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遇機要跑去藥房拿藥,於是屍鬼便先行迴到了客院,他在院裏等著沒有進去,正好遇到守在門口的應習人,結果四目相對,應習人眼神奇怪的盯著屍鬼,從一開始他就覺得屍鬼十分怪異,每天都蒙著麵,不管在哪裏都是陰惻惻的,默默立在一旁不說話,之前他隻是沒想去探究,這會兒他剛想開口說話,岩千淺心急的奔來了。


    “阿無呢?”岩千淺一邊說一邊往屋裏跑。


    她來得正是時候,一來便打斷了應習人的目光,屍鬼趁機不露痕跡的遠離了應習人,自動往角落裏安靜的站著,沒給應習人開口的機會。


    岩千淺一進屋就叫道:“你怎麽樣了?”


    晚阿無虛弱無力道:“不怎麽樣。”


    岩千淺還要說什麽,然而應習人進來攔住她道:“我們先出去吧,屋裏太多人了會打擾她休息,有什麽話晚些時候再說。”


    晚阿無撇了撇嘴轉身出去了,她出去前不放心的說了一句:“那我晚點再來看你。”


    薑遇機一路飛奔跑向藥房,藥房裏麵的弟子都被他慌亂的神情給嚇到了,他們沒去觀看開幕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眼瞧著薑遇機匆匆找到藥後,提著藥箱又急急忙忙的離開,留下藥房的弟子一臉茫然。


    薑遇機火急火燎的跑進晚阿無的客房,喊道:“你怎麽樣?”


    晚阿無躺在床上虛弱憔悴,一看到薑遇機,她頓時哭笑不得,每個人一進來都要問一句,她迴答得很累,剛想開口,隻聽薑遇機道:“我知道你這會兒很難受,就不用迴答我了,我拿了藥和止血的紗布給你,你受了傷還是少說話為好。”


    “謝謝。”晚阿無內心一暖,一時間心裏油然而生的感動讓她差點落淚,使勁嗦了唆鼻子,這才憋住了眼淚。


    應思期接過藥箱把藥拿了出來,本來晚星起想接過來為晚阿無上藥的,這會兒看應思期主動在準備著了,於是便放手交給應思期來做,他跟薑遇機道:“我們先出去吧。”


    等他們一出來,岩千淺就上前拉著晚星起問道:“怎麽樣了?”


    晚星起憂心忡忡的道:“多虧了思期及時處理,傷口才沒有惡化,不過舊傷加新傷,傷勢不容樂觀。”


    這時薑遇機道:“今日她們這一比試,怕是日後很快就會傳開了。”


    岩千淺道:“傳開了哪又如何?”


    “經此一戰,日後關注晚阿無的人便會多了,她是魔修者,這麽高調當然對她不利。”應習人搶先迴答道。


    話音剛落,晚星起忽然側頭,看著應習人的眼神微微淩厲了起來。


    “啊,你知道了她是......”岩千淺吃驚了,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晚星起的反應,不過還好後者沒什麽表情。


    應習人微微抬頭帶著點驕傲道:“當然,就沒有什麽是瞞得住我的。”


    既然身份已經被應習人猜出,那晚星起幹脆就不隱瞞了,他沉悶的走到屍鬼麵前道:“等這裏的事一有結果,我就馬上帶阿無離開,她需要靜心的療養。”


    聞言,屍鬼微微側目,眼珠轉動了一下卻沒有說什麽,隻是想到,關於他的身世不管有沒有得到答案,他也會盡快離開的。


    “你們有魔力,不至於這麽嚴重吧?”岩千淺驚訝了一下。


    “上清宗這裏到處充滿靈氣,會對魔力有壓製性,而且......”晚星起停頓了一下,然後才道,“趁著尋獵賽期間,別的宗門無暇顧及其他,我和阿無可以放心的離開。”


    岩千淺遺憾道:“你們不看完尋獵賽嗎,要去哪?”


    “去我們該去的地方。”晚星起幽幽的道。


    應思期給晚阿無喂了一顆丹藥,把晚阿無的傷口處理得更細致,把傷口包紮好後,他柔聲道:“睡會兒吧。”


    晚阿無溫順得像隻小貓似的,乖乖的點點頭,原本就失血過多,還一直強打起精神說話,此時她確實累了,眼皮熬不住乏累漸漸的闔上了。


    應思期收斂好藥箱坐在床邊,仔細瞧著晚阿無的睡顏,他的心裏仿佛在被什麽軟軟的觸手輕輕的撩撥了一下,他靜靜的守在一旁,此時屋裏就剩他們兩人,等到晚阿無逐漸睡眠深沉後,他忽然心神一動,心裏一片柔和,臉上顯現出微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輕輕撫摸著晚阿無那熟睡的臉龐,感受著屬於兩人來之不易的獨處時光。


    已經照顧得差不多了,見晚阿無沉沉的睡著沒有異樣,他便起身出去了,一出門,臉上就恢複了淡然的神色,而應習人一見他就湊了過來。


    “哥,你給她上完藥了?”應習人道。


    “嗯。”應思期輕飄飄的說了一個字。


    應習人愣了一下,他的心情變得頗為複雜,什麽時候連給晚阿無上藥這種事,哥哥都如此熟練淡定了,他覺得自己錯過了好多事情,看哥哥的樣子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慌亂感,他心知晚阿無肯定無大礙了,今日發生的事令他大開眼界,以至於發現他最親的哥哥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變化,不似從前。


    另一邊的客院裏,連悲鳴板著臉威嚴肅穆,一旁的花玖枝低著頭不敢言語。


    元奇悟好心勸道:“師父,師妹已經盡力了,你就不要再責罵她。”


    “盡力?她連普通人都比不過。”連悲鳴冷言冷語道。


    “我看那晚阿無不像是普通人,她的實力都比得上靈修者了。”元奇悟好聲好氣的道。


    連悲鳴抬眼,若有所思的道:“嗯,那個人確實很不一般。”


    “師父,我覺得她很不對勁。”花玖枝弱弱的插了一句話。


    連悲鳴冷哼一聲:“人家可比你強多了”


    花玖枝不甘心道:“可我贏了。”


    “哦,你真是這麽認為?”連悲鳴質疑著,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花玖枝。


    什麽?花玖枝心中一涼,她有些慌亂了。


    “若你不用那道靈力,晚阿無可不會被你打敗。”連悲鳴立馬嚴厲了起來。


    花玖枝的眼裏泛起了淚水,委屈道:“她贏不了我,至少......至少隻是打成平手罷了。”她是靈修者,即使沒用靈力,自身的靈敏度和強硬度也絕非普通人所比,就算比到最後,她也不比晚阿無差。


    “那又如何,是你自己請求單純比試功夫,結果你打不過,最後自己打自己的臉使用了靈力,讓其他人怎麽看你。”連悲鳴眉頭微蹙,然後失望道,“罷了,暫且不提她,明天就是正式的尋獵賽,你整頓好心思,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對待。”


    “是。”


    花玖枝被訓完話就立馬退下了,她垂頭喪氣的走迴客房裏,心裏在想著師父說的話,沒錯,她雖然明麵上贏了,可是,是她在用靈力偷襲的情況下才贏的,當初是她自己請求不用靈力與晚阿無比試,因為不願接受失敗的結果,導致過於心急,最終還是出爾反爾,她迴想當時眾人對她的議論言語,她的麵子沒了,又挨了一頓師父的責罵,令她黯然神傷。


    東磬宗所住的客院裏,賀道一對他的弟子邊來行道:“熱身賽的第三場比試你怎麽看?”


    邊來行如實道:“很精彩。”


    賀道一突自笑道:“今天瞧著連悲鳴的臉色跟變臉似的,那才叫一個精彩。”


    邊來行認真道:“這屆的尋獵賽,我一定會為宗門奪得第一。”


    “嗯,很好,古鳴宗太傲了,我們就該把他們比下去,挫挫他們的銳氣。”賀道一滿意的點點頭。


    薑遇機打算迴去自己的房間,在路過小師弟雲意端的屋子時,他頓時突發奇想,想要看看小師弟正在做什麽,於是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雲意端此時正在閉眼靜坐,薑遇機捂嘴偷樂了一下,然後悄悄走到雲意端的身後,歪著頭湊了過去,還沒看到雲意端的正麵,便聽見了一聲:“遇機師兄。”


    雲意端緩緩地睜開眼睛,轉過頭道:“你去哪了,今日我都找不見你。”


    薑遇機揉了揉雲意端的頭,笑道:“你師兄我可忙了。”


    雲意端撲閃著大眼睛,鬱悶道:“你不在我好無聊,明日可來看我比賽?”


    “看,小師弟第一次亮相,我當然要去。”薑遇機笑意盈盈的。


    得到答複,雲意端這才滿意了,又閉上眼開始靜坐。


    時間流逝,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晚阿無終於迷迷糊糊的醒來了,她躺久了後背有些發麻,於是微微動了下身,結果不小心牽動了肩膀,一時間劇烈的疼痛感襲來,讓她倒吸一口冷氣,眉頭緊皺。


    她躺在床上一臉的幽怨,與花玖枝的比試輸了,她的左肩再次受傷,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突然懊惱起自己為什麽不會靈魔雙修,她一個魔修者在靈修者的境地打鬥,不能使用魔力實在是吃虧,她開始對夜嵐君的修煉方法產生了想法,若是她會靈魔兩道雙修,遇到靈修者使用靈力,遇到魔修者使用魔力,簡直可以兩道橫著走,哪還會擔心自己的身份遭到暴露,更不會被花玖枝欺負到這個地步。


    不過轉念一想,這麽邪門離奇的修煉方法,肯定有什麽嚴重的弊端,不然個個都能去修煉,這世間豈不是早就亂了套,而那個未知勢力也不會隱藏起來,躲在暗處不敢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世間。


    這次的比試使得她暴露在這麽多靈修者麵前,對她來說根本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首排席位上的賀道一和連悲鳴,他們的存在,她不禁憂心忡忡,有點後悔自己的衝動了,可是花玖枝這麽盛氣淩人,令她當時就是咽不下一口氣。


    單純比試功夫是花玖枝主動請求的,雖然結果是她輸了,可花玖枝是靠用了靈力才贏的,對方不講規矩,即使是贏了也不正當,也不光彩,所以實際上的結果,是她和花玖枝兩人都輸了,這場比試根本沒有贏家。


    這一覺,她睡到了天黑,原本就失血過多,頭還是混混沉沉的,她悶悶不樂的想著明日的正式比賽,本來還打算去觀看的,結果她是看不到了,不過肩膀受傷又不是腳受傷,她決定等精神好些後還是想去看看,而且袁無垢過兩天應該就可以出關了,她必須趕緊養好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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