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突如其來的強對流天氣給安貝部落造成了嚴重的傷害,毀去氈房數量占安貝部落原有氈房數量的六成。


    被俘的兩萬六千多名安貝部落族人死傷達兩千多人,其中死亡一千六百多人,另外還失蹤兩百多人。


    但是造成傷亡最多的原因不是極端天氣,而是慌亂情況下蜂擁而至的人群互相踩踏導致的,從現場死亡人數來看,踩踏致死超過一千人,占死亡人數的六成半;其次最大死亡原因是極端天氣導致失溫所致,也就是凍死的,大約五百多人,其餘的則是被狂風卷到空中摔死等原因造成。


    這還不算失蹤的兩百多人,據推測,失蹤人口大部分是被山洪吹走了,連屍首都找不到了。


    至於奴隸們住宿區域,大半被淹沒,得益於明思遠預警及時,以及壯虎快速的宣傳,兩萬多奴隸轉移恰逢其時,損失不是很大。


    奴隸們總共死亡加失蹤才四百多人,被踩踏而亡和失溫造成的死亡不足一百五十人,死亡最多的是舍不得家當,不願聽令轉移,被洪水卷走的頑固老人。


    至於傷亡損失的牲口,那更是不計其數,損失近半,尤其羊群,數十萬計。


    損失如此慘重,安貝部落這下是翻不了身了,一下子從中等富裕的二流部落變成四流的部落了。


    安貝部落附近的河流暴漲,湍急山洪匯聚在這條本來隻有二十米寬的小河中,急劇擴寬到六七十米,明思遠親自監工修建的木橋經受住了洪水的考驗,聳立在洪水之中,隻露出橋麵。


    經過這場狂風暴雨,這幫奴隸對明思遠的先見之明佩服不已,對明思遠刮目相看。


    再加上望歸軍在人群裏說明思遠多麽多麽的神勇,多麽多麽的神機妙算,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奴隸都知道明思遠的過人之處,尤其是在對天氣的預測簡直神了。


    甚至就連在怒河以東的喀喇群山裏麵發現古老的陶罐的事也流傳遍整座安貝部落。


    望歸軍的人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膛說,行軍至一線天一般的峽穀下麵,懸崖之上的一顆石頭突然變成了一個陶罐,陶罐之上纏繞著一條紅色的小蛇,據說是天上的真龍所化身。


    在左賢王悍馬營和望歸軍的見證下,快要被遺忘的那古老的五眼部落罕見的文字重見天日,給那一首現在還流傳的川王世代的古詩“鴻圖展千裏,重歸日月輝”賦予了不同的含義。


    明思遠以及望歸軍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那就是接迴炎月家人,返迴炎月帝國。


    鴻圖展千裏,不正是暗示著在明思遠的帶領下,望歸軍輾轉千裏,大膽的深入西撒克遜族千裏,接迴炎月家人,再次橫穿千裏返迴故土。


    重歸日月輝,多包涵的含義就更多了。


    日,月,合在一起,即為“明”字,不正是明思遠的明字麽?


    日,又是“炎”!


    日月,即是炎月,他們的最終目的就是返迴炎月故土。


    一切都暗示著明思遠是受上天所托,來這漠北解決這些命運悲慘的奴隸。


    一時間明思遠如同看救世主一般,就連平日裏罵罵咧咧的壯虎都對明思遠的態度發生了變化。


    而安貝部落族人卻愁眉苦臉,這要是被明思遠裹挾到炎月帝國,變成


    奴隸的可就是他們了。


    可惜除了參軍出征的安貝部落男子之外,大部分壯年男子昨夜都趁亂逃跑了,以至於如今安貝部落幸存的人大部分是婦孺老人,麵對全副武裝虎視眈眈的兩千多的望歸新軍,此時的安貝部落沒有一絲的反抗之力。


    這場突如其來的強對流天氣徹底打消了安貝部落幸存者指望出逃的安貝部落青壯年迴來挽救他們的希望。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祈禱他們的神山保佑他們。


    ……


    “你真打算要帶他們跟著你返迴炎月故土麽?”在安貝部落的最高點,素顏陪著明思遠坐在石頭上,看著準備東遷的奴隸們歡唿雀躍的重新收拾家當和行李。


    “嗯,他們的根在炎月,老話說得好,落葉歸根,落葉歸根……他們遲早要迴去的。”明思遠想到了迴不去了是司白軒的家人,神情不禁黯淡下來。


    “我說的是安貝部落的族人……還有我,我呢?”素顏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輕聲的,帶著一絲質問,扭頭盯著明思遠。


    那雙本來神采奕奕的美眸仿佛失了魂一般,好像知道結果,又在等結果的宣布。


    “他們?我帶他們幹什麽,吃喝拉撒睡我都得管,我還嫌不夠麻煩呢。”明思遠聳聳肩,矢口否認要帶著安貝部落一起的的傳聞。


    “至於你……嘿嘿……”明思遠側臉看了一下稍顯緊張的素顏。


    隻見素顏局促不安,雙手搓著衣角,抿著嘴,目視前方,心虛的不敢看明思遠,就是耳朵豎著老高。


    “我要把你綁迴炎月,讓你在路上當人質……”明思遠笑嘻嘻的說道,但是明思遠直跳的眼角出賣了明思遠緊張的心情。


    “我在你眼裏了隻是一個可以被利用的盾牌,人質是麽?”素顏的聲音都變了音調,帶著顫抖質問著明思遠。


    “呃……不是,你本來就是他們忌憚的……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想離開你,你還能在路上陪陪我,萬一有追兵了,你還能擋……哎哎……別哭啊,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啊,我的意思是……”


    看著眼前發紅的素顏,明思遠慌了神,語無倫次的越解釋越說不清楚,越描越黑。


    本來還隻是眼圈發紅的素顏徹底繃不住了,開始低聲哭泣起來。


    素顏這一哭,明思遠更加的手忙腳亂了,他的雙手無處安放,本來想要摟著素顏的肩膀安慰安慰她,但是被素顏靈巧的躲開了。


    看著流淚的素顏,明思遠伸手要去擦眼淚,還是被素顏躲開了。


    “你離我遠點……你都是騙人的,什麽天命救星,什麽喜歡我,都是大騙子!”素顏情緒激動的嚷嚷道。


    “你背叛了我父王,我沒說你啥,還想著和你在一起,甚至想著隻要你願意,我都可以跟著你跑了,等父王氣消,我再來向父王求情……”素顏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抽抽搭搭的說道。


    “可你,居然想著利用我,拿我給你當擋箭牌!”素顏這是真傷心了,就算知道明思遠背叛了她父王,素顏的情緒都沒有這麽激動。


    “咳咳,我真的和你在開玩笑……唉,讓我怎麽解釋呢?”明思遠有些抓狂,看著躲避他的素顏,看著哭泣中的素顏,明思遠的心也沉到底了。


    “你看看你,也不讓我哄你,我這……這也是第一次哄女孩子,沒經驗啊我……”明思遠有些不知所措,隻要素顏一躲避,明思遠就不敢對之前的動作再一次嚐試,怕素顏反應更激烈。


    “噗嗤……”


    聽到明思遠傻憨憨的話,素顏忍俊不禁,笑了場,“你個傻瓜,抱一次沒抱上了,那就抱第二次啊,笨死了你!”


    “嗚……”


    素顏突然被明思遠壓住了,拚命的掙紮著,但是感受到明思遠的溫度之後,素顏放棄了抵抗,怯生生的說,“流氓,讓你抱抱我,沒讓你親親我……嗚嗚,我……”


    想到明思遠一心想迴到炎月故土,對她父王來說,明思遠的這種行為就是背叛!


    而她父親右賢王卻有一個征服炎月帝國的夢想,幾遍右賢王不追劇明思遠背叛之責,但是日後撒克遜族鐵騎揮師南下的時候,明思遠和右賢王避免不了會成為敵人。


    想到這裏,素顏心如刀絞,兩行熱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她不想看著明思遠和他父王為敵,因為明思遠和右賢王為敵,也就是和她最喜歡的哥哥德克裏特為敵。


    “你跟我走吧,就算你留在這西撒克遜,你也是被你父王拿著當做聯姻籌碼,嫁給其他大部落的少爺,不會考慮你的意見的。”老實下來的明思遠意猶未盡,想著勸說素顏隨他迴炎月。


    但是素顏沒有迴答,她也不知道怎麽迴答。


    “啊,你……你怎麽又哭了,是我錯了……我……我不該耍流氓……”


    明思遠覺得素顏不對勁,低頭看到了無聲哭泣的素顏,頓時有慌了神,如同觸電一般,從素顏身上彈了起來,想脫離接觸。


    但是素顏反應更快,素顏一把摟住明思遠,埋頭在明思遠懷裏擦了擦眼淚,淚眼婆娑的抱怨道,“我又沒嫌棄你耍流氓……都怨你!怨你讓我擔心!”


    “讓你擔心什麽?”明思遠調皮的刮了一下素顏的鼻子,嬉皮笑臉的猥瑣無比,“親嘴又不會懷孕,擔心啥?”


    “滾!”明思遠的嬉皮笑臉換來的是素顏一聲幹脆利落的“滾”字。


    “讓我滾哪裏去?你丟下我讓我滾,萬一我真滾到炎月帝國了,你後悔都來不及。”明思遠有了上次的經驗,這迴不依不饒的調侃道。


    “人家……人家隻是在擔心以後你在戰場上遇到我父王還有我哥哥德克裏特怎麽辦?”素顏瞪了明思遠一眼,趁明思遠犯了花癡的時候,狠狠地踩了明思遠一腳。


    “唉喲……我的腳啊!”吃了痛的明思遠失聲道。


    隨即明思遠又大言不慚的說道,“你跟我走的話,以後遇到你父王或者你哥,我定會退避三舍,饒過他們!”


    “滾!”素顏狠狠地瞪了明思遠一眼,用最霸氣的語氣說著讓人最心軟的話,“我擔心的是你!”


    “另外我父王和我哥對背叛者向來都是厭惡不已,就怕對你也不例外……”素顏依偎在明思遠懷裏,擔心的說道。


    “別怕,我又不傻……”明思遠不由得聯想到女婿和老人大舅子王八拳打的不可開交的一幕,不禁嘿嘿一笑,“等我成了你父親的女婿了,就會變成例外了……嘿嘿,對不對?”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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