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麗還是第一次見識到農村這麽熱鬧的除夕夜,天還沒有全黑下來,村裏就爆竹聲不斷,期間還夾雜著小孩子歡快的笑聲。


    “小薇,你怎麽跟個男孩子似的,也這麽喜歡放鞭炮?”


    李富麗看著領著青青放鞭炮的小薇,笑的合不攏嘴。


    青青年齡小,又是個女孩兒,自然是不敢點鞭炮的,這個重任就交到了小薇的身上。


    “小時候家裏不給買鞭炮,我就撿人家放完之後沒爆的,然後就自己研究著用裏麵的火藥自己做,可好玩了!“


    城市裏長大的李富麗當然無法想象出小薇說的那些,在她的童年印象裏,過年,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看春晚。


    除夕是一樣的除夕,但人不是一樣的人。


    農村的除夕才是真正的年味十足。


    李富麗和小薇哄著孩子玩,段麗和劉燕幫著李蘭香做年夜飯。


    至於徐彥輝,他領著弟弟徐彥波去父親墳上了,這也是當地的習俗···


    徐彥秀過了今晚就14歲了,雖然還是個孩子,但女孩兒發育的通常比男孩子早,現在已經出落的大有亭亭玉立的架勢了。


    現在正跟在母親和嫂子後麵,幫忙打打下手。


    趁著母親去端菜的功夫,小秀湊在段麗身邊,悄聲的問:


    “嫂子,為什麽你和幾個姐姐身上都這麽香啊?是用的香水麽?”


    段麗一愣,然後笑著跟小秀說:


    “傻丫頭,這是化妝品的香味兒,喜歡不?”


    “喜歡。”


    “喜歡嫂子就給你也買一套,不過你現在還小,皮膚比較嫩,不要輕易的就用化妝品。”


    “謝謝嫂子!”


    小秀高興的蹦蹦跳跳的,她終於也要有屬於自己的化妝品了。


    女孩兒和男孩兒不同,關注的東西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從哥哥們放假迴來的第一天,徐彥秀就發現她們幾個身上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太香了!


    今天終於是找到了機會,就鼓起勇氣問嫂子。


    段麗笑著揉了揉小秀的頭,親昵的說:


    “一看小秀長大了就是個小美女,比你大哥好看多了!”


    徐彥秀白皙的小臉瞬間就羞的通紅。


    14歲,已經知道小美女的含金量了。


    “嫂子,我感覺我大哥長的挺帥的。”


    段麗哈哈大笑:


    “你是她親妹妹,肯定覺得他帥啊,哪有妹妹嫌自己哥哥醜的?”


    “真的嫂子,跟村裏他那些同齡人比,我哥絕對是最帥的!”


    看著徐彥秀一本正經的樣子,段麗笑的合不攏嘴:


    “就你這一本正經的樣,絕對是你大哥的親妹妹,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話說的,一個媽生的,肯定是親妹妹了。


    徐彥輝迴來的時候,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除夕夜,終於到了。


    豐盛的菜肴,闔家歡樂的氣氛,讓一整個夜晚都充滿了喜慶和幸福。


    李富麗看著這其樂融融的一大家子人,也是感慨萬千。


    她已經忘記自己多久沒有迴過自己的家了,也許,那個家,她這輩子都迴不去了···


    除夕夜有守歲的風俗,所有人都圍在李蘭香的身邊,歡快的聊著天,享受著這難得的團圓。


    外麵的鞭炮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各色的煙花也是爭相綻放,把夜空渲染的多姿多彩。


    小薇領著青青出去看煙花了,李富麗和徐彥輝坐在爐子周圍,段麗和劉燕陪在李蘭香的身邊,聽她講述著徐彥輝小時候的趣事。


    “有家的感覺真好。”


    李富麗看著爐子裏紅彤彤的火苗,思緒萬千。


    “以後就把這裏當成是自己的家。”


    “不一樣的。”


    李富麗扭頭看著徐彥輝,淡淡的說:


    “我最怕過節了,更怕過年。以前我都是一個人悶在家裏,除了吃就是睡,仿佛跟這個世界隔絕了一樣。”


    徐彥輝能想象出來李富麗孤獨的樣子,跟關禁閉有什麽區別?


    “一個人想要過什麽樣的生活,取決於自己的心態。你是把自己的心關起來了,不願意接受外麵的喧鬧。”


    李富麗笑了笑:


    “是啊,你的出現才讓我又變的活躍了起來。你知道嗎,你沒進廠裏之前,我一天也說不了幾句話的。”


    徐彥輝往她身邊挪了挪,然後悄聲說:


    “要不你幹脆潛了我算了,這樣生活就多姿多彩了。”


    李富麗捂著嘴笑的前仰後合的,然後趴在他的耳邊輕聲說:


    “我要是真潛了你, 是不是能把你嚇跑了?慫貨!”


    “這還真不一定,一個女人而已,多大點兒事?”


    李富麗笑著白了他一眼:


    “一個?你也不看看你身邊幾個女人,除了段麗,哪一個你有這個膽兒?”


    “不要把男女關係看的那麽庸俗,人不是動物,感情才是維係人與人之間的紐帶。”


    “怎樣才叫庸俗呢?廠裏這麽多女人,也這麽多搭夥兒的,你說庸俗麽?”


    “不一定就真是庸俗的。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相對的。咱們認為壞的東西,可能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好的。”


    “就像在上海的時候你說的,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你記性這麽好?這都過去多久了,竟然還記得當時我說過的話?”


    “是不是感覺自己很有成就感?”


    徐彥輝笑了:


    “多少有點兒。那個時候你還是一副冰美人的樣子,能看到你笑就是件很神奇的事。”


    李富麗迴憶著跟徐彥輝認識的點點滴滴,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你攔住熊三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這個人不太普通,現在看來,那個時候就該把你收了,這樣就沒段麗什麽事了。”


    “說收就收啊?這麽霸道呢?”


    “哼,收拾你還不跟玩似的?”


    李富麗傲嬌的翹了翹眉毛。


    “姐,吹牛馬上就要立法了,你可得注意了。”


    “沒事,真要是吹牛立了法,你這樣的就得拉出去槍斃五分鍾。”


    “不用五分鍾,那得浪費多少國家資源?”


    “嗬嗬,我發現一個問題。”


    “啥呀?”


    李富麗抿了抿頭發,微笑著說:


    “跟你在一起,每次都能被你氣的牙癢癢,但是很快就能被你哄的開心起來。”


    徐彥輝驕傲的挺了挺胸脯,雲淡風輕的說:


    “嘴欠,是一種藝術。而我,在這個領域裏,可以被稱為藝術家。”


    “唉,但願吹牛不會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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