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莊主,殿下早就知道那群人看不住你,你也不會在府上好好待著,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上路吧。”


    身後,一把鋼刀緩緩落在慕偉的脖子上。


    “呀,被發現了,那你就不能活著了,和世界告別吧。”


    話語聲剛落,身後的侍衛知道對付慕偉最怕的就是夜長夢多,手中的刀子迅速從慕偉的脖子抹下去。


    可是,未見血!


    “你......這怎麽可能?”


    侍衛心中一愣的功夫,慕偉的右腳猛地向後一踢,正是踢在了那侍衛的膝蓋處。


    侍衛踉蹌著後腿了許多步,左腿的膝蓋不自然的外翻著,滿臉的痛苦表情,退了幾步實在支撐不住,一把跪在地上,死命的按著膝蓋。


    “慕.......慕偉,我要殺了你!”


    “殺我?你不是已經殺了一次嗎?你砍了我一刀,我廢你一條腿,這很公平。”


    慕偉的手在脖子上抓了抓,隨後一扭,將一個樹脂做成的墊片撤了下來。


    “這本就是儀易容時候用的把戲,這麽厚就是為了易容的豐滿一些。你們這些刺客有個特點,太珍惜自己的刀了,所以抹人脖子時候,抹到了骨頭就不再深入,直接劃開氣管。可是你看看,這墊片這麽厚重,裏麵可是有木片作為支撐的。”


    慕偉一把將墊片丟在了那侍衛的麵前。


    “你,啊!”


    這種疼痛可不是說著玩的,膝蓋被踹碎,整條腿都在發脹,在發抖在麻痹。


    “我勸你啊,還是別亂動,若是碎骨頭刺破了什麽,你就真的迴不去了。”


    “哼,說的,好像你會讓我迴去一樣。”


    侍衛看了看腳下,不遠處就要掉下去了,和數十米的高度,掉下去是必死無疑的。


    “也不一定,先告訴告訴我,你們院子裏的,是不是九大人本人?九大人和你們家殿下,到底在密謀些什麽?告訴我了,我就送你下去,還會找人給你醫治你的腿。”


    慕偉指了指侍衛斷掉的那條腿。


    “哼,慕偉,你覺得,你覺得現在的我還怕你嗎?我從小被殿下,養大,你也別想。”


    說著,那侍衛索性腳下一鬆力氣,整個人躺了下去。


    傾斜的門樓,剛剛下過秋雨,瓦片是那般滑。


    那侍衛用右腿一腳踹在了柱子上,整個人就這樣從門樓上滑了下去。


    慕偉心中一驚,不敢去看,隻緊緊地閉上眼,隨後便是一聲悶響。


    “三清真人,太上祖師,這可不是我要他的命,是他先砍我的......真人菩薩啊,他這......我都有些膽怯害怕滑下去了,還是先跑吧。”


    長安西市本就是住著皇室的地方,有什麽動靜都有可能,平日裏那些人也不會去好信更不會出來打聽。


    慕宏順著門樓旁的高牆一點一點跳下去。


    跳到最矮的一層牆的時候,迴頭望了一眼。


    那侍衛就躺在地上,胸口不自然的鼓起來,嚇人得很。


    “哎呦呦,造孽了,看來我還是先去找娘和兒子吧。”


    慕宇宸此時已然到了長安的校場,校場上陳列的訓練兵器放著寒光,凜冽至極。


    “誰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校場是空的。”


    此時的慕宇宸身後跟著校場的練長和三四個交不上名字的隨從,一起麵對著空空的校場和滿地向外而去的腳印。


    “慕大人,剛剛,剛剛壽王殿下來過了,把人都帶走了。”


    “壽王,帶著軍虎符來的?”


    慕宇宸這一句話,雖然是輕描淡寫的問出來的,可是卻生生的將練長的魂都問飛了。


    “慕大人您別生氣,壽王殿下與楊相的關係您也知道,而且現在幾乎來長安校場點兵的,哪裏會問什麽虎符......所以。”


    所以,嗬嗬。


    “所以你們就不顧長安的安危,把所有的兵都給壽王殿下帶走了。說吧,他去哪了?我兵部的地界,沒有虎符就敢帶人走,他難逃追究。”


    慕宇宸的性子所有人都是知道的,雖然不算大義凜然,也是個自重的人,在他的領域和地界,說到底了誰都要按著規矩辦事。


    “小的並不知道,但是......壽王殿下當時沒和小的說。”


    慕宇宸手心一緊,手中的竹柄鞭子直接被捏碎。


    那練長聽著聲音嚇得一把坐在了地上。


    他這哪是要捏碎手裏的鞭子,這就是要捏碎自己的骨頭啊!


    “慕大人你也別生氣,您想想,既然是壽王殿下來的,那一定就是皇帝陛下或者是楊相的意思,您也別追究,追究起來我們也跟著不好做啊!”


    “好不好做與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來人,將練長給我捆了,就捆在校場裏麵,誰也不許給他吃喝。長安校場所有的管事,上到督守,下到團練,全都給我找迴來,讓他們去兵部候審。”


    慕宇宸一把將鞭子扔在地上,左右上前去已經將練長捆住。


    “慕宇宸你放開我!要走了兵的是壽王,不是我!我除了順應他還能怎麽辦?你清醒一點吧,這是李氏的天下,除了李氏就是楊氏!你若是連壽王的麵子都下了,你這大人也當不了多久了。”


    慕宇宸聽在耳裏,是好話,但是他就是不信這個邪。


    而且,誰想要動他盡管來動,隻是在那之前,自己的靠山,嶼關山莊,必須先整肅清楚。


    “傳信鎮北府楊尚書,將今日的事情清楚告知。我要護送祖母迴去嶼關山莊,這些人,盡管關押著。”


    說著,慕宇宸跨上馬,若是沒有兵,或許,自己府中的親兵和鎮北府的親兵是可以用的。


    隻是一路策馬到了家門前,卻看到了一個熟悉到陌生的身影立在那裏。


    “你剛剛騎馬過來,衝撞了一個攤子,有三個玩耍的小童提前避讓,不然也會被你波及。”


    慕偉依舊是眯著眼,看著眼前的慕宇宸,高大,健壯,從馬上下來。


    慕宇宸走了兩步,到了慕偉麵前,眼神中隨是冷漠,但是,家人畢竟是家人。


    “父親,您怎麽出來了。”


    “我啊,你說這天下哪有......”


    “既然父親安好,已經出來了,並且到了我的府上,就隨我進去去見祖母吧。”


    慕宇宸並不感興趣,並且,他也從不相信自己父親像是江湖傳聞中的那樣慫包。


    “對對,你的老祖母還在,還在你府上呢,我得去找母親。”


    慕偉一把提起了自己的衣擺,跟著慕宇宸跨過偌高的門檻子。


    “你這府上修繕的真不錯,我當初說送點擺件給你,都是咱們山莊自己製造的,十分精良,你卻不要。”


    “父親知道我不喜歡府上太過華麗。”


    “說的也是,那要不?我給你弄點木頭雕刻的擺件來?你這府上都是中規中矩,沒有家的感覺,你可有喜歡的人?這家裏也該有個當家的娘子。”


    “之後呢,像是父親一樣薄情,這就還是冷冷的一個府。”


    慕宇宸說過這話,知道自己說的有些過分了,想要道歉,但是慕偉似乎並沒有在意。


    “你這話說的,你是你,我是我,我若是真有什麽不是的,你作為我的兒子肯定是比我強了不少。你看著你的慕琦侄女今年都十七了,你這算算年紀也都三十有餘,該找一個喜歡的人。”


    慕宇宸不知不覺的歎了一口氣,之後加快了步伐往裏麵走,隻希望別再被父親這般折磨。


    “哎呦呦,老太太,老太太您看看誰來了!”


    今日起了冷風,卯靈兒和慕宇宸說過話以後就一直在窩著,也不願意動彈,這會子聽到老嬤嬤喊,以為又是哪個官員來套近乎,擺出一副“您看我消息多麽靈通,竟然知道您來了長安”的樣子。


    “是誰啊?我今日身子不爽快,就算見過了,您也安好。”


    這是不見的意思。


    “不是啊老太太,是少莊主帶著莊主迴來了!您看看啊!莊主迴來了。”


    慕偉看了一看前麵的屋子,這應當是除了主屋以外最大的一間房子。


    “母親,哎呦母親您怎麽來了,我迴來了。”


    慕偉依舊是扯著衣裳,小跑著進了屋子。


    “你這混賬,丟了這麽多天,又在自己兒子麵前這幅樣子,成什麽體統。”


    慕宇宸在屋外慢步走,這話說的是沒錯,父親的性子,實在是琢磨不透。


    “母親,我有個事情要問你,從安華門一路出去,能到哪裏?”


    這問題問的無厘頭,卯靈兒又不是經常來長安。


    “父親,是去北地,最近的便是鎮北府。”


    “那對了,看來李瑁他們是去鎮北府了。”


    慕偉這無所謂的語氣,這一句話,慕宇宸和卯靈兒幾乎要經掉了下巴!


    “什麽?李瑁?”“什麽?鎮北府?”


    慕偉看了看卯靈兒,又看了看慕宇宸。


    “怎麽了?你們已經知道我惹禍了,殺了他一個侍衛?”


    這也是個很令人震驚的消息,不過,更重要的不是這個。


    “祖母,我剛剛去了校場,兵全被李瑁點走了,若是父親說的沒錯,我怕是......”


    “兒啊,我還能騙你。對了,這些日子我就在李瑁府上,見到一個老頭子,說什麽?等到鎮北府出兵,就去鎮北府問罪什麽的。”


    “不好!兒子孫兒,立刻讓弟子們備好快馬!隨我動身,前往鎮北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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