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久聞陸千戶大名,今日得見,實則小侄三生有幸啊!”


    明思遠大老遠看到陸千戶,立馬笑臉相迎。


    藺峰在旁看著笑著花兒一樣的明思遠,呆若木雞。


    “你,就是那個讓肖參將吐出一頭豬的明小千夫長?”陸千戶一臉正氣,但是麵帶著一絲愁怨,額頭上也近起了皺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老了十歲。


    “正是在下,哈哈,陸千戶不會真是來討要那頭豬的吧?”明思遠打了個哈哈,笑道。


    “如果想要豬的話,那不湊巧,都化成米共田了……嘿嘿,不好意思,還不了。”明思遠笑嘻嘻的,看起來就像個十四歲的孩子。


    陸千戶一起隨行的肖參將看的也是目瞪口呆,前幾日眼前這位看起來嘴貧的小屁孩可是殺氣騰騰的。


    “哼,少給本將來這一套,我還以為什麽妖孽呢,不過如此!”陸千戶看到嬉皮笑臉的明思遠一時間也生不了氣,但是也絕無好感。


    “陸千戶聽誰說我是妖孽了,嘿嘿,替我謝謝那位老哥。”明思遠一本正經的說道。


    “哼,貧嘴!”陸千戶皺皺眉,調轉馬頭就要離開。


    “哈哈,遠走,不送!”明思遠坐在馬上,一隻手吊兒郎當的搭在馬鞍上,揮揮另一支手,示意再見。


    看著離去的陸飛,明思遠鬆了一口氣。


    “思遠,你為何看到陸千戶如此……不正經。”藺峰詞窮,想了半天就想出來了“不正經”三個字。


    “你才不正經呢,他是我父親曾經下屬,萬一我長著像我父親,被他認出來可就不好了,所以……”明思遠悄聲解釋道。


    “哦,你小子還真滑頭得很。”藺峰若有所思,笑道。


    “咱倆得統一口徑了。”藺峰突然想起在右賢王中軍大帳裏撒的謊,如果沒有統一口徑,很容易露餡的。


    “什麽口徑?”藺峰聽的一頭霧水。


    “咱倆的身世,別人問起來你就說……”明思遠正和藺峰耳語著。


    突然,一道洪亮的聲音又響起,打斷了明思遠的話。


    “這位公子,我們可否在哪兒見過?”


    來人正是去而複返的陸飛陸千戶。


    原來陸飛撥轉馬頭的瞬間,突然覺得明思遠很像一個人,但是具體又想不起來。


    走了兩步後,陸千戶似乎想起什麽了,突然停馬問肖參將,“那小子姓什麽?”


    “明……”肖參將話音未落,陸千戶就又一次撥轉馬頭返迴來了。


    於是有了剛才的問話。


    明思遠聽到陸千戶的問話,心裏咯噔了一下,“這怕什麽,來什麽!”


    “哈哈,什麽風又把陸千戶吹迴來了,要不陸千戶隨我入大帳聊聊人生,說說往事?”明思遠看到陸千戶,立馬又恢複到笑臉如花的表情。


    “我問你,我們在哪兒見過?”陸千戶皺皺眉,仔細端詳著明思遠,明思遠則笑的更燦爛了,整個臉都扭曲了。


    “哈哈,怎麽可能呢,我怎麽可能見過陸千戶,難道陸千戶拉攏人心就這麽直接?”明思遠好像別逗樂了一般。


    “不對,我覺得你麵熟!”陸千戶不依不饒,雙眼死死地盯著明思遠。


    明思遠心中暗暗叫苦,這陸千戶的眼睛還真賊!


    明思遠背後的藺峰早就慌了。


    如果西撒克遜族知道明思遠是以往勁敵北漠王之後,不用說肯定會綁了要挾炎月帝國,那還真生不如死。


    “麵熟麽?”明思遠咧著嘴,強歡顏笑。


    “哦,我想起來了。”明思遠突然恍然大悟一般,“莫不是英雄惺惺相惜,所以一見如故,就好像似曾相識的感覺。”


    陸飛聽到明思遠的話搖搖頭,毫不留情的說,“我不曾覺得你是英雄。”


    “啊,這……”明思遠撓撓頭,麵露一絲幹笑,“不知陸千戶聽過一見鍾情沒,我以前啊,也不相信什麽一見鍾情,但是真的有些人會讓你一見如故,難道不是嗎?”


    “就比如陸千戶你,難道第一麵你真的沒覺得和我誌趣相投麽?難道你讓小侄覺得親切非凡是幻覺?雖然說一見鍾情這個詞用到這裏不合適,但是我想陸千戶也無法否認有這種感覺的存在吧,難道陸飛陸大人就沒有對漂亮女孩動心過?”


    “哼,一見鍾情……明小千夫長,我問你,你老家可是在陵南道?”


    陸千戶不理會明思遠的胡攪蠻纏,直切主題。


    “啊……什麽嶺南道?”明思遠心頭一震,立馬裝作無知的樣子,“我家就在這嶺南邊,往南邊翻過這喀喇群山就到了,嘿嘿,陸千戶難道去過炎月西北道?難不成你見過我?”


    明思遠一連串的反問,卻沒換來一句迴答,明思遠清楚,靠裝瘋賣傻撐不了多久。


    “我說的陵南道是炎月帝國北漠王老家,陵南道的安南郡!”陸千戶死死的盯著明思遠的眼神,不理會明思遠的舌燥,冷冷的說道。


    “壞了,要露餡了!”明思遠暗唿不妙,但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暗道,“這個陸飛還真不好對付,我都使出了心理學巴納姆效應,沒想到陸千戶居然還是不上套。”


    “哈哈,陸千戶說笑了,我好歹也是清白人家,怎麽會去那個流放之地呢,山高皇帝遠,純粹就是一個野蠻之地!”明思遠翻翻白眼,矢口否認。


    “陸千戶不會不知道你所說的陵南道距離這裏至少四千裏路吧?陸千戶難道不知道那是一片流放的野蠻之地麽?陸千戶難道就這麽盼著我被流放?陸……”


    明思遠的嘴如同黃雀一般,嘰嘰喳喳的給人插不了嘴,就連明思遠後麵緊跟著的藺峰都覺得明思遠今天不正常。


    “也對,陵南道據此四千多裏路,怎麽可能是會是他的後人呢!”陸飛充滿期待的眼神登時又暗淡起來。


    “哦,不知陸千戶所指的他,是?”明思遠看到深情寂落的陸飛,好奇的問了一句。


    “他?他已經死了,死了之後,我們就被拋棄了……”陸飛長歎一聲,衝明思遠握拳,情緒突然變得異常低落,“這位小兄弟,打擾你了,抱歉!”


    “你,真像他!”陸飛癡癡的說了這一句話後,搖搖頭,目光逐漸恢複正常。


    “他是我的大哥,一輩子的大哥,可惜我成了他最最討厭的角色。”陸飛頓了頓,恢複到冷漠。


    他,明思遠自然清楚,那就是他的便宜父親,明靖清。


    “另外,他日虎豹千軍有了糾紛,希望明小千夫長能夠商量著來,而不是脅迫!”陸飛突然臉色一變,森然的說道,“看你是個小孩,剛到此地,不熟悉規矩,這次就不計較了。”


    “但是下不為例!”


    陸飛擲地有聲,與剛才情緒低落的他判若兩人。


    “告辭!”


    陸飛飽含威懾的目光掃了一眼明思遠後,不覺有異,便轉身離開。


    “好險,好險!”明思遠在陸飛走後,才發現自己後背已經被冷汗濕透了。


    後麵幾日,明思遠很老實的待在大營裏苦學撒克遜語言,沒出門,就怕再次遇到陸飛。


    本來想拉著藺峰學來著,但是藺峰學了積極簡單的必用詞語後,躲著再也找不到人了。


    這期間,據藺峰所說,右賢王最近召見了陸飛數次,之後虎千軍看豹千軍的眼神明顯又不對勁了。


    ……


    隨著左賢王部和伊罕王部的到來,生活物資明顯緊張起來,除了炎月軍團的雜牌軍的生活物資已經減半。


    而炎月軍團出人意料的三軍都保持了右賢王嫡係部隊的待遇。


    右賢王這個舉動,收買了不少人的心,為此不少人都感動的要誓死效忠右賢王,這其中就包括張敏。


    “思遠,右賢王這一招可真會收買人心,我們的計劃很難執行!”拉攏親信數日,卻無果的藺峰不禁有些焦急。


    “哼,狗改不了吃屎,以我對撒克遜族的了解,這都是表麵現象,不行你等著瞧!”


    明思遠並不慌張,他很清楚隨著物資的更加緊張,一些表象會被揭露,到時候落差更大,效果更好。


    然而,明思遠沒等多久,左賢王,右賢王和伊罕王三軍聯合巡邏隊多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接近路過炎月軍團營地。


    直到有一天拂曉,天氣剛剛微微放亮,大帳之外突然傳來的嘈雜的聲音。


    緊接著,炎月軍團的緊急集合的哨聲響起。


    明思遠不情願的穿好衣服,裹了厚厚的大衣出了大帳。


    隻見龍千軍大營門口居然列陣著一隊兵強馬壯的撒克遜騎兵。


    “怎麽迴事?”明思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揪住哨兵問道。


    “公子,他們是左賢王僅次於親衛的精銳——悍馬騎兵!”哨兵顯然知道這支部隊的來了,麵露懼色。


    “他們想幹什麽?”明思遠隱隱約約覺得這事不簡單。


    “他們說看上我們炎月軍團的營地了,給我們半天的時間,跟他們換防!”哨兵狠狠的說。


    由於明思遠的提醒,炎月軍團的營地都很紮實,保暖,劃分都井然有序,被人惦記上還真不奇怪。


    “臥槽,憑啥啊,這麽霸道?”明思遠其實明白,左賢王部沒有某些人的授意,怎麽敢趁著其他大軍還沒起床的時候前來鬧事。


    “趙統領怎麽說?”明思遠召集藺峰一起前往趙統領軍中大帳。


    “還不知,隻是趙統領緊急招我們商討。”藺峰睡眼惺忪,為了與豹千軍打成了一片,藺峰也是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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