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生歎氣,陷入沉思,從給顧鸞凝那包安胎藥到散播梁姣絮多令人深惡痛絕,再到沈家參與募捐。


    這是他一手策劃的。


    而後麵難民鬧事,刺客襲擊,確是那女人步步為營。


    要麽說他們有緣,真是想到一起了。


    他的目的是驗證徐知爻的血是否真的可以救人。


    至於梁姣絮的目的沈寒生卻是猜不到。


    沈寒生淬冰的眸子鄙視的睨了一眼桑墨,這才道:“留著!當然要留著。”


    “還記得難民為什麽會鬧起來?”沈寒生低抑沙啞的詰問。


    桑墨思考片刻,傻笑道:“因為梁小娘的慫恿?”


    沈寒生蔥白的指尖捏著藥碗轉了轉,嘖嘖兩聲:“是嗎?我以為是他能讓人祛病除邪的血呢。”


    沈寒生攤開手帕,擦了擦手,目光更是複雜且多變。


    桑墨覺得這是不是太荒謬了。


    處處都是漏洞。


    別說他不知道梁姣絮到底在計劃什麽,連自家主子都是抱有懷疑態度。


    還有,徐知爻的血。


    那一直是個秘密,到底是誰散播出去的。


    那麽多難民,想要揪出那個壞事的人,談何容易?


    沈寒生的眼睛眯著,散發著危險的光芒:“是啊我也不信。可是你猜怎麽著。我們派去偽裝成匠工的人他親眼見著梁姣絮喝下徐知爻的血,從生命垂危到活蹦亂跳。”


    “嗬,在沈府地牢梁姣絮身上雖還有傷,卻能一人控製朱氏。你說這是多麽神奇,這像是一個重傷三日後的女人嗎?”


    桑墨懵懂的點頭,他差點就以為他家主子被梁姣絮那小妖精迷了眼,殊不知在自己看著人家的小蠻.腰大長腿的時候早就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斷力。


    毒啊!太毒了!


    “不過如此看來,我們也不算是損失慘重,至少驗證了徐知爻的血對主子你的病情是有幫助的。”


    桑墨眼底一片冰冷,這才道:“主子不過是時運不濟,身染重病,若要取血,我定舍身前去。”


    沈寒生拳頭緊握,咬牙垂首,淡淡一笑:“急不得。”


    桑墨坐不住了:“這些年,沈府為主子廣尋名醫都沒個結果,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頭緒,還要在拖?屬下什麽都不在乎,若是得不到,我便去搶,哪怕搭上自己的命。”


    此刻,沈寒生還是病懨懨的,咳嗽了兩聲,心裏隻歎這藥,真是苦的讓他作嘔:“你這孩子,讓我說什麽才好啊。”


    桑墨這才作罷,扶著沈寒生:“主子你今日實在是太勞神勞力了,得趕緊躺下緩緩。”


    “不礙事。”沈寒生一想到還有事情沒弄明白,根本睡不著,與其失眠多夢,生出一身的臭汗,還不如看看窗外的風景。


    桑墨也沒強求,畢竟他家主子從小就愛幹淨。


    沈寒生又問:“梁氏如此為我們推波助瀾,我們給他一份禮物如何?”


    桑墨微紅的眼眶,咧成一彎月牙,他笑嘻嘻的說:“如何做?”


    沈寒生用手臂強撐著身子,蔥白的指尖沾染著剩下的蠟油,在桌子上寫了四個字。


    顧大娘子。


    沈寒生忽然想起第一次見梁姣絮時,她穿的丫鬟服侍,鬼鬼祟祟的往陵湘院的那處草叢裏奔去。


    不用想都知道,她在逃。


    那個時候,她肯定沒想到自己會被一個病秧子嚇著。


    眉眼之間都飛了起來,嚇的直接把手帕塞在自己的嘴裏。


    滑稽又可笑。


    最後…


    沈寒生深吸一口氣,腦子裏浮現的是梁姣絮那時的樣子。


    她長的不是很驚豔,隻是一顰一笑已經印在了他的心裏。


    算了,想那些做什麽。


    沈寒生隻是這樣冷眼看著外麵的風景,心中百味陳雜,怒恨嗔怨,什麽都有。


    隻是在風吹過的時候,一切都歸於平靜。


    桑墨點了點頭,顧大娘子可真是主子的背鍋俠啊。


    尤其是得罪人的事情,自家主子都喜歡往她身上按。


    想想也是,她本身又不是什麽好東西。凡事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就拿之前在陵湘院她動手打梁姣絮一巴掌那事來說,頂多就是個隻會撒潑打滾的家夥。


    隻是桑墨還是有點疑惑,遂開口問:“主子,你說徐知爻會相信是顧大娘子幹的嗎?


    沈寒生拿著手帕擦了擦手上的汙漬,轉身解開衣袍。


    捧著茶盞,沈寒生搖了搖頭,這才意味深長道:“蘇晚和顧鸞凝牽扯不清,怕是隻有我那位好哥哥到現在還蒙在鼓裏吧?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桑墨你就擎好吧,這沈府還有風雲詭譎的時候。”


    “至於徐知爻到底會不會相信,應該取決於我們想讓他看到的是什麽。”


    桑墨點頭應是,立即安排下去。


    ……


    蘇府,大門外懸掛著兩盞大燈籠,霧氣籠罩,光芒瑩瑩。


    客房,寬大的圓形塌上,徐知爻的腿下壓著三個枕頭。


    徐知爻可謂是狼狽之極,要不是梁姣絮幫他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擊,他恐怕連命.根子都保不住。


    守在旁邊的醫官們如芒在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雖然刀片插進去的深度很深,但偏離了動脈神經,不至於讓他殘疾。


    此刻,蘇府和太子的人,已經略帶薄禮前來探望他。


    徐知爻隻是收下了禮物,並未放他們進來。


    徐離看著他,輕輕歎氣:“主子,就這樣晾著太子的人,不太好吧?”


    徐知爻冷笑:“沒什麽好不好的,你以為太子是真心實意來慰問我的嗎?不是,他是想看看我,到底傷成什麽樣子。”


    “隻有那個蘇大祝,就是個跟風狗,不值一提。”


    徐離如夢初醒,這才道:“屬下愚鈍,讓公子笑話了。”


    “傻姑娘,你眼裏就隻有殺人,不懂這些最好。”徐知爻眸色淺淡。


    徐離不發一言,咬了咬唇,她很傻嗎?


    房間裏忽然安靜了不少,燭影搖曳下,徐知爻的傷口開始微微泛痛,讓他坐臥不能,輾轉反側。


    而這一切的原因,便是沈微生這個殺千刀的,說話不算數。


    徐知爻暗自咒罵了一句沈微生,過河拆橋。


    現在是,之前也是。


    屏退醫官,徐知爻眼底殺意頓起:“打聽的如何?這到底是誰的主意?”


    他的直覺是懷疑的是梁姣絮,可他的心告訴他自己,絕不會是她。


    徐離道:“現在還在監視中,如果有情況屬下會第一時間告訴您的。”


    徐知爻沒迴答,隻是忽然想起梁姣絮那雙冷漠的雙眼:“是那枝小嬌花嗎?”


    徐離思考了一下,小.嬌.花?


    嬌,姣!


    她垂下頭,冷漠道:“不清楚,刺客似是專門訓練,嘴很硬。”


    徐知爻翻了翻身,還是很氣。


    但是想了想,小嬌花蠱惑人心那是一流的,但輸就輸在沒有人脈。


    答案可想而知,刺客不是她的人。


    心情豁然開朗後,徐知爻薄唇翕動,神色冷淡:“把活著的拉上來,我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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