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成郡王心思浮動的時候,曹尚書那裏也是氣急敗壞。


    派出去打探那批死士的人迴來了,說是在城外的山崖下找到了那批死士的屍體。


    城外?


    曹尚書很明白,就算顧知夏再厲害,也不可能悄無聲息地殺害那麽多的死士,這一批死士很可能是發生了其他的意外。


    他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卻發現這些死士居然是死於敵國軍隊設置的陷阱。


    本來,發現敵國密探,曹尚書應當立即稟報皇帝的,可是他又沒辦法解釋這批死士,所以也就把消息壓了下來。


    隻是這顧知夏卻沒辦法再留了,他將此事告知太子,太子氣得咬牙切齒,“莫非這顧知夏還真是紫薇星不成?這運氣也太好了一些。”


    曹尚書麵色陰鷙,“殿下不必憂心,不管她是不是紫薇星,都沒有活著的必要了,既然刺殺投毒都不成,那我們就將她抓過來,下官不相信,銅牆鐵壁之下,她還能逃得出去!”


    太子聞言,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便道:“好,這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曹尚書笑了,一臉狡猾,“殿下放心,屬下必不辱命!”


    這廂發生的事情,顧知夏和楊誌安一無所知。


    這日,李明朗好不容易國子監有假,邀了楊誌安去品茶。


    如今顧知夏的胎像已經坐穩,楊誌安離去的半個時辰,她便從窗戶往外瞧,心裏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春桃伺候她已經有些時日,知道她一個最閑不住的性子。


    見楊誌安走了,春桃心裏很擔心顧知夏要往外跑。


    一見顧知夏拿著銀子往袖子裏揣,就要阻攔。


    然而,春桃哪裏是顧知夏的對手。


    春桃還沒有被賣到楊家時,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家裏為了給大哥娶媳婦,把她賣給了人伢子,她落到人伢子手裏頭學了兩個月規矩,便被拉出來去給各式各樣的買主相看。


    其中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著和她一同出來的春花,雙目都要發出綠光來。


    春花被買的時候,春桃下的一顆心咚咚咚咚直跳,雖然她不太清楚落到那中年男人手裏會有怎麽樣的結果。


    但是春桃覺得那下場一定不會好,還有尖酸刻薄的富家夫人,高高在上,挑人跟挑牲口似的。


    除了看身上幹不幹淨,還要挑那種口齒伶俐會說話的。


    春桃嘴笨不會變通,隻會老老實實幹活,到最後看著同伴一個一個被買走,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淪落到何種境地去。


    能夠伺候顧知夏純屬是意外,連春桃自己都沒有想到,楊誌安夫婦都很和氣,並沒有什麽架子。


    當然,發起火來也很嚇人,比如那個無故死亡的做飯婆子。


    但是,這些對春桃來說並不能影響她對楊誌安夫婦的看法。


    她人老實,顧知夏對她也好,再加上顧知夏如今並不缺錢,給她的月錢也高,至少春桃在家時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


    春桃手裏有了錢,但是從來沒有花過。


    女人對購物天生是沒有什麽抵抗力的,春桃被顧知夏三兩句的就繞進去了。


    等她迴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拿著自己的月錢跟顧知夏走在大街上了。


    隨著顧知夏一句逛過去,春桃手裏滿滿當當,有顧知夏的,也有她自己用月錢買的。


    眼見時間不早了,春桃正想勸顧知夏迴去,忽然從隔壁小巷子裏衝出幾個黑影來,敲暈顧知夏拎起來塞進正好趕來的馬車裏,然後自己也跳上去飛快的走了。


    春桃因為手裏拎著東西,落後了顧知夏好幾步,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隻來及聽見了一句,“這就是害死咱們兄弟的那個小娘們吧。”


    春桃扔下手裏的東西追上去,隻來得及牽住顧知夏的衣角,可是春桃又怎麽抓得住,隻是一會兒,顧知夏就消失不見了。


    春桃站在那裏,又慌又亂,她想追上去,可是人的腳力怎麽追的上飛馳的馬車?


    那馬車飛一般的向前狂奔著,很快就消失在了視線的盡頭。


    春桃顧不得許多,趕忙往家裏跑個,隻希望這個時候楊大人已經迴來了。


    被強拽上馬車的顧知夏很鬱悶,這年頭綁匪都這麽粗魯的嗎?


    你說你要綁架就不能好好說嗎?好好說,她自己跟著走不行嗎?在沒有把握逃走之前,她向來是很識時務的。


    顧知夏心中鬱悶,這幫土匪也太不敬業了,先禮後兵不知道啊!


    可事實是,這夥綁匪並沒有足夠的溝通意識,他們隻知道目標老實了,他們才會方便。


    他們選擇的時機很好,這正是一天最熱的時候,這個時候外麵的行人不多,所以他們才能縱馬狂奔,不用擔心堵塞問題。


    嘶……真疼!


    腦後的痛感讓顧知夏怎麽也睡不安穩,猛地睜了下眼睛,四下環視,視線由模糊到清晰。


    然後,她又緊緊的閉上了眼,再睜開,仍是陌生的環境。


    緩了一會兒,顧知夏想起來了,她在街上被人給綁架了。


    顧知夏摸摸後腦勺,嘶……顧知夏倒吸一口涼氣,她覺得自己現在還是先保持昏迷狀態比較好。


    先看看是什麽人居然在大街上就綁架她。


    而且,撇開那粗暴的手法不說,顧知夏不得不說,這群人真是很專業啊,竄出來抓了她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不過,她今日是臨時起意才上街的,要是她今天偏就不出門了呢?


    該不會又要潛進他們家裏去抓她吧。


    顧知夏想著些有的沒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算了,別管他們是怎麽來抓自己的了,先研究研究她目前的處境吧,畢竟人要活在當下。


    顧知夏剛睜眼了一下,看得出來這裏應該是個收拾的挺幹淨整齊的房間。


    顧知夏初步斷定,這房間是個標準的女人的房間,因為床上的床褥,以及窗前的梳妝台都證明一個男人,一個正常沒有怪癖的男人是不會用這種東西的。


    那麽,是誰主使的?


    確定自打自己進京城來,除了那墨靈縣主以外沒再得罪過別人,不對,是根本沒得罪過人。


    會不會是墨靈縣主呢?


    顧知夏在心裏猜道。


    “放肆,簡直是無法無天!”


    聽聞顧知夏竟然在大街上就被人劫持了,皇帝陛下這個氣啊,拍著桌子怒吼道,“快派人去找,抓到那夥人全下到大獄裏去!”


    接了這差事的大理寺卿戰戰兢兢,心中卻是盤算著,正好大理寺那邊還有幾件無頭公案,抓著了他們,大理寺就可以結案了,倒是好事。


    楊誌安見雖有皇帝下令尋找,但是他還是不免把與顧知夏一同出門的春桃苛責一番。


    春桃心裏很是自責,她居然就這樣看著夫人在她眼前被抓走,這會兒受了斥責也不敢說話。


    楊誌安也知道發生這種事情訓斥一個小丫頭也沒用,隻能按下焦急的心緒等消息。


    皇帝下的命令自然沒人敢耽擱,很快,有人來通報說在城外的野地裏發現了一輛被丟棄的馬車,初步判斷是劫持顧知夏的那輛。


    而且,附近腳印紛亂,所以也無法查探出那幾人究竟去了哪個方向。


    “他們很精明,人手也不少啊。”身為卿處理過不少案子,觀察力還是敏銳的。


    他立刻就判斷出來這個時辰在那裏不該有那麽多人經過,顯然那些腳印是劫持春心的人的同夥留下的,為的就是掩護他們。


    “若是求財還好,大不了我掏銀子,可要真是來尋仇的……”楊誌安越想越緊張,他不知道他和顧知夏到底得罪了誰。


    見他這樣子,皇帝忍不住道:“尋仇也應該抓你,欺負個女人算什麽。”


    竟然在京城之內劫持朝廷命官,這件已經不是單純綁架那麽簡單了。


    皇帝派出了大量官兵搜查。


    不過,這一切顧知夏都不知道,她現在躺在床上,閉著眼,豎著耳朵聽門口的動靜。


    “將這蒙汗藥再給她灌下去,等到天黑再將她送到指定地點。”


    “還灌?要是出什麽事……


    “出事你怕什麽?就算是鬧出來了,你還怕收拾不了?那楊誌安也就是個七品縣令,又能把我們怎麽著?”


    外麵的對話到這裏結束,然後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白癡,上邊指定沒事兒,要真鬧出來,咱幾個都是交出去頂罪用的!”外麵又低低地傳來聲音。


    顧知夏的腦子飛快的轉動了起來,聽這兩人對話,似乎綁架她似乎是別人指使的。


    而且,聽他們那意思,似乎綁架她的人身份很不一般,哪怕被揭破了也能全身而退,頂多是交幾個替罪羊出去。


    莫非真的是墨靈縣主?


    門發出“吱呀”一聲,有人推門進來了。


    顧知夏立刻平心靜氣,裝作昏迷的樣子,隻有兩隻耳朵努力聽著旁邊的動靜。


    那人在房間裏來來迴迴的踱著步子,時不時的到床邊看一眼顧知夏,許是不耐煩了,索性拉開旁邊的凳子坐下,順手翻開茶盅給自己倒了杯茶。


    感覺到那人沒盯著自己了,顧知夏的手指微微動了幾下,觸到了懷裏的瓷瓶,還有一點點啊,估計對付身邊這家夥還是可以的。


    將瓷瓶抽出來藏在袖子裏,她輕咳了幾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反正早晚要醒,趁著這會兒隻有一個人,先醒來看看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再決定動不動手。


    聽見這邊動靜,那人立刻就放下了手裏的茶盅走了過來,見是顧知夏醒了過來,他鬆了口氣,臉上的不耐煩也去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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