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扉用手中的稱小心翼翼地掀起麵前的紅蓋頭,蘇覓精致的小臉在蠟燭跳躍的燈火下顯得更為動人。她抬眼看著秦扉,眼神純潔的像一泓清泉。秦扉看著眼前的可人兒,不自覺地屏住了唿吸,生怕驚動了她。


    “嫂子這張臉絕對是咱們寨子裏最好看的。”


    “胡說,咱們寨子哪有幾個女人。就憑嫂子這容貌,絕對都可以在京城排上名。”


    秦扉背後的兄弟因為驚歎蘇覓的美貌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秦扉嘴角上揚,臉上止不住的笑意,“我娘子是京城第一美人兒。”


    “大哥,你這下娶到寶了。”


    “怎麽說話呢?人家這叫天生一對。”


    鬧洞房的人因為秦扉的迴應開始起哄,蘇覓卻突然開口,“我有點不舒服。”


    她的聲音落下,房間裏的哄鬧聲戛然而止。


    “娘子,怎麽了?”秦扉立馬蹲下來,著急地拉著蘇覓的手開始把脈。


    “你還會看病?”


    “嗯,小時候學過一點兒皮毛。”秦扉皺了皺眉,“摸著脈象沒什麽問題。應該是今個兒勞累了一天,歇歇就好了。”


    蘇覓的另一隻手用力地攥緊了床單。她垂了垂眸,早知道他會醫術,就不編這麽蹩腳的理由了。


    “大哥,你和嫂子還沒喝交杯酒呢?”後麵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對啊。快來個人,去給大哥和嫂子端酒。”


    “等會兒,我還有一件事沒做。”秦扉站起來,整了整衣服,坐到蘇覓旁邊,將手伸到她的耳後。蘇覓下意識地朝後麵躲,耳邊傳來秦扉稍有些粗重的唿吸聲,“你在亂動,出事了你負責!”


    蘇覓抬眼看了下秦扉,停下了身體向後移的動作。


    哢嚓……一小縷頭發落在秦扉的手掌上,他滿意地笑了笑。又將手裏的小剪刀塞到蘇覓手裏,示意她替自己也剪下一縷頭發。


    “幹什麽?”蘇覓一點都不陌生這個流程,因為同樣的事,沈放對她也做過。


    “你剪就是了。”秦扉溫熱手握上蘇覓濕涼的手,輕輕地剪下了自己的頭發,“你的手好涼。是因為緊張麽?”


    蘇覓沒有說話,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秦扉掌心的頭發。


    他找來一根紅繩將兩縷頭發綁在一起,塞進了散發著古木香的盒子裏,“好了。”


    “這是?”蘇覓明知故問。此刻她雖是在對秦扉說話,眼神卻總在不經意地瞥向那個箱子。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秦扉自然也注意到了蘇覓神情的不對,他幾乎和她是神同步地朝著那個箱子望了過去。


    “來人,把酒端上來。”秦扉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此刻沈放在箱子裏都快瘋了,他一直閉著眼睛強迫自己冷靜。


    “嫂子,給。”一個隨從上來,將盛滿酒的酒杯遞到蘇覓跟前。


    蘇覓沒有抬手,她盯著酒杯微微發愣。她太明白如果接過這杯酒,意味著什麽了。


    “娘子,給。”秦扉似乎看出了她的遲疑,直接拿起酒杯硬塞到了她手裏。


    不知為什麽,秦扉今晚表現得很主動,絲毫沒有先前的害羞拘謹。蘇覓突然有些慌了。她突然想到沈放說讓她把時間拖到午夜,可喝完酒後她便就成了秦扉名義上的妻子。


    這不可以!


    蘇覓正準備假裝無意打翻酒杯,誰料秦扉卻突然抬手禁錮住她。他似乎是早有預料,“你要是打翻了這杯酒,那箱子裏的人可能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秦扉在蘇覓耳邊用僅他們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聲音說。蘇覓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她手裏的酒水顫抖得都快溢出來了。


    “你們談論的所有的內容我都聽到了。”秦扉垂了垂眸,眼裏露出一絲失望,“我原以為你隻是不想嫁給我,沒想到你居然想要置我於死地。”


    秦扉的手摸到蘇覓腰後,用手指輕輕扣了扣那把紫刀的刀柄。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是你故意策劃的?”蘇覓的腦子轉得很快。


    “我可沒有。”秦扉鬆開蘇覓的手,“我可是要真心迎娶娘子的。”


    說完後,秦扉生拉硬扯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娘子,我們喝交杯酒。”


    蘇覓不敢不從,畢竟眼前的人在拿沈放的命和她做賭注。


    她不敢賭,也賭不起。


    蘇覓迴笑了下,纖纖玉手繞過秦扉的胳膊,“相公,我們喝酒。”


    話音剛落,她便一飲而盡。秦扉也很滿意地笑了笑,將酒一口幹完。


    蘇覓的話是沈放從未預料到的,他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他先前是講過,讓蘇覓把時間拖到午夜,可他沒說過要用這樣的手段來拖時間。


    莫不是,蘇覓看上了秦扉?


    這個想法一出,沈放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也想讓自己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可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他由不得不信。而且秦扉的長相並不比自己差,而且人家的武功還比他厲害,這有什麽不可能的。


    沈放閉上眼睛,陷入了沉思。


    “娘子,如今我們拜了堂,成了親,結了發,喝了酒,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你以後斷然不可想著別人。”秦扉拿過蘇覓手中的酒杯遞給了隨從。


    蘇覓默不作聲,她不想迴答這個問題。而且剛剛喝酒已經並非她本願了。


    “娘子……”秦扉在喊蘇覓,這每句話都像是說給沈放聽的。


    “聽到了。”蘇覓將眼神收迴來,臉上沒有任何笑容。


    “大哥,既然你和嫂子已經喝完酒了,那我們就鬧洞房了?”


    “鬧洞房了,鬧洞房了。”


    氣氛開始變得熱烈起來,這些人在歡唿。沈放的心情和箱子外這些人的心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壓抑低沉,忍不下去了。


    沈放從腰間掏出匕首,想都沒想直接紮進了自己的胸口,吭都沒吭一聲。


    畢竟此時,心比胸口要疼千倍百倍。他從袖口拿出裝有迷迭香的瓶子,輕輕打開撒在了傷口上。一眨眼的功夫,這些粉末就混雜進了他的血和肉。


    疼痛劇烈,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沈放輕輕將箱子開了個口,香味順著縫隙傳了出去。


    “大哥,我這有一個蘋果,你和嫂子來咬蘋果吧。”


    “怎麽個咬法?”秦扉現在心情很愉悅,完全不把沈放看在眼裏。他的大手攬過蘇覓的腰肢,時不時地揉捏兩下,完全和先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覓皺了皺眉頭,一臉不喜地看向秦扉,“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同你魚死網破。”


    “咬什麽蘋果。你們嫂子都生氣了。”秦扉一臉壞笑地說,“咱們今晚不鬧洞房了,累了一天了明天鬧。今天已經很晚了,該歇息了。”


    “大哥,恐怕不是嫂子想歇息,是你想歇息吧。”眾人開始起哄。


    秦扉見被撞破心事,也不惱。他便是這樣想的。


    本來他念著蘇覓是自己的初戀,千般忍讓。沒想到,到頭來,她居然會夥同別的男人一起來這樣傷害他。


    索性便不忍讓了。這次的洞房,哪怕當著沈放的麵,也可以。秦扉要讓蘇覓在他以後,再也沒有男人要。


    “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吧!趕緊都出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耽誤了我的好事,你們賠得起嗎?”


    “得得得,大哥,今天看在嫂子的麵子上,兄弟們就先饒過你。”秦扉的兄弟們也都是明白人,之前他這是什麽意思。


    索性也就不久留了,免得秦扉生氣。結果正準備抬腳離開,卻看到外麵站著黑壓壓的一群人。


    “大哥,這是什麽?”


    秦扉站起來,鬆開蘇覓的手,眯了眯眼,“這是夜冰暗衛隊。”


    “不好,你們快走!”秦扉就像意識到什麽,趕緊命令他的弟兄們撤退。


    “你們走不掉了。”舟白和習遠從陰暗中走了出來。


    秦扉眼疾手快,立馬拉起蘇覓,從她腰間掏出匕首,勾了勾唇,“你們要是敢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殺了她。”


    秦扉當然不敢殺蘇覓,之前就目前來看,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必須這樣做,才能保全寨子裏人的安危。


    “你當真舍得殺我?”蘇覓用著不急不緩的態度說,仿佛此刻被人用刀指著脖子的人不是她一樣。


    “不舍得又怎麽樣。屋子裏的這些人和我同生共死這麽多年,我怎麽能讓他們慘死。”秦扉倒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


    “你放了我們,我放了你們。如何?”蘇覓看向秦扉,用很真誠的眼神。


    來寨子的這兩天,除了剛才,別的時候秦扉對她還是以禮相待的。再者,秦扉雖然跟蹤綁架了他們,卻從來沒有出手傷害過他們。為了這麽點小事,就大開殺戮,確實不值。


    “你可知這夜冰暗衛隊一旦引蠱是不能停止的?除非……”


    “除非什麽?”蘇覓皺了皺眉,她從沒有聽沈放說起過。


    “除非,食人肉,飲人血。”


    “這……”蘇覓陷入了沉思,“你這裏沒有什麽無惡不作的人嗎?”


    “沒有,這些兄弟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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