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劉氏幾眼,冷笑:“不敢,老身這把不招待見的老骨頭,哪裏受得起寧國公與國公夫人的大禮?”


    “說吧,你們究竟來做什麽?”


    劉氏似乎很怕這位老太太,嚇得隻縮在寧國公身後,不敢多言。


    寧國公畢恭畢敬道:“茵茵昨日不見了,多番找尋不得,我甚是擔憂,故而來貴府問問您,她是否在這裏?”


    “在,昨晚上就來了,”老夫人哼了哼,不用正眼看他,“女兒不見了,不立刻去尋,居然還能過了一夜才出來找,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呢?”


    “我……”寧國公被堵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一張臉逐漸漲紅。


    趙老夫人又問:“茵茵受了重傷,你可知情?”


    “知道。”


    “既然知道,那為什麽不給她請大夫治療,還把她關在香堂苛待折磨?身為父親,你就是這麽照顧女兒的嗎?”


    寧國公低著頭,心知老太太疼惜外孫女,不論自己怎麽解釋也聽不進去,索性不說話。


    “連受了傷也沒人照顧,茵茵這麽多年在廖家受了多少委屈欺淩,簡直不敢想象,你可真是對得起她過世的娘!”趙老夫人氣得一掌拍在桌案上,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都是這個女人挑撥的,是不是?”她指著劉氏,終於要向她發難。


    劉氏立刻狡辯:“老夫人誤會了,三小姐的事與我無關,是她自己……”


    “笑話!”老夫人厲聲打斷她的話,“難道茵茵會自己不願意接受救治,不想養傷嗎?我都聽說了,是你刁難她,把她關在香堂,還不準人進去看望,準備害死她!”


    “何其狠毒的心!像你這樣惡毒的女人,就該遭到天譴!”


    若不是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她一定親自教訓一頓這個賤人,為她那苦命的外孫女報仇。


    “老夫人,您是長輩,我才處處禮讓三分,但這並不代表我是怕了您,您說話也請注意一點分寸!”


    劉氏怒衝衝地說道,她雖然是很怕這老太太,可對方話都說得這麽難聽了,倘若自己還一聲不吭,豈不讓人以為好欺負?


    “我注意分寸?難道我所說的有半句錯處嗎?”老夫人的語氣也跟著越發衝了起來,“這些年來,你是如何待茵茵的?別以為我老了,就糊塗不知,人在做天在看,終有一天,你會為你的惡行付出代價!”


    “你……”劉氏有些心虛,一時無話反駁,隻得看向寧國公求助。


    然而,寧國公哪裏敢在老夫人麵前說半個不字?他本來就因為當年正妻的亡故而自知對不住趙家,一到這地方,就沒了底氣,脊背也挺不直了。


    眼看氣氛僵冷到了極點,顧知夏站在一旁,有點尷尬,畢竟在這幾個人當中,她是個完全的外人。


    過了半晌,待氛圍逐漸緩和,她才開口:“老夫人,這麽說來,三小姐確實在貴府了?”


    “是啊,傷還沒好,又染了風寒,隻能在這裏休養一段時間了,”老夫人頷首道,“那孩子命苦,很小就沒了娘親,我又身體不好,沒護好她,讓她吃盡苦頭,唉……”


    話到這裏,眼裏泛出淚花,滿目傷悲。


    “讓你見笑了。”


    “老夫人別這麽說,我們今天上門,也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好還犬子一個清白,”顧知夏上前扶住老夫人的手臂,讓她坐迴原位去,“說起來,是我們打攪了您的清靜。”


    “還楊公子清白?”老夫人麵露不解,轉頭看了看寧國公與劉氏,又看向顧知夏,說:“這是何意?”


    “由於昨天是犬子去寧國府帶走的三小姐,便讓人誤會,以為他是要帶她私奔出走,今日一大早,寧國公與國公夫人上門來,要我交出人,害我一頭霧水,好在後來打聽到三小姐來了貴府,這才趕過來確認,如今可算是真相大白了。”


    顧知夏原本不想說太多,奈何劉氏這人給臉不要臉,實在太令人惱恨,不說兩句她心裏委實不舒服。


    “荒謬!”老夫人又瞪向劉氏,氣道:“若不是楊公子出手相救,茵茵就喪命在廖府了,分明是救命恩人,卻被誣陷,你們寧國府的人,可真是有意思!”


    “寧國公,你身為一家之主,怎麽連個女人都管不了,還要被她牽著鼻子走嗎?老身都替你悲哀,這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這番話簡直是狠狠地扇了寧國公幾個耳光,而且扇得極其響亮,臉都幾乎被打腫了。


    他臉色難看至極,不敢抬頭。


    “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那我便告辭了。”


    說罷,也沒看劉氏一眼,頭也不迴地離開了大廳。


    撐腰的都走了,劉氏自然不敢多待,遂也慌忙追了出去。


    顧知夏暗自偷笑,心想,這下子劉氏迴去可有好果子吃了。


    “老夫人,請問三小姐現在的情況可好些了?”


    礙眼的人走了,趙老夫人的心情也跟著轉好,臉色逐漸恢複溫和。


    “方才喝過藥,還吃了點粥,已經好多了,這次真是多虧了夫人與令郎,若不是你們出手相救,我的外孫女兒隻怕真就死在廖家了,這個恩情,老身絕不會忘。”


    “見到不平,出手相助,是應該的,老夫人不必掛懷,隻要三小姐無事便好。”顧知夏笑言,“叨擾許久,我也該走了,老夫人多保重。”


    “丞相夫人慢走。”


    出了趙府,顧知夏直接返迴相府,進門時,楊炎已經等候多時了。


    “娘。”


    顧知夏白了他一眼,壓根就不搭理,徑直繞過他,往裏麵走。


    楊炎愣了愣,趕忙跟上去,乖乖地跟在旁邊,咧嘴笑問:“娘,您怎麽了?”


    “你說呢?”顧知夏反問,但依舊不看他,還加快了步伐。


    “我真的不知道您在生什麽氣,難道我這次出手幫助三小姐,做錯了嗎?”楊炎試探著問。


    “沒錯,你哪會有錯?楊少俠俠肝義膽,義薄雲天,多厲害啊?”


    這話怎麽聽怎麽不對勁,楊炎還不至於傻到,當真以為她是在誇自己。


    “我知道昨天那樣做是太衝動了些,但實在事急從權,我也沒別的辦法了,隻好先將人帶出來,之後再想辦法解決問題。”


    “那問題呢?是你解決的嗎?”顧知夏停步迴頭,瞪著這個臭小子。


    楊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訕笑道:“不,是您解決的,還是您厲害,一出手就擺平這麽大的事,孩兒佩服之至!”


    顧知夏再次給他一個大白眼:“少在這裏拍馬屁,我告訴你,這件事過去也就算了,以後做事之前千萬要三思而後行,先想好後果再說,不可再如此魯莽,要是連累了楊家,壞了家族的名聲,我跟你爹就隻能將你逐出家門,跟你斷絕關係了,記住沒有?”


    “斷絕關係?”楊炎震驚失色,委屈道:“不用這麽狠心吧?我又不是做了傷天害理之事。”


    “還敢頂嘴?”顧知夏立即又板起了臉,作勢要動手錘他。


    “不敢了,我聽您的就是,求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吧!”楊炎一邊躲,一邊求饒。


    顧知夏這才將手收迴去,稍微順了口氣,接著又說:“三小姐目前住在信國府,有趙老夫人看護,很安全,你不必擔心了,沒什麽事的話,就別去找她了,免得讓人看見,又要說閑話。”


    “是。”楊炎雖然放心了,卻也因為想到不能去見廖茵茵而有些失落,而且他自己還不自知,隻是一個勁地歎氣。


    “三小姐是個可憐的姑娘,換了誰都會心生憐惜,但憐惜跟喜歡是兩迴事,希望你能分清楚。”


    “哦。”楊炎愣愣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什麽,反駁道:“分清楚什麽?我對三小姐隻有憐惜,沒有別的,根本不需要分!”


    “行行行,沒別的,我信了行吧?”顧知夏擺擺手,有些無語,這孩子怎麽就這麽遲鈍呢,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


    “好了,你也累了兩天,昨夜也沒休息,肯定乏了,快去歇著吧。”


    楊炎微微頷首,不提還好,字提就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那我先告退了,娘也早些休息。”


    之後半個多月裏,一切風平浪靜。


    楊炎雖然很想去看看廖茵茵情況如何,但念及母親的話,覺得確實不好去找人家找得太頻繁,便一直忍著,果真沒再上門。


    直到今日,估摸著廖茵茵的病應該好得七七八八,才決定去信國府瞧瞧。


    他到的時候,廖茵茵正在花園裏散步曬太陽,身邊還有趙紫玉作陪。


    在信國府休養了這麽多時日後,廖茵茵的臉色確實好了很多,蒼白褪去,竟也有了紅潤,那雙烏黑的眸也恢複了昔日的神采,眼珠在明媚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差點把楊炎給看呆。


    “三小姐看起來精神頭挺不錯的,想是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快痊愈了。”廖茵茵頷首道,正要再言時,身旁的趙紫玉搶話道:“這都多虧了楊公子啊,若不是你英雄救美,我表姐哪能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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