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確實要坐牢,可這種人渣要是不除,以後就會禍害更多的人,楊炎隻要想到這些,殺意就更濃了,恨不得立即將張彪碎屍萬段,再扔到山林裏去喂狼。


    “不要攔著我,我現在就把這個人渣解決了,然後毀屍滅跡,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


    翠翠愣住,不禁心有動搖,這還真是沒說錯,這裏除了他們三個人,再沒別人在了,就算他們殺了張彪,也沒人會知曉。


    可是,別人不知道,他們的良心能不知道嗎?


    “不行,楊炎你別衝動,聽我的,放了他吧。”


    楊炎詫異地看著她,氣憤道:“這個人渣方才那樣欺負你,你竟然要為他求情?你要氣死我嗎?”


    地上的張彪慢慢緩過氣來,擦著嘴角的血笑道:“哈哈,她這是在為自己未來的夫君求情,合情合理啊,哈哈哈……”


    “看我不撕爛你的嘴?”楊炎更是怒火衝天,撿起地上的匕首便要上前。


    “楊炎!”翠翠大聲喊了句,帶著哭腔道:“我不是為他,也不是為你,是為我自己行了吧?我不希望你為我殺人,讓我背負心理負擔,我承受不起!”


    這話的每一字句,都清晰地落入楊炎耳朵裏,令他身心皆是一顫。


    是啊,如果他殺了張彪,以翠翠的善良,肯定會把張彪的死歸結在自己身上,另外,倘若將來事跡敗露,他被抓問罪,她就更加愧疚自責了。


    就算是為了翠翠,他也不能再這個時候殺張彪。


    於是他強迫自己慢慢冷靜下來,平複唿吸。


    “不殺他可以,但手賤就得付出代價!”


    聞言,張彪身子一抖,滿臉驚懼道:“你想怎麽樣?”


    楊炎冷哼一聲,沒有應答,直接握著匕首走過去,將他的右手摁在地上,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三根手指。


    “啊!”


    張彪慘叫一聲,差點痛死過去,手上血流如注,很快就把地麵都染紅了。


    翠翠一個連雞都不敢殺的人,哪裏見過這等場麵?登時也嚇得尖叫一聲,聞到一陣血腥味,胃裏一陣幹嘔,險些吐出來。


    “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倘若日後再敢胡作非為,我砍掉的就不是你的手指,而是腦袋了,記住了嗎?”楊炎俯身下去,掐住張彪的脖子,做出兇狠的模樣,發出警告。


    張彪的臉色已經因為流血過多以及驚嚇過度,而白得像雪,嘴巴微微張開,卻根本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聲音顫抖得幾乎都聽不清:“記,記……”


    楊炎知道,這是達到恐嚇效果了,這才滿意地站起身,收了匕首,迴頭看向翠翠,伸出手:“咱們走吧。”


    “好……好。”翠翠被嚇得不輕,對麵前這個人簡直重新有了認識,一直以來,她都感覺得到,楊炎身上有殺氣,尤其是他練武的時候,英氣十足,也殺氣凜然,她以為這一點,再長大一點就會有所消減,可沒料到,他已經膽大到敢殺人,剁人手指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地步。


    這樣的楊炎,她覺得有點可怕,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麵對他。


    不過,猶豫片刻後,還是把手遞了過去。


    兩人迴到家裏,翠翠把衣服在院子裏晾曬好,再迴屋時,看見楊炎正倚在門前看著她,臉色不大好看。


    “不是早就告訴你,不要出去嗎?你怎麽不聽話?今天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那個人渣就得手了知不知道?”


    “我總不能每天都悶在家裏吧,又不是在坐牢。”翠翠低下頭,說道:“而且,我也沒想到就這麽倒黴,剛好又讓他碰上。”


    楊炎道:“他不是剛好碰上你的,是特意在家附近守著,看見你出門才跟過去,乃處心積慮,將你視作獵物一般。”


    “獵物?”翠翠顯然沒想到對方會用這麽一個詞,但是細想想,也確實是這麽迴事。


    “像張彪那樣的人,得不到的一定會想方設法弄到手,怎可能放過?”楊炎覺得,這丫頭未免也還太單純了,不由歎氣,“所以我才叫你不要出門,因為你一出去就會被他盯上。”


    “那你怎麽不早些跟我說呢?你若說清楚,我說什麽也不敢出去。”翠翠心有餘悸道。


    楊炎為自己辯解:“我是怕你嚇著,才沒敢跟你說,想著等想到辦法收拾了張彪再說,誰想到你這麽不聽話?”


    聽聞此言,翠翠又忍不住自責,覺得是自己給他添麻煩了。


    “對不起,以後我不出門了就是。”


    “出門也沒關係,”楊炎就看不得她這模樣,心頭一軟,“我陪著你就行了。”


    翠翠抬眸看他:“這樣豈不是每次都要麻煩你?”


    “這怎麽算麻煩?跟你一起出去走走,我樂意還來不及呢。”楊炎嘻嘻一笑,順手將她的手握進掌中,但還沒等他繼續說話,就察覺到她的手在抖。


    “你在後怕之前的事,還是在怕我?”


    翠翠好似被人看穿了心思一般,慌忙撇開視線,低聲道:“我當然是,是在後怕了,今天太險了,幸虧你來得及時,我應該謝謝你。”


    楊炎不是傻子,從她的眼神裏就看得出來,她更多的是在怕他,恐怕是看見他砍了張彪三根手指,下手太殘暴的緣故。


    當時他隻想著狠狠教訓張彪,沒考慮到這些,現在看來,那時他真應該多忍一忍的。


    “我並不需要你的感謝,隻要你好好的,不再被人欺負。”


    “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也很感激,有你在身邊。”翠翠依舊沒敢與楊炎對視,頭低低地埋著,似乎生怕被他看穿。


    楊炎在心裏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這幾年翠翠的性情變了很多,跟小時候大不相同,人沒從前開朗了,總喜歡胡思亂想,總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什麽也不願意說出來,隻藏在心裏,每次他都要靠猜,才能猜出她的幾分心思。


    “那你先迴房歇一歇吧,別再記著今天的事,有我在,今日這樣的事,不會再發生了。”


    “好。”翠翠衝他微微一笑,轉身進了臥房。


    恐怕從今往後翠翠心裏對他都會有陰影了……楊炎如此想著,悔意更甚。


    本來以為這件事到這裏,也就快了結了,張彪吃了苦頭,斷然不敢再來找翠翠的麻煩,也必然會有所收斂,可楊炎到底還是想得簡單了。


    張彪遠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好對付。


    第二天早上,剛用完早點,楊炎在院子裏消食半個時辰,然後閑來無事間耍劍消磨時間。


    正練得一身汗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鄰居家的小男孩跑進來,氣喘籲籲道:“楊哥哥,大事不好了,我看見一隊官差氣勢洶洶地朝咱們這邊來了,怕是要捉拿誰,我家裏沒大人,我有點怕。”


    官差?


    楊炎當即意識到這是衝自己來的,遂放下劍,抬袖擦了一把汗,抬步往外走去。


    果然,剛走到院子門口,官差就闖了進來,為首的那人睜著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上下打量他,粗聲粗氣地問道:“你就是楊炎?”


    “正是,不知幾位官爺有什麽事?”楊炎雖然心裏也是有點慌,但畢竟氣勢上不能輸,隻得努力保持鎮定,挺直了脊背看他。


    對方二話不說便一聲令下:“來人,帶走!”


    “等等!”楊炎退後兩步,問道:“不知我所犯何事?你們憑什麽抓我?”


    “憑什麽?”官差頭子冷笑兩聲,用一種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你小子砍了縣太爺外甥的手指,罪過大了,快點跟我們走吧。”


    楊炎本想反抗,但又念及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草民,而對方卻是官府的人,即便今天把這幾個人打退,拘捕成功,明天縣令派更多的人過來,他雙拳難敵四手,如何能鬥得過?


    況且,他不止自己一個人,還有家人呢,要是跟縣令撕破臉皮,爹娘必定也要遭受牽連,父親還活著的秘密不就守不住了?


    思及此,楊炎還是決定跟官差走一趟。


    這時,顧知夏和楊誌安兩人聽到動靜走出來,見這架勢,都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出什麽事了?”楊誌安走上前去,衝官差拱了拱手,問:“不知官爺因何抓捕小兒?”


    官差頭子頗不耐煩地瞅了他一眼,並不想多言:“想知道的話,還是到縣衙公堂看吧,我們要收隊了。”


    “爹,娘,你們別擔心,我沒事的。”楊炎說著,被官差拽著出了院子。


    顧知夏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好端端的,官府為何要抓炎兒?”


    “不清楚。”楊誌安搖搖頭,凝眉思索著,“我看可能跟翠翠有關。”


    才說著,翠翠就從後院跑了過來,神色匆忙,看來是知道了楊炎被帶走的消息。


    “叔叔,嬸嬸,楊炎真的被官差帶走了嗎?”


    “剛離開。”顧知夏答了句,連忙問:“你可知官府為什麽抓他?”


    “應該是因為張彪。”


    翠翠隻好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告訴他們,然後站在原地自責。


    “這都怪我,是我害得楊炎被抓,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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