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有沒有聽到,大人他剛剛說的是夫人!”阿碧一臉驚喜地說。


    “聽到了。”其實沈放剛一說完,她就聽到了。她不知道沈放所謂的夫人,是指自己今天是秦扉的夫人,還是他曾經的夫人。


    很淩亂。


    “那姐姐,你和大人還有可能嗎?”阿碧又問了句。


    蘇覓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和沈放還有沒有可能,事實上這次微服私巡剛開始,她就逼著沈放寫了和離書。


    還有可能嗎?蘇覓在內心問自己。十多年的情誼,那怕他一次一次傷害自己,都不足以消磨。


    她很清楚自己沒完全放下沈放。因為隻要沈放每次在場,她就會表現得很不從容。盡管逸王在她一出事就趕了過來,但她的心思似乎並沒有就此改變。


    蘇覓用手輕輕敲了敲額頭。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又將話題迅速轉移到秦扉身上,“等會要是秦扉過來問,你就說雲姑臉上起了疹子,出去買藥了,讓你先代替一會兒。”


    “是,姐姐。”阿碧突然又想起什麽,“姐姐,這個給你。”


    阿碧遞過來精致小巧的刀。紫色的刀柄刀鞘,好看極了。


    “這是……”蘇覓有些疑問。


    “大人讓你拿著防身用的。”


    “哦。”蘇覓接過小刀,把玩了一小會,唇微微勾起,心情似乎愉悅了許多。


    “娘子……準備好了嗎?”秦扉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蘇覓立刻把小刀塞進袖子。


    “有事?”蘇覓被阿碧攙到床邊,邊問邊把喜帕蓋到了頭上。


    “嗯,大家都到的差不多了。”秦扉眉眼帶著笑,“我可以進來嗎?”


    “阿碧,去開門。”


    “是。”


    秦扉進來先是看到了阿碧,臉上的喜悅瞬間凝固在臉上,取而代之的是驚愕。


    “你怎麽在這兒?”秦扉有些不喜。


    阿碧低著頭吞吞吐吐地迴答,“雲姑臉上出了麻疹,說這樣扶著姐姐出去恐怕落人口舌,就出去買藥了,然後姐姐周圍沒有親近的丫頭,最後就隻能讓我從柴房過來暫時替代她。”


    “雲姑出去多久了?”秦扉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阿碧。


    “一柱香左右。”阿碧抬頭看向秦扉,沒有躲避。


    和蘇覓待在一起久了,阿碧也開始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敢直視秦扉的眼睛,打消他的疑心。


    “你就別嚇唬我這妹妹了。”蘇覓替阿碧解了圍。


    “娘子說的是。”秦扉對蘇覓的語氣滿是順從和寵溺。


    “你叫阿碧是吧?”秦扉挑了挑眉。


    “是。”


    “既是娘子的妹妹,那便也是我的妹妹。”秦扉的語氣總算是好了些,“你先前可有許配人家?”


    “我……我沒有。”阿碧沒想到秦扉會問這個問題。


    “那可該如何是好?你沒嫁過人,又怎會清楚大婚的流程?”秦扉皺起了眉頭。他覺得這樣貿然有些不妥。畢竟這是他和蘇覓的大婚,得好好操辦。


    “我記性可好了,你同我講一遍就行。”


    “你確定?”秦扉有些不相信。


    “確定。”阿碧笑著說。


    “那好,一柱香之後我們便要在大廳拜堂。”


    “這麽趕嗎?”阿碧問。


    “不趕,具體來說是推遲了。因為娘子本身就在我府上,已經免了去接親的時間,所以一柱香後拜堂時間剛剛好。”


    “哦。”


    “你等會就扶著娘子,她披著蓋頭不方便。”秦扉有些貼心地囑咐。


    “是。”


    秦扉說完後,又轉向蘇覓的方向,“娘子,等會可能比較累,你多擔待些。”


    蘇覓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不說話,我就當你聽到了。”秦扉笑了笑,並不與蘇覓計較。他在房間轉悠了會,便又去前麵招唿客人了。


    之後,蘇覓一直沒吭聲,阿碧站著也不敢多說話。時間快到的時候,阿碧終於沉不住氣了,“姐姐,等會兒我們怎麽辦?”


    “就按秦扉說得來!”蘇覓似乎一點都不慌。


    “可……”阿碧吞吞吐吐地說,“他要娶你,你不怕嗎?我們要不要逃走?”


    “我有什麽好怕的。”蘇覓有些不以為意,“我們逃走了,其餘人怎麽辦?”


    “可是……”


    阿碧還沒說完,秦扉一行人就來了。咚咚咚……敲門聲很大。


    “娘子!”秦扉一喊,外麵的人開始起哄。


    “姐姐,怎麽辦?我們跑不了了。”雖然阿碧平時已經被蘇覓教的很處變不驚了,但在這危急時刻還是會把本性暴露出來。


    “去開門吧。”


    盡管阿碧滿口都是擔心她的話語,但蘇覓對她現在的表現還是很不滿意的。她心想,等迴家以後,得好好調教下她,要不太容易壞事了。


    阿碧雖然害怕,但還是聽從蘇覓的話過去開了門。


    一眾人瞬間蜂擁而至。


    “大哥,抱著嫂子出去!”


    “大哥,背著嫂子!”


    “大哥……”


    “娘子,我背著你出去吧。”秦扉征求蘇覓的意見。


    “大哥,你這咋還怕老婆呢?”


    “你瞎說什麽!咱們大哥這是疼老婆。”


    “就是就是。”


    蘇覓能從這些人的談話裏麵聽出來,秦扉是個極其隨和的人。


    秦扉沒有理會那些兄弟的玩笑,而是將手伸到蘇覓麵前,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站起來。緊接著,他將身體輕輕彎成一個弧度,屈膝蹲到她麵前。


    蘇覓的手順勢搭上他的肩膀,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部放在他的身上。蘇覓明顯能感覺到秦扉很緊張,甚至都顫抖了一下。他將她背了起來,後麵全是他的親朋好友,他一步一步把她背得很穩很踏實。


    秦扉把蘇覓背到大廳後,放了下來。彼時,逸王他們被綁了出來,安排在一桌,隻不過各自嘴裏都塞著東西,不能說出話。


    逸王看到蘇覓被背來拜堂,表現得很激動。


    “消停點。要不是今個兒是寨主和夫人的大喜日子,我才不會把你拉出來。”一位藍衣隨從警告逸王。


    逸王偏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動得更猛烈了。


    “咳,你這小子,居然不聽話。這裏是我們大哥的地盤,能由得你胡來?”這藍衣隨從正準備一巴掌唿過去,不料被旁邊臉上有刀疤的隨從一把拉住。


    “今個兒是大哥大喜的日子,你就忍忍別動粗了,免得等會兒鬧大了,大哥不開心。”


    聽到刀疤隨從的話,藍衣隨從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今個兒我心情好,就不和你計較了。”


    鞭炮聲響起,大廳裏開始喊出“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聲音。


    逸王心如刀割。俗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他額頭上的青筋都氣得快爆出來了,眼眶很紅。


    最後刀疤隨從實在看不下去了,把逸王帶了下去,免得誤事。


    夫妻對拜……


    秦扉眉眼彎彎地看著正對麵的美嬌娘。盡管喜帕遮著蘇覓那張貌美如花的臉,可他還是能想象到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周遭全是喜慶的氣氛,蘇覓的內心卻毫無波瀾。


    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菜刀,像是在麻木地完成每一道無聊的工序。彼時沈放正在秦扉為蘇覓準備的喜房裏,極其煩躁。


    若不是夜冰暗衛隊隻在晚上出沒,他才不會一直強忍著不適硬耗時間。


    看著喜房裏麵的一道道驚細布置,沈放突然想起他和蘇覓成婚的那幾天。


    家裏的每件擺設都是他親力親為的,朝向,大小,所處位置,全部都是按蘇覓的喜好來的。


    隻可惜,他們成婚那麽多天,她從來沒有注意過那些細微的改變。


    沈放在房裏轉了一圈,靠到了秦扉的喜床上,雙手撐著頭開始等待黑夜慢慢降臨。


    “阿碧,送娘子迴房後,你再去坐到那桌兒去。”秦扉指了指舟白一行人所在的位置,“你是娘子的妹妹,就等於是客人,不能慢待了你。”


    其實說著是慢待,秦扉的心思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出來的。他要把阿碧支走,等下午招唿完客人,去同他的娘子好好暢聊一下自己的心意。


    其次,他怕阿碧這丫頭同蘇覓裏應外合,偷偷跑路。所以,他才如此多加防範。


    “是。”阿碧把蘇覓扶到房間後,就被隨從給帶走了。


    門“啪”的一下關上,蘇覓揭開了喜帕。她站起來,錘了錘已經酸麻的腿,衝著屋裏掃視了一番。


    最後眼神定格在了古木色的箱子上。她走了過去,正準備打開,不料箱子卻先一步打開,一個大手攬住她的腰將她帶了進去。


    極其曖昧。蘇覓精致的小臉此時正貼在沈放的胸口處,兩個人的唿吸都很慌亂,她似乎聽到了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蘇覓抬眼看了下沈放,正準備起身,結束這尷尬又曖昧的場景。沒想到,箱子正好卡住了他倆,胳膊撐著起不來。


    “想起來?”沈放勾了勾唇,兩個人的狀態似乎又迴到了原先那樣。


    “嗯。”蘇覓點了點頭,正好碰到了他的胸口。酥酥麻麻的觸感使得沈放的唿吸又亂了。


    “你故意的?”


    “沒……沒有。”蘇覓這麽伶牙俐齒的人,隻有在碰到沈放時,說話才迴磕磕絆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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