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將梁邵言挪到了房間。


    而沈微生也被梁姣絮匆匆忙忙地帶走了。


    現下,房門緊閉,隻有她們夫妻二人。


    看著姣絲鐲,梁姣絮不得不告訴沈微生,自從梁邵言出事後,它就自動出現了好多葉酸和維生素片和一些保胎藥,甚至不需要用血作媒介。


    梁姣絮內心好像有一個聲音緩緩響起,這絞絲鐲本身就是他們父母的定情信物,加上他也是異世穿越,所以才會有這般機緣巧合的事情。


    抬手摸了一下滾燙灼熱的絞絲鐲,梁姣絮腦子得快的總結著梁邵言的情況。


    他是一個重症患者,一度沒有自主唿吸,是個孕婦,但卻有闌尾炎,孩子的月份屬於早產,必須要進行手術。


    首先要做的便是麻醉,使肌肉鬆弛,唿吸心率保持在一定的參數上,另外生產過程中是一定要輸血的。


    需要的手術器械也很多,之前絞絲鐲就沒給力過。


    除此之外,還有唿吸機,維持穩定的肺通氣和肺換氣。


    一瞬間房間裏麵東倒西歪的,絞絲鐲忽然投射出一片巨大的光影。


    而光影所落之處,剛才梁姣絮冥想到所有東西都在。


    這是一個小型的手術間,有手術床,各種先進的機器擺放在眼前,心電監護,負壓吸引,唿吸機,就連手術刀擺放整齊,還有三件。


    方才,梁姣絮想的一切都在現實生活中出現。


    兩人看到這一幕,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太奇怪了,也太玄學了。”


    沒在說廢話,梁姣絮已經著手手術,時間長達三四個時辰。


    多虧了裕公公帶來的丹藥,遏製住梁邵言的心髒的出血。


    止血藥用上了,吸引器也就位。


    梁姣絮用手術刀縫補被長劍刺破的心髒內膜。


    卻意外的發現,原主連衫顏是一個右心人。


    他媽的,梁邵言是走了什麽好運!


    這般想著,梁姣絮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她繼續做手術,固定,縫補,遊刃有餘。


    接下來就是刨.宮.產,完成妊娠的同時將闌尾切除。


    這個過程很說難倒也不難,隻是兼顧在一起,梁姣絮的體力已經被透支。


    所幸,沈微生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此刻的沈微生恨不得自己是三頭六臂,幫梁姣絮擦汗。


    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有了契合的默契。


    直到胎兒呱呱墜地,梁姣絮才用淚眼看著沈微生,她想解釋什麽的。


    “我信你,也等著你以後慢慢地將這一切都告訴我,前提是你自願的。”此刻的沈微生眼裏好像隻有敬畏。


    是的,人類對未知的事情都會抱有這樣的防備。


    梁姣絮點了點頭:“就像我們身體互換一般,自從來到這兒,就接二連三的發生這種奇怪的事情。”


    連衫顏麻醉清醒,隻是疼的呲哇亂叫,是正常的反應。


    此時,夜幕降臨。


    知州府連夜來了好幾個奶娘,進去照顧梁邵言,他被包成了木乃伊。


    梁姣絮下了手術台,第一個找的便是顧鸞凝。


    新仇舊恨,她都需要討!


    顧鸞凝看到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眼裏再無波瀾,笑道:“阿生,你是願意送我最後一程的對吧?”


    梁姣絮看著這個無比作死的女人,溫潤道:“我過來不過是告訴你,連衫顏未死,還順利剩下了龍嗣!“


    顧鸞凝咯咯地笑著,隻是低頭看了一下足跡平坦的小腹。


    梁邵言生產的時候,顧鸞凝的孩子已經沒了。


    但沒有人說去救救她,說到底,這不過是咎由自取!


    顧鸞凝笑了:“阿生,我們的孩子沒了,你就不心疼一下嗎?”


    梁姣絮正欲說什麽,沈微生的聲音就從後麵傳來:“那孩子,是我的嗎?或許一開始你利用它的時候,就注定你今日的結局。”


    顧鸞凝就這樣望著梁姣絮:“阿生,你信嗎?她說的那些話,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梁姣絮冷冷道:“我知道。”


    顧鸞凝這才發現原來一直被蒙在鼓裏的是她自己。


    她的心在這一刻徹底死了,隨著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拔出頭上的簪子,捅進自己脖子裏。


    嘴角溢滿了刺眼的鮮血,她格愣嗓子道:“我死了隻會成全太後,我在下邊等你們。嗬嗬嗬。”


    隻是一下,她那充滿泡影般的生命就此落幕。


    沒有哀嚎也沒有求饒。


    就像梁姣絮說的那般,這些都是選擇。


    顧鸞凝真正咽氣了,死在沈微生身邊。


    沈微生沉著眸子,對著身邊的宮人喊道:“來人呐。將霍苧燒了,帶給林舒交給賀知白。揚州之禍有她的一筆,如今也算恩怨兩清。”


    連衫顏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因為早產,男嬰很瘦弱。


    林舒一直守在外麵,但他還是想等連衫顏清醒了再走。


    屋中炭火燒的旺,梁姣絮還沒有給這個小男孩起名字,他睡的臉紅撲撲的,分外可愛。


    梁姣絮看著他輕笑,遂對林舒道:“你在屋外頭坐了一日。若是真的擔心,就進來吧。”


    林舒早就衝了進來,看著蒼白如紙的人兒,在她眼前。


    他心頭怕的很。


    但好在梁邵言闔著眼睛,已經脫離了危險。


    林舒將手上的朱砂紅繩還給了梁邵言。


    梁邵言眯著眼看了眼自己老姐,他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生下這個孩子。


    這可能就是命,想著自己在前一秒還有可能身首異處,現在能活著就已經是萬幸。


    他大氣不敢出!看著林舒的表情也是埋怨的。


    這個朱砂紅繩的含義沒有人比他清楚。


    所以,他才覺得尷尬!


    梁邵言很後悔把這個東西送給林舒。


    梁姣絮說卻冷笑道:“林舒,這朱砂紅繩對你來說就是個裝飾品。但其實並不是這樣。你記得我說的話嘛。”


    林舒點頭,隻是避重就輕:“家主,屬下記得。”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家主這般在意連山顏。但是他心裏多少有點吃醋。


    梁姣絮合盤托出,隻是沉著聲音道:“讓你記得的原因便是這紅繩點綴的玉石是隕石。上麵刻著符文。有護人平安的寓意,替人受難的意思。”


    所以這也是梁姣絮一再耿耿於懷的原因,她肅然道:“你可明白!”


    林舒聽著這話,想起之前連衫顏在他離開的前一日。告訴他無論如何不能將這手繩給其他人。就是毀了也不能。


    他隻當她強買強賣,卻不知她是擔心他的安危,生了這一命換一命的念頭。


    而他一再強調不讓自己把這東西給別人。


    便是怕,她這條命白白為他人死。


    是不是就代表她的心裏是有林舒!


    林舒好像明白了。


    眼前的女人她即便是嘴硬,可是心軟,也許是礙於身份的原因。


    總之,她們心裏有彼此是必然的。


    一瞬間,林舒的眼眶發紅,一個大男人又哭了。


    他這輩子好像就沒為什麽人哭過,更何況是女人!


    但理智終於戰勝了內心的柔軟。


    最後他還是把紅繩係在梁邵言的手上。


    梁邵言真的很尷尬,很羞愧。


    不知道怎地。心髒蹦蹦跳。


    林舒看出她在裝睡,便也沒拆穿,反而就是這樣,他才敢訴說衷腸:“這朱砂紅繩帶在你手上,不光有它護你,我也會護你和孩子。”


    梁邵言被她這話說的起了雞皮疙瘩。隻是小聲嘀咕:“你係得未免太緊。我難受。”


    梁邵言說不清楚,她這個身體好像不受控製的想要靠近這個男人。


    可是,他一向玩的野,拿的起放得下。


    這次卻栽了跟頭。


    試想,他處過多少女朋友!若是每個人都給一個朱砂紅繩,那他還有命嘛。


    所以,他是真的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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