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


    這麽多!!!


    怪不得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單單一個雲穀寺的功德箱,便開出了這麽多的財富!


    用不著領頭的說什麽,他們自己就貪婪地抓了一大把往懷裏塞。


    懷裏塞不下了就往袖口裏塞。


    最後就連帽子裏、鞋墊下,也都塞滿了。


    甚至在大殿裏找東西來裝。


    和尚們在旁邊看到,氣得心頭都在滴血,卻不敢阻攔。


    稍有攔阻,那些衙役就揮刀砍他們,根本就不分你是和尚,還是茶農家眷。


    在財帛的麵前,他們已經徹底紅了眼,哪裏還有其他?


    沈千帆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和尚們還沒吃到加料的早飯,就先跟這群衙役上演了一出內訌。


    正好,這時候早飯被送了過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餓著了,今天的飯菜香味格外的誘人。衙役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他們一大早過來辦事,便是想趁機到雲穀寺來撈油水的。


    雲穀寺的廚子,可是和尚扣押其家人請來做飯的,手藝一絕,他們自然也不會放過蹭飯了。


    和尚們忍著一肚子的火氣,給衙役們讓位,端盤子,布菜。


    一時竟無人在意那些茶農的家眷。


    “我們的茶園和錢財,真的能再要迴來嗎?”


    他們隱蔽地交流著。


    “沈姑娘說能,就一定能。”


    其實心裏虛得厲害,可是,這話一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麽,就增加了仙力一般。


    “那我們,就等著。”


    他們看著那些和尚和衙役,眼裏噴薄著仇恨。


    等著這些和尚和衙役,等著上麵的那些人,被拉下馬,暴露在太陽光下!


    親眼看著這些人吃了加了料的飯菜,沈千帆懸著的心也終於放迴到肚子裏,隻等著藥效發作,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昨晚後半夜,她讓一隻狸花貓給太子報信,也不知道太子看沒看到,什麽反應?


    沈千帆不放心,於是掉頭摸迴太子所在的靜室。


    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


    太子靜室外,暗衛們一個人影不見,反而看到好幾個和尚在那裏把守著。


    什麽?


    這就被軟禁了嗎?


    沈千帆忍不住皺了下眉頭。


    自己這是遇到了一個窩囊廢太子嗎?


    那些暗衛不挺厲害的嗎?怎麽這麽輕易就被和尚擺平了?


    不多時,把守的和尚也吃到了廚房送來的齋飯。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沈千帆在心中倒數著。


    “噗!”


    但聽一個響屁從和尚的身體裏排出。


    之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動靜。


    “噗噗噗。”


    和尚們捂著肚子,提著褲子,跑完茅廁還沒折返到位,又忍不住腹中一陣翻腸攪肚的劇痛。


    不過片刻功夫,雲穀寺所有的茅廁,都變成了香餑餑。


    甚至,有和尚和衙役為了爭奪茅廁,還大打出手了。


    有人因此失足,掉進了糞坑。


    也有人再顧不得其他,隨地拉的。


    一時間,整個雲穀寺裏熱鬧非凡,臭氣熏天。


    住持老和尚虛空也可恥地拉到了褲子上。


    去完一趟茅廁後,趕緊更衣,結果,沒更到一半,又忍不住拉了。


    虛空的臉色黑得可怕。


    沈千帆再忍不住,捂著嘴笑著去找窩囊廢太子了。


    那些把守的和尚因為拉肚子,轉眼的功夫就成了擺設。


    她輕輕鬆鬆就進了太子靜室。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起來了嗎?”


    靜室內。


    太子已手持寶劍,一副整裝待發的姿態。


    才和她打了個照麵,太子便道:“齋飯,你動的手腳?”


    雖是疑問,卻是篤定的口吻。


    沈千帆的笑容一下收住。


    難道喪彪帶的布條內容,他沒看到?


    她上下打量著太子,太子氣色還行,沒看出來有要拉肚子的跡象。


    但備不住自己的嘴比眼睛打量快。


    “你該不會也中招了?”


    “你可是太子殿下啊。”


    不過是一夜不見,仙女姐姐怎麽突然這般憔悴了?


    眼底烏青,眼睛裏有血絲。


    是擔心那些茶農失眠了?


    太子道:“孤是太子又如何?”


    沈千帆未曾注意到太子不動聲色的反打量。


    “既是太子,當見多識廣啊,就是讓人不停拉肚子的藥,應該不難發現吧?”


    她一進來,就先掃太子一眼,接著是瞄那些齋飯。


    齋飯很明顯沒有動過。


    那麽,太子就還沒來得及吃,自己就趕到了。


    沈千帆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能感覺出來,太子不信任自己,但也不至於讓太子受到牽連拉肚子。


    “沒吃就好,趕緊的,帶上你的人,把人全都捆了!”


    太子略一思索,便反應過來。


    “西樓,昨天後半夜,沈姑娘可有來找過孤,或者傳信於孤?”


    暗衛西樓的身體微微一頓,隨即道:“迴殿下,不曾。”


    太子聲音冰冷:“當真不曾?”


    西樓硬著頭皮:“不曾。”


    太子聲音自頭頂上傳來,“既然不曾,那你又如何看出,齋飯裏被加了東西,不能吃?”


    西樓道:“迴殿下,小人略懂岐黃之術。”


    沈千帆在旁邊聽得鼓掌。


    “迴答得滴水不漏,你這個暗衛能力不錯。”


    難怪能被軟禁起來,所有暗衛都在屋裏,也沒個抗爭的,太子也不知道心裏怎麽想的?


    她繞過太子和西樓,根據昨晚貓咪喪彪的行動軌跡,尋找了一番,很快就在屋中的桌椅底下發現了那個小布條。


    她伸手一掏,小布條便被扔在了西樓的身上。


    “你看這是什麽?”


    西樓後背汗毛根根豎起。


    沈千帆何時將此物放入太子靜室的?


    他們竟毫不知情!


    若此人對太子圖謀不軌,昨夜恐怕便已得手也說不定?!


    太子臉色已如寒霜裹住。


    他本就生來失去父皇喜愛、母後庇佑,又沒有強大的外家扶持。


    現在又惹怒了皇帝,一氣之下,他被驅逐出京城,發配嶺南。


    他的人手,本就不夠。


    可用之人,更是捉襟見肘。


    而西樓,身為他的暗衛統領,竟越過他來替他做主,更叫他心裏又苦又冷,更覺孤寡無援!


    想起之前對沈千帆說的幫她實現願望的話,太子的臉直疼得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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