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也拿一個?剛剛那個大嬸說,今天晚上街市上的人都會戴著麵具,到時候我兩可以戴著一起去放河燈。”


    “那行,你幫我挑一個吧。”


    “這個藍色的怎麽樣?感覺很適合你。”


    “那就這個吧。”逸王拿起麵具,“三個多少錢?”


    “公子,一個三文,三個九文。”


    “好。”逸王把錢遞給店家後,看了蘇覓眉眼彎彎,“要不要戴上試試?”


    “好啊。”蘇覓戴上了那個銀色的麵具,逸王順勢戴上了藍色的。


    “覓兒,走,我們去讓舅舅看看。”逸王拉著蘇覓走到劉帝旁邊。


    “怎麽樣?舅舅。”逸王笑著,指了指自己和蘇覓的麵具。


    “你這個藍色的麵具很襯你的衣服,俊逸飛揚。這個小丫頭手裏拿著的以及臉上戴著的都很靈動,很適合她。”


    “舅舅,你這些話都講到我心裏了。”逸王笑得一臉開懷,“舅舅,你要不要也買一個?聽說這兒晚上的習俗是都帶著麵具。”


    “我就算了吧!你們年輕人好好玩玩,我都一把年紀了。”劉帝笑著推辭。


    “不,舅舅,選一個吧。”


    最後拗不過逸王,劉帝選了個白色的麵具。


    “大人,你要不要也選一個?”梅紅看到蘇覓那邊和劉帝聊得熱火朝天,語氣有些不快。


    “就那個吧。”沈放指了指那個不起眼的角落。


    順著沈放指的方向,梅紅一臉欣喜地看了過去,結果驚得一踉蹌,“紫色的那個?”


    “怎麽,不好看?”沈放的聲音有些慵懶。


    “不,很好看。”梅紅有些口齒不清地說。她剛剛偷偷朝蘇覓那邊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手裏拿得便是紫色的麵具。


    如今逸王選的也是紫色麵具……她妒忌了,吃醋了。


    “店家,那個紫色的和她手中這個金色的,總共多少錢?”


    “八文,怎麽這麽貴?”梅紅聽到店家的話,一臉吃驚,“剛剛他們拿了三個,才九文,我們拿了兩個怎麽就八文了?”


    梅紅斤斤計較的樣子引來路人觀望,劉帝他們也聞聲走了過來。


    “小姐,你手裏那個金色的,五文。”店家有點沒有底氣地說,因為他注意到囂張跋扈的女子旁邊的這位紫衣男人,陰沉的可怕。


    “憑什麽就我這個五文?”梅紅依舊不依不饒。


    “小姐,那種顏色上色起來更不容易些,所以賣得貴。”


    “你……胡說,我不信。我這個就是三文。”


    “小姐,我們做小買賣的不容易,這個五文已經是良心價了。”店家有些無奈,他今天真是出師不利。


    “你知道……”梅紅還沒說完,沈放便皺著眉丟了三文錢給店家。


    “我隻要那個紫色的。”


    “大人,我也覺得他們家訛人,要不我再去別家看看,買個更好的?”梅紅都快貼到沈放身上了,“要不,你那個也別拿了,我們一起去別家看?”


    “你給我住嘴。”


    梅紅被沈放喝令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她有些委屈。彼時劉帝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一個麵具也就幾文錢,不貴。


    他開始當起和事佬,“沈大人要不就給她買一個吧?看把人家小姑娘委屈的。”


    梅紅聽到劉帝的話,瞬時喜上眉頭,滿懷雀躍地看著沈放。


    “不買。”沈放生平便討厭狗仗人勢。為官的時候,他就清廉節儉,如今當了丞相,他這點還是沒改。


    小商販做生意本來就不容易,梅紅還要這般與人討價還價,丟人現眼。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就站在這陪店家賣麵具吧!”沈放頓了頓,“蕭清,你站在這兒監督她,什麽時候賣完,什麽時候再迴來。”


    “是,大人。”


    “蕭清,要是明天早上還賣不完,就不用讓她迴來了。”沈放話說得很輕鬆,仿佛麵前的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是,大人。”


    “舟白,你就在這兒和蕭清一起吧。”


    “是,大人。”


    蘇覓看著眼前的一幕,癟了癟嘴。沈放這根本就是亂點鴛鴦譜!習遠和蕭清情投意合,就差捅破那張玻璃紙了。


    他非要讓舟白橫叉一腳。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那我們就繼續接著轉吧!好不容易來這裏一次,千萬不能壞了興致。”劉良見沈放一臉陰沉,隻能對他稍加勸慰。


    “我沒事。”沈放倒是說了句讓大家都安心的話。


    梅紅看著沈放決絕的背影,一臉委屈。太陽已經下山了,要是明天之前還賣不出去,她就一輩子得待在這個地方了。


    想到這裏,她隻能著急地叫賣,顧不得休息,顧不得體麵。


    “真是自作自受。”蕭清站在樹底下環著手說。


    “哎。許是窮怕了,才那樣口無遮攔。”舟白的見解倒是與眾不同,“你最近和阿遠怎麽樣了?”


    舟白倒是個明事理的,他一早就看出了蕭清的對習遠的心思,隻不過一直沒有點破。


    “你說阿遠啊,我倆已經好多天沒說過話了。”


    “你們兩個,還真是喜歡生悶氣。”


    “我哪有,是他自己……”蕭清突然迴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差點說了不該的,“算了,就這樣吧。”


    “阿清,你真就願意這樣破罐子破摔?”舟白不知怎的,今天對習遠和蕭清的事,格外的關心。


    “我不願意,但也沒辦法了。”蕭清很無奈,“我和你說件事,你別告訴別人。”


    蕭清把那事一直憋在心裏,終歸還是憋不住了。


    “習遠他……喜歡夫人。”


    “你在開玩笑吧?這怎麽可能?”舟白搖了搖頭。


    “我沒騙你,真的。”


    蕭清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全部講給了舟白。在她眼裏,身邊的這個男人就想自己的哥哥一樣,她沒把他當外人。


    舟白聽完蘇覓的話,皺了皺眉,“沒事,等我有機會了探探阿遠的口風。”


    “我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大人那麽喜歡夫人,他不會幹這種狼性狗肺的事。”


    “哎,希望吧。”蘇覓對舟白的話基本不抱什麽希望。


    “開心點。”舟白揉了揉蕭清的頭,“這個給你。”


    他遞給蕭清一個橙色的麵具,“送給你。”


    “你……什麽時候買的?謝謝啊。”蕭清接過,震驚又開心。


    今天下午她看著每個人都成雙入對,還是有些羨慕的。


    聽說這裏的習俗是,晚上戴著自己的喜歡的麵具去找喜歡的人。


    如果那個人認出你了,那說明你們是值得祝福的一對。


    如果沒有認出,卻也沒有排斥,說明你們是塵緣未斷。


    如果直接是沒有認出,並發自本能不讓你靠近,說明你們就不該在一起。


    當時蕭清聽那位大嬸講這個習俗的時候,也曾在心底暗暗期盼過,若是自己也能買這樣一個麵具,戴著去找習遠,不知道會是什麽結果?


    可她隻是個暗衛,沒有資格也沒有時間去做那些事。


    “剛剛趁你不注意買的。”


    “那你給自己買了嗎?”蕭清突然想起什麽。


    “沒有。”舟白笑了笑,“我要那個幹什麽?”


    “買一個吧。入鄉隨俗。”


    “我不信那個習俗,這也就騙騙你們這些小姑娘。”舟白拒絕了蕭清的提議。


    “買一個吧。”蕭清拽著舟白的手腕。“萬一今晚碰到喜歡的姑娘呢?”


    最後,舟白拗不過蕭清,隻能跟著她來買麵具,買梅紅賣的麵具。


    “喜歡什麽顏色的?”


    舟白看了一圈,拿起一個銀色的麵具,“就這個吧。”


    “呀,你喜歡這種啊,夫人下午也拿的這個。”蕭清突然想到什麽,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舟白,“你該不會也……”


    “你要再胡說,我就不買了。”舟白又把麵具放了下來。


    “我錯了,拿上好不好?”


    “不拿了。”


    “舟白……”蕭清的有些愧疚自己剛剛的臆測,“對不起。”


    “你個傻丫頭,說什麽對不起呢!我就是逗逗你。”舟白拿起銀色的麵具,付給了店家三文錢。


    梅紅看著舟白和蕭清都跑到自己麵前作威作福,隱隱有些不爽,“怎麽,大人不在,你們都這般放肆了?”


    梅紅擺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


    “你是以什麽身份和我們講話?”蕭清直接不滿地說,在她眼裏,沈府的當家主母就隻有蘇覓一人。


    “我以什麽身份,自然是比你們這些暗衛尊貴的身份。”梅紅有些不屑。


    “啪”一巴掌直接扇在了梅紅臉上,“既然那麽尊貴,怎麽在這裏賣麵具?”


    “阿清,何必與這種人計較,不值。”


    “你說得對,不值。”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說得梅紅無言以對。


    “你要是有羞辱人的精力,還不如好好想想辦法,看怎麽能把麵具賣出去。”舟白勾了勾唇,“免得明天露宿街頭。”


    被舟白這麽一點撥,梅紅這才如夢方醒。是啊,自己要是今晚再意氣用事,完不成任務,就隻能一輩子待在這個破地方了。


    不,她不要。


    想到這裏,她又開始叫賣起來。


    “兩個人一直站在這裏都挺累的。要不等會了咱兩換著站崗。”舟白提議,“我先站兩個時辰,你再站兩個時辰。怎麽樣?”


    蕭清正愁沒有時間去找習遠呢!這不,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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