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們頓覺不妙。


    “你幹什麽?!”


    沈千帆淡然迴應。


    “沒幹什麽,隻是讓你們的大人,聽話一點。”


    官兵們怒瞪沈千帆,“你!”


    又擔心地看向熊仁傑,“大人!”


    投鼠忌器,沒敢輕舉妄動。


    太子早就動作麻利地卸掉了熊仁傑的下巴,藥丸順利進入熊仁傑的肚子,並保證不會被熊仁傑吐出來,這才將架在熊仁傑頸項的利刃鬆開來。


    沈千帆在旁邊看得兩眼亮晶晶。


    真帥!


    熊仁傑急忙手指摳嗓子眼,一頓幹嘔,想要吐出那枚藥丸。


    可惜無濟於事,那藥丸入口即化。


    他又驚又怒。


    “你、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麽?”


    攻心為上,心慌就對了。


    沈千帆:“放心,隻要你乖乖聽話,我會按時給你解藥的。”


    又對其他官兵揚眉道:“你們也有。”


    天長觀觀主給的養生藥丸,多多益善。


    當初她討要了一大把,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是被這樣派上的用場。


    大家不情不願,但最終,還是把藥丸吃下了。


    誰讓他們的頭領熊仁傑被控製住了呢?


    他們,可擔不起棄之於不顧的罪名。


    更可怕的是,太子根本不像二殿下和淑貴妃說的那樣,窩囊廢沒本事,所以才會一時衝動觸怒龍威,被發配嶺南。


    太子他,有勇有謀。


    熊仁傑在熊氏族中,萬裏挑一,憑本事經受住了重重考驗,方才殺出重圍,受到的重用。


    可是遇到太子,才打了一個照麵,就被太子輕鬆拿下了。


    二殿下他們,是對窩囊廢有什麽誤解嗎?


    吃下藥後,大家將信將疑,心裏已經在想著解毒的事情了。


    但過不多時,就有好幾個人捂著肚子去尋茅廁。


    大家疼得肚子裏猛轉筋猛轉筋,哪裏還顧得上押送沈千帆和太子進宮做人質?


    拉肚子拉到腿軟人虛脫,由不得他們不相信,沈千帆,沒有誆騙他們,真給他們喂了毒藥!


    再看沈千帆時,關於得神女者得天下的傳聞,便轟的鑽入腦中。


    得罪神女,宛如得罪神明。


    他們凡夫俗子,哪經受得起神明的降罪?


    原來還不放在眼裏,現在?


    看沈千帆的眼神都變敬畏了。


    沈千帆但覺好笑。


    要是讓他們知道,他們吃下的,不過是排毒的養生藥丸,不知會是什麽反應?


    沈千帆低聲和太子商議:“我準備將計就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覺得呢?”


    她可是跟皇帝打了賭的。


    皇帝預支了縣主給她,她還要履行後邊的承諾。


    否則,縣主就會變成一個虛有其表的稱號,沒有實權。


    那跟沒有也沒什麽區別。


    太子卻不放心。


    “我可派人假扮你,你不必冒險。”


    沈千帆搖頭說不行。


    “這個險隻能我去冒,你信我,好嗎?”


    太子想了一下:“那我調派人手與你,不許拒絕。”


    他也要努力,在傅江壑帶人趕迴之前,做好部署。


    沈千帆:“好,注意安全。我等你進宮來接我。”


    太子走出幾步,忽然又迴頭,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沈千帆一時呆滯,不知該做出什麽迴應。


    等反應過來。


    太子已帶著人匆匆離去。


    沈千帆迴過神來,對熊仁傑那些官兵道:“走吧,進宮!”


    她聲音帶著莫名的亢奮。


    官兵們訝異看了看她。


    所有在京城的官員皇室宗親家眷,沒一個像她這樣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天真。


    但領教過她手段的人都心裏明白。


    從今往後,看待問題,決不能隻看表麵!


    來時押送人質,誰料歸時,卻竟變成了沈千帆的專屬護衛隊,還有太子的免費勞力。


    想想都覺不可思議。


    宮裏。


    淑貴妃聽到消息,鬆了一口氣。


    “抓到就好。”


    現在,隻要等到二皇子帶兵迴來護駕,然後皇帝被太子逼宮而死,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擁戴二皇子登基了。


    至於太子,若是最後沒死成,那麽,永無天日的天牢,將會是他最後的歸宿。


    淑貴妃隻要一想到自己母憑子貴,坐上太後的位置,就忍不住高興。


    “把沈千帆那個賤民,給本宮帶過來!”


    在那之前,她終於可以好好出一口惡氣了。


    然而,底下的宮人卻是猶豫了一下。


    淑貴妃身邊的嬤嬤:“支支吾吾的做什麽?有什麽事還不速速稟報貴妃?”


    底下的宮人慌忙跪下來道:“迴貴妃娘娘的話,沈千帆,沈千帆她被陛下接走了。”


    淑貴妃愣了愣。


    不可思議的喊道:“你說什麽?陛下把那個賤民接走了?”


    難道,陛下已經知道了沈千帆是神女的身份?


    “接去哪了?”


    宮人:“……禦書房。”


    又是禦書房!


    淑貴妃掐斷了手裏拿著的花枝。


    淑貴妃又喊道:“那太子呢?”


    底下的宮人有些不知該如何稟報情況:“太子……太子還在。”


    說太子還在的,是熊家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熊仁傑。


    他們,可沒有看到太子的身影。


    熊仁傑的話,應該可信。


    那麽,太子應該在淑貴妃外家手上,這樣迴稟應當沒錯?


    淑貴妃鬆了一口氣。


    “下去吧。”


    根本沒留意也沒有去在意欲言又止的宮人。


    隻要有太子在手,事情,就沒有脫離自己的掌控。


    沈千帆進了禦書房。


    這次依舊是如入無人之境。


    皇帝看到她,竟然還習慣了。


    隻不過這一次,他躺在龍床上,精神懨懨的,比從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身邊的太監正要通報。


    皇帝就有氣無力道:“行了,讓她過來吧。”


    太監應是。


    沈千帆過去。


    “民女給陛下請安。”


    她假模假樣行禮,皇帝也沒工夫和她計較這些細枝末節。


    “行了,過來說話。”


    沈千帆應聲:“是。”


    湊近了龍床。


    太監就看到她和皇帝在那嘀嘀咕咕的,兩個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麽。


    然後,沈千帆就從雙肩背包裏翻了翻。


    掏出一個藥瓶,從裏麵倒出來一枚藥丸。


    吩咐他。


    “把這藥給陛下吃了,記得要用溫開水送服。”


    太監看向皇帝。


    很快應聲去了。


    屋子裏再沒有其他人。


    沈千帆低聲:“陛下快看?”


    皇帝就看到,她從雙肩背包裏翻出來一個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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