來說,大部分時候,尊嚴比一切都重要。


    “行啊。”


    白心兒這次是真的笑了,這個晨喬,真是太單純了,胸大無腦。


    我他麽的可是白心兒,會和你打沒有把握的仗?龍飛可是兇殘到連我那隻擁有野獸血脈的小狗都給咬死了!


    這邊,晨喬心中更是直接樂開了花,這個白心兒可真是胸小無腦啊!


    我特麽可是晨喬,會和你約沒有必勝信心的戰?


    你白家今年就沒出厲害的家臣弟子,要是有,你爹會專門給你買一隻潛力天賦都不錯的狗給你當伴?


    雖然不知道那隻狗去哪了,但這個見都沒見過的家夥能厲害到哪去?


    我家晨賀年雖然隻有十二歲,可是已經可以使用四張一星級卡牌,足有四級卡徒的實力了!


    晨喬勝券在握。


    卡徒九級,大部分的人在這個年齡,都隻是初入卡徒一級,天資卓越者,也才最多三級。晨賀年的實力,已經足以傲視同齡。


    龍飛沒理會她們兩個。


    龍飛繼續扭頭去觀察大巴的出城路線,一邊默默在心底想到,人類幼崽好煩,怎麽這麽喜歡動嘴,她們這麽喜歡和自己的獵物們說話嗎?


    提高自己獵物的警惕性究竟有什麽好處呢,龍飛怎麽想也想不出來。


    在得知這兒居然有著和荒野類似的規則後,龍飛就已經默默地在心底把這群隻有十幾歲的少年少女們當成了自己的獵物。


    龍飛記得九府有句老話,那句話怎麽說來著?


    對了,懷璧其罪,沒想到這個學校這麽人性化。


    那天龍飛在警局並沒有說謊,哪怕是按照醫院的骨齡測試來講,他如今也確實隻有十二歲,馬上十三歲了。


    但是在他從那個地方逃到大原城之前,他已經在一個野獸遍地的地方生存了很多年了。


    龍飛不會算數,之前也沒有年齡的概念,但是他隱隱覺得,自己的年齡不該隻有這麽小。


    並且,龍飛伸出手掌,仔細地看著,他的實力也變差了好多。


    就好像一場夢一般,隻是如今夢醒了,很多年前的記憶逐漸變得模糊,就連龍飛自己也越來越懷疑,自己之前的記憶究竟是不是真的?


    唯一不變的隻有他的思維。


    龍飛覺得自己是一個很純粹的人。


    還有,如今他也有了一個溫暖的家,有了自己的母獸。


    不對,是奶奶。奶奶說過,他是人,所以,不是母獸,是奶奶。


    大巴一直向前,逐漸出了城區,又駛出城外,城外的居住區比之城內要差不少,那些人眼巴巴地走出自己簡陋的房屋,好奇地看著這幾車的學生,駛向代表著危險的城外。


    ......


    一個不大,略有些老舊,但是很整潔幹淨的房間內。


    沈奇略有些拘謹地坐在一座張老式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身前那張小玻璃桌上的一杯溫茶。


    他不時偷看幾眼,坐在自己自己身前,那位緩緩喝茶的老婦人。


    婦人滿頭銀發,皺紋很少,依稀看得出,曾經也是一位風華絕代的美人。


    “怎麽,來看我?”


    龍劍雨輕抿著茶,微笑地看向沈奇,“沈奇,當年的小家夥,也長大了啊。”


    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除了那一頭的如雪銀發外,她看起來其實並不算太老。


    中午炙熱的陽光透過輕紗般的窗簾,橘黃色的陽光帶著一絲溫暖,打在她的側臉上。


    一時間,沈奇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的她,眉眼如畫,卻偏英姿颯爽,讓人移不開視線。


    即便心裏已經想過無數次的對話,在聽到龍劍雨話的這一瞬間,沈奇在心底還是湧起一陣莫名的心酸,顫聲道,“團長......”


    “好了。”


    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龍劍雨無奈道,“敘舊就敘舊,你這樣是做什麽。”


    沈奇雙眼紅了起來,想到龍劍雨的性格,又笑了笑,搖頭無奈地歎道,“找了您許久,真是沒想到,居然以那種方式見麵。”


    龍劍雨抿了一口茶,唇角勾起,“一個人住久了,忽然就想再帶個孩子,隻是沒想到。”


    她笑了笑,“倒是個小獸一樣的家夥,給你們添麻煩了。”


    沈奇說,“哪有什麽麻煩呢,團......先生。”


    頓了頓,沈奇終究是沒再叫出那一聲團長來,龍劍雨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她不願再提當年的事,沈奇怕自己再說下去,龍劍雨會再也不見自己。


    龍劍雨外柔內剛,行事果決,他是自小看著她的背影長大的,對此更是清楚的很。


    心中洶湧的思念和歡喜漸漸平靜,沈奇也笑了,他端起龍劍雨為自己倒好的那杯溫茶,笑道,


    “能再次見到先生,沈奇真的很高興。”


    龍劍雨說,“以後你若願意,也可常迴家來看看。”


    “正好,阿飛也需要你們這些兄長來教他些東西,他的獸性還是太重了些,我總舍不得說他,你幫我多管教管教他。”


    兄長嗎。


    沈奇把頭偏過一旁,紅著眼,微笑著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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