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信候府倒是格外的平靜。


    梁姣絮照看老祖母睡下後,這才坐在房間裏休息。


    天氣煩熱,梁姣絮所幸在房間裏練習原主的字體。


    忽然感受到身心的震顫,手上的筆陡然落在了地上,甩的她一身筆墨。


    梁姣絮要彎身去撿,餘光看到霜姨走了過來。


    霜姨提前一步撿起地上的筆墨:“小娘莫非是有心事?”


    梁姣絮說不出來,總覺得心頭惶恐不安,久久不能迴過神來。


    低頭看去,梁姣絮的合骨處出現了撕裂的破口。


    咬著牙,梁姣絮不讓自己疼出聲。


    沈微生這鬼東西不會被狗咬了吧。


    他們兩個血脈相連,如今她無故出現傷口,定是他受了傷。


    心思有點凝重的想著,梁姣絮手抖的不知道放哪了。


    霜姨也叫了她好幾遍,梁姣絮大腦一片空白。


    什麽情況?


    梁姣絮感受到嘴裏濃鬱的血腥味道,雙手抵在胸口上,臉也是火辣辣的,這種感覺一直存在。


    她身上的骨頭仿佛要散架了一般。


    麵露痛苦之色,梁姣絮扶著桌趴了下去。


    她快被沈微生折騰死了。


    天知道,他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


    腦筋急轉間,霜姨厲人的雙眸已經齊刷刷的落在了自己的掌心處。


    那深究的試探,讓梁姣絮手足無措。


    但是她已經想好了措辭,怎麽和霜姨解釋自己的傷口。


    畢竟霜姨她腦子轉的太快。


    梁姣絮是真的怕她發現什麽異常。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霜姨看著梁姣絮的手上傷口,似乎出了神。


    霜姨想到的是她失散多年的小女兒。


    小的時候格外淘氣,從樹上掉下來,也有這麽一大塊傷口。


    血淋淋的,當時可把霜姨嚇壞了。


    如今,看到梁姣絮合骨處的傷口,銳利的一雙眸子中,竟然被淚水籠罩。


    不下半秒,滾燙且濕答答東西滴在了梁姣絮的手腕,好像是淚珠。


    梁姣絮不知道霜姨的所思所想,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的望著她。


    麵前的人可是霜姨啊,她怎麽可能流眼淚呢。


    而且,一句訓斥的話都沒有,霜姨隻是握著自己的手,發呆。


    這樣持續了好久,梁姣絮才嚐試著用另一隻手拍了拍霜姨的肩膀,語氣溫柔:“霜姨,霜…姨,我的傷口沒什麽的…”


    故作輕鬆的倒吸了一口涼氣,梁姣絮早就在心裏罵了沈微生一百遍,將嘴裏的血液吞了吞,這才笑道:“霜姨,你別怕啊,這隻是看著挺嚇人的,其實並不是很疼。”


    霜姨抬起那雙眼睛,瞧著梁姣絮,極快的擦幹眼淚。


    這才恢複了往日的尖酸刻薄。


    霜姨冷冷道地看了她一眼,道:“如今老祖母的病已經平穩下來了,老奴的意思是要盡快迴去才是。”


    梁姣絮很理解霜姨的意思,她顯然是覺得自己躲在候府不想迴去了。


    畢竟,自己和沈微生的關係就算在怎麽裝的恩愛如初,依舊是破綻百出。


    梁姣絮規規矩矩的站好,對霜姨笑著搪塞:“不著急。”


    梁姣絮也想趕緊迴沈府啊,可是打擺子的事情還沒解決,她還沒去找徐知爻說明白…


    但是,這些事情梁姣絮隻能自己憋在心裏思索。


    霜姨有些動容了,畢竟她丟了孩子。


    那種親人之間感情,的確很讓人魂牽夢繞。


    哪怕,這父母心思是壞了點。


    歎了口氣,霜姨隻是找來了藥箱,幫梁姣絮包紮著合骨處的傷口。


    “怎麽搞的啊,以後注意一點,這傷口往後不能沾水。”霜姨絮絮叨叨的。


    梁姣絮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雖然她不太適應霜姨忽如其來的轉變,但知道霜姨的性格就是這般,她的初衷是好的。


    思及此,梁姣絮一副虛心受教的模樣。


    而霜姨是一邊罵一邊幫梁姣絮處理傷口的。


    後知後覺才發覺梁姣絮的衣服上全是墨,根本沒法看。


    霜姨略有所思,這才歎了一口氣。


    霜姨視線一挪,掃了屋子一圈,這才對梁姣絮道:“老奴看小娘你這閨房裏並無換洗衣服。”


    梁姣絮唇畔略顯尷尬地揚了一下,這才附議著。


    候府不待見她,的確沒什麽換洗衣物。


    就連迴來住的閨房,都是笙兒現收拾的。


    霜姨看著梁姣絮奇怪的表情,這才掃了一眼她的手掌,問道:“還痛嗎?”


    梁姣絮搖頭,目光順遂:“不痛了。”


    霜姨邊點頭,邊道:“既然沒有,那老奴認為可以去五姑娘屋裏去要一身。”


    五姑娘?


    梁姣絮遲遲沒反應過來,這所謂的五姑娘是誰。


    但是原主的迴憶讓她慢慢地憶起。


    關氏之子梁嶼秦是頭個,所以是大公子。


    二公子是榭傾城之子梁曜岐。


    三公子是梁諶安。


    梁姣絮自己應該是四姑娘。


    那梁渲玉,便是五姑娘了?


    除此之外,六姑娘,就是晗娘之女梁容佩。


    梁姣絮一怔,霜姨那意思是叫她去找梁媗玉?


    視線忽低,梁姣絮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幾疊宣紙,上麵全是自己寫的《長生殿》,字體是越來越像原主。


    這些都是她不經大腦所為,卻被霜姨瞧出了端倪。


    霜姨語重心長道:“這是個機會,五姑娘心底純良,隻是有些胡鬧罷了,左右都是小娘的親妹妹,老太公讓我來幫你,老奴也看出門道了…如果你們之間有誤會,還是盡早解開吧,但是你可以讓她——”


    霜姨沒說完,梁姣絮就打斷了她道:“霜姨的意思我明白了。”


    梁姣絮步子不是很快,因為本身梁媗玉的院子離自己的就很近,沒繞多少遠,她就趕了過去。


    這次,霜姨沒跟著來。


    這畢竟是她和梁媗玉的事,霜姨也許可以幫她解圍,甚至讓梁媗玉啞口無言,那都不是她要的處理方法。


    走進去的時候,門口守著的是梁諶安的人,也沒多為難梁姣絮。


    但是他們的臉色比較奇怪。


    “裏麵到底發生什麽了?”梁姣絮道。


    她剛進來的時候,看見側門有一個身穿女裝的但是卻披頭散發的男人,濃妝豔抹,渾身都是鞭傷,半死不活的模樣被人給拖走了。


    沒人迴話,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五小姐的這點愛好,誰人不知道?


    大家一點都不覺得奇怪,甚至習以為常。


    相反,梁姣絮突然過來多管閑事,倒是讓這群在外麵守著的小廝,麵麵相覷。


    梁姣絮沒得到答案,陰著臉往裏走去。


    她手裏還帶著要給梁媗玉的話本子,剛走進去,就聽見裏麵的動靜。


    東倒西歪的桌椅,以及稀巴爛的衣物,籠罩著一絲讓人魂牽夢繞的氣息。


    梁姣絮前世雖然是理科生,沒談過戀愛,但是這種事情,她還懂的。


    梁姣絮熟視無睹,抱著觀摩的態度走了進去,就那麽佇立不動,觀望著一切。


    她看見的是梁媗玉掛在一個男人身上,兩人之間無縫對接,幾乎是要粘在一起了。


    梁媗玉看梁姣絮的時候,嘴角痛苦上揚的弧度竟然垂了下來。


    身旁的男人似乎感受到恥辱,從她身上下來,喃喃說了一句:“小姐,有人來了,我先…”


    梁媗玉眼底殺意頓起,一手拉扯著他,仔細端詳著男人的臉,將他衣衫一剝,露出半個肩頭。


    這才俯身朝著男人的肩頭一口咬了過去。


    “我沒叫你停下來,你便繼續…”梁媗玉冷淡道。


    榻上,他們繼續瘋狂,更激烈。


    梁媗玉如同一潭死水,隻是緩緩地放下手來。


    眼前的男人,終究不是元昪。


    即便,有著跟他一樣的臉蛋。


    隨處可見的惡心氣息,讓她不願意多加迴憶,甚至沉默著。


    梁姣絮則是這麽靜靜地看著,梁媗玉作賤自己。


    到底是會作到什麽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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