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鎮的廟會習俗已經有一百多年了,下午了你們可以好好感受一下這個氛圍。”沈放爽朗地笑了笑,“小鎮風光可是在京城見不到的。”


    “是,大人。”梅白和梅紅臉上的笑意都止不住。


    蘇覓和逸王說話的間隙不經意抬了抬頭,看到前麵那抹偉岸的身影,突然覺得有些刺眼。


    她的笑容有些慘淡,逸王注意到了她表情上的細微變化,“怎麽了?”


    逸王順著蘇覓的眼光看過去,蘇覓偏過頭來輕輕扯了扯嘴角,“沒事。”


    “還有多久才能到?”蘇覓又問了句。


    “估摸著馬上就到。”逸王是那種事先就喜歡做好準備的人,他早就調查過這裏了。


    果然如他所言,剛說完話後不久,沈放便指著前麵一家頗具民族特色的酒樓說到了。


    “慢點。”逸王指著腳下的台階示意她小心。


    “嗯。”蘇覓提起裙擺,小心翼翼地上樓。


    沈放事先就預訂好了坐位。他們上去落座後,一道道美味佳肴便開始被端上來。


    大家都走累了,劉帝示意可以動筷後,梅紅便迅速開吃。沈放注意到旁邊紅衣女人的不雅舉動,心中有些不喜,但還是沒有表現出來。


    梅白心細,到先沒有急著給自己往碗裏夾,而是問沈放吃什麽,她替他夾。


    “你不用管我,自己吃得盡興就好。”沈放表麵是在推辭,實際上是因為有潔癖。


    他從來不吃別人夾的飯菜,除了蘇覓。


    梅紅注意到旁邊兩人的對話後,也開始停下手中夾菜的動作,關切地問沈放要不要喝湯。


    “不喝。”沈放拒絕了梅紅。


    逸王注意到餐桌上有蘇覓最愛吃的桂花糕,便夾了一塊放到她碗裏,“嚐嚐這裏的糕點還是很有名的。”


    “謝謝。”


    “你們這些孩子,出來了個個都顧自己喜歡的,沒有一個人管本王。”劉帝癟了癟嘴,用開玩笑的語氣說。


    “舅舅,喝點湯。”逸王站起身來,給劉帝舀了一碗。沈放沒有說話,將麵前的菜夾了點放到劉帝麵前。


    “算本王沒有白疼你們倆。”劉帝在外麵就像一個老頑童一樣。他滿意地看了看兩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蘇覓心情不好,吃了幾口便不動筷了。梅白用餘光緊緊關注著蘇覓的舉止,她想將自己生生打造成這個女人的替代品。


    “怎麽不吃了?”逸王和沈放都注意到蘇覓食欲不佳了。


    “吃飽了。”


    “胡說,早晨也沒怎麽好好吃飯。”逸王知道蘇覓不怎麽吃肉,便夾了些菜放到她麵前的盤子裏,“再吃點,最近都瘦成什麽樣子了。”


    “哦。”蘇覓沒有抬頭。


    “再嚐嚐這裏的馬蹄糕。”逸王夾了一塊馬蹄糕又放到蘇覓麵前。


    “嗯。”


    “覺得這裏的糕點和京城的相比起來怎麽樣?”


    “這裏的味道更為上乘,甜而不膩,軟而可口。”蘇覓笑了笑。


    沈放瞟了一眼,開始低著頭扒拉碗裏的米飯。有事可做才能緩解桌布下的局促不安。


    梅白將飯桌上所有的舉動都盡收眼底。既然模仿,就要先從那個女人的喜好開始模仿。


    梅白也夾了塊桂花糕咬了一口。她不喜吃甜品,卻為了計劃隻能隱藏最真的自己。


    “怎麽樣,姐姐?”梅紅看到梅白在品嚐桂花糕,覺得有些納悶,但還是好奇地問了問。


    “確實……”梅白絞盡腦汁都找不出詞來形容口中地感覺,隻能尷尬地補了句,“好吃。”


    梅紅聽到梅白的話,也趕忙夾了一塊。確實好吃。


    不一會兒,桌上的糕點便被一掃而光。梅白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妹妹很丟臉。她在努力地建立一個高雅孤潔的形象,梅紅卻在用粗魯的吃相一次次刷新大家的三觀。


    吃完後,沈放又給大家叫來歌姬彈唱助興。蘇覓慵懶地靠在椅子上小憩,梅白一直在用餘光打量著她。


    蘇覓自那日在宮門口便注意到了梅白。這兩姐妹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從穿衣打扮、行為舉止還是能看出大不同的。


    梅紅性子莽撞,藏不住事,倒也是個肚子裏沒有什麽壞水的小姑娘。而那梅白,蘇覓打心眼裏更不喜歡。那姑娘很能裝,表麵看起來不爭不搶,實際上卻是笑裏藏刀。


    蘇覓很敏感的。即使梅白一直用餘光在偷偷打量自己,她還是一下就注意到了。她一直假裝沒有發覺,她想看那個梅白究竟想耍什麽花樣。


    “你們姐妹二人,先前學過昆曲吧?”沈放看著台子上的表演突然迴過神來。


    “是。”


    “你們上去表演一番,我看看是你們姐妹二人唱得好還是台子上的歌姬表演得好?”


    “大人,要是我們姐妹二人更勝一籌會有什麽獎勵?”梅紅已經躍躍欲試了。在京城的青樓裏,她們姐妹屈居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梅白沒有說話。她很不想上台表演,因為自沈放將她從青樓贖出來,自己便早就不是拋頭露麵、任人踐踏的歌姬了。


    被眾人評價是一種很掉價的事情,和她苦苦維持的高雅形象很不相符。


    “你想要什麽獎勵?”沈放挑了挑眉。


    “大人給什麽獎勵,我們就要什麽獎勵。”梅紅說話不忘把姐姐梅白拉出來當墊背。


    “你這還為難到我了。”沈放笑了笑。他從來不會給人送東西或者獎勵東西,當然除了蘇覓。


    此刻,他也不會因為麵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違背自己的原則。


    知子莫若父。聽到沈放這番話,便接過話茬,“若是你們二人更勝一籌,迴到京城後來找我領賞便好。本王記得,宮裏有一對上好的玉如意,剛好獎予你們二人。”


    “好,謝王爺,謝沈大人。”


    劉帝這次出行,為了不走漏風聲,便對外自稱王爺。就像在雲南的稱號一樣。


    梅白不情不願地跟著梅紅上去表演了一曲。下麵的掌聲越熱烈,她便覺得對自己的羞辱越大。


    聽完昆曲後,大家都很盡興。在醉歡樓歇得差不多了,一行人才浩浩蕩蕩地出去逛廟會。


    恰逢遇上一家小姐扔繡球,砸到了逸王。


    “公子,我們家老爺小姐有請。”


    “抱歉,我已經有意中人了。”逸王將繡球又硬生生塞到那家小廝手裏。沈放聽到逸王的話開始默不作聲。


    “公子,這個……您還是上去親自和我們家老爺小姐親自解釋吧。”那小廝又把繡球塞了迴來。


    “要不上去看看?”劉帝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舅舅,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你這小子!沈大人,你要不替逸王去?”劉帝看了眼沈放。


    “誰接的誰去。”沈放冷眼看著麵前的一切。


    最後,蘇覓見逸王和那小廝兩個人互相推辭也不是辦法,隻能試探著對逸王提議,“要不,上去看看?”


    “覓兒,你這是胡鬧。”逸王一臉不情願。她明明知道自己心有所屬,居然還鐵著心將自己往外推。


    “上去看看唄,你看人家都這麽說了。”蘇覓突然覺得挺有意思的,“再說了,我也想看看這裏的婚嫁風俗……”


    逸王有些無奈,但臉上依舊是寵溺的表情,“那就上去唄。下不為例。”


    “好。”


    剛上繡樓,這家老爺便急著給逸王看茶,熱情好客的樣子惹得逸王很不好意思。


    “賢婿在哪高就?”這家老爺說話一點都不含蓄。


    “種田。”


    這家老爺聽到逸王的話倒也不惱,“看著公子樣貌清秀,不像是幹粗活的。”


    “我平日懶惰,經常投機取巧,自然看起來沒受過什麽苦。”逸王一本正經的樣子很難讓人相信他在胡說八道。蘇覓聽到逸王的話,盡量憋住不笑,但臉上還是露出了小表情。


    沈放注意到蘇覓的樣子就更心煩了。那個女人確實沒有心。


    “這……”聽到逸王的說辭,這家老爺皺了皺眉。若是真像這個年輕人說得那樣,他自然不敢將女兒托付出去。


    “爹……”薑良辰穿著嫁衣踏著蓮花碎步款款走出。看到屋子裏站了這麽多人,略微有些震驚,但還是很快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直到看到拿著繡球的逸王,臉上才露出驚豔的神情。


    “良辰,不是讓你好好待在裏屋嗎?”薑老爺看到女兒的樣子有些恨鐵不成鋼。


    薑良辰自小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如今繡球被麵前這不學無術的小青年接了去,日後生活都是問題,他怎麽忍心將女兒推進火海之中。


    “女兒覺得太悶了,就擅自主張出來了。屋子裏的這些人是?”薑良辰明知故問。


    薑老爺也一頭霧水,一個繡球帶迴來一屋子人。


    “哦,忘了介紹了。這位長者是我舅舅,那位紫衣少俠是我表弟,旁邊那兩位是他的婢女,我旁邊這位女子……”逸王頓了頓,看向蘇覓,“是我的意中人。”


    薑良辰聽到逸王的介紹不免有些失落,同樣失落的還有沈放和梅家姐妹。


    “你既然已經有意中人,為何還有接我們良辰的繡球?”薑老爺被氣得吹胡子瞪眼,“你這不是耍我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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