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咳一聲,“不必再說了,朕一會兒會叫皇後通知郡王妃接你迴去。”


    皇帝這話雖然未曾點名,但是話中的意思已經表明,他已經認定了墨靈縣主所做的事情,這讓墨靈縣主很是驚慌。


    尤其是顧知夏走到她身邊,在她耳畔說,“你看,你都這樣了,我夫君都不曾看你一眼呢。”


    聞言,墨靈縣主又氣又恨,然而顧知夏卻全然沒有給她發火的機會,她說完這一句話,便走到楊誌安身邊對皇帝行了一個禮,道:“陛下,臣身子有些不適,就先行告退了。”


    皇帝聞言擺擺手,“顧言官好生休息吧,不必多禮。”


    顧知夏聞言頷首,對楊誌安說:“夫君我們走吧。”


    聞言,楊誌安扶著顧知夏,對皇帝行了一禮,“微臣告退。”


    皇帝點點頭,等顧知夏和楊誌安離開之後,他將目光重新轉向墨靈縣主,“來人,送墨靈縣主迴去,順便讓成郡王好好管教一下他家閨女。”


    這算得上嚴厲的斥責了,墨靈縣主麵露狼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紅著眼睛,看皇帝那樣子是完全站在顧知夏那邊了,墨靈縣主也不再哀求,隻在丫鬟的攙扶下憤憤走了。


    顧知夏和楊誌安出了皇宮,楊誌安就忍不住了,拉著顧知夏左看右看,“娘子,你真的沒事了嗎?”


    顧知夏搖搖頭,“我沒事,隻是有點累,我們先迴去吧。”


    楊誌安點點頭,“待迴去之後還是得請大夫給你好好看一看。”


    楊誌安著實不放心,顧知夏見他這樣說。


    不過,夫妻兩個前腳迴到家,皇帝後腳就派了太醫過去給顧知夏診脈,倒是不必再從外邊請大夫。


    等顧知夏洗了個熱水澡,再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楊誌安便將太醫請進了屋。


    “顧言官無事,隻是有些著涼,動了些許胎氣,下官開幾副暖身子的藥吃了,再和幾副安胎藥便沒有什麽大礙了。”太醫捋著胡子道。


    聞言,楊誌安總算鬆了一口氣。


    沒過幾天,顧知夏和楊誌安就聽到了消息,說是皇後下鳳旨斥責了墨靈縣主,說墨靈縣主性子太過焦躁,當抄幾卷佛經養性,待佛經抄完再出來走動。


    鳳旨一下,許多人都很吃驚,這睦鄰縣主是成郡王最寵愛的小女兒。


    這成郡王妃和皇後算得上是遠親,因此,皇後平日裏待這墨靈縣主也很是不錯,這怎麽就突然下鳳旨斥責了呢?


    不過,眾人後來得知了禦花園發生的事情,又加上顧言官幾日沒來上朝,動了胎氣的消息傳出,也就不奇怪了。


    定是陛下看重顧言官,又不好責罰墨靈縣主,這才叫皇後下旨訓斥。


    “可算是惡有惡報了。”顧知夏歪著腦袋躺在樹蔭下,張嘴吃下楊誌安喂過來的橘子,說道。


    楊誌安又遞了一瓣過去,“你怎麽就那麽高興?”


    顧知夏點點頭,“那是自然,看到墨靈縣主倒黴,我當然開心啦。”


    原本,顧知夏還以為,皇帝當時未曾責罰墨靈縣主,是要包庇她呢,她還有點不服氣,沒想到,這腦殘皇帝還是挺給力的嘛。


    楊誌安搖搖頭,看著無比興奮的顧知夏,“你是開心了,我卻要被你嚇死了。“


    原來,他們從皇宮迴來之後,太醫為顧知夏診脈後不止發現她有些著涼,而且還發現,她居然中毒了。


    而毒素就是從顧知夏手上被墨靈縣主抓出的傷痕上染上的。


    大約也就是這樣,才讓皇後不顧親戚情分斥責了墨靈縣主吧。


    “哎呀,我這不是沒事了嘛。”


    見她這樣,楊誌安寵溺地點了點她的額頭,“你呀,都是快要當娘的人了,怎麽還這般不小心?”


    顧知夏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笑了笑,“我也沒料到墨靈縣主會這樣做,說起來,這還不是怪你,那墨靈縣主可是你招惹的爛桃花。”


    說著,顧知夏坐起身來,攬住楊誌安的脖子,“說,你要怎麽補償我?”


    自從重傷醒來,楊誌安所見的顧知夏都是沉穩有主見,有能力的,倒是少見她這樣做怪的時候,他也覺得新鮮,便順勢將她抱在懷裏,在它耳畔輕聲說:”等孩子生下來,你想要什麽補償都可以。”


    見狀,顧知夏白了他一眼,她可不是那意思啊。


    不過,說起孩子,顧知夏真的覺得,自己懷的這個怕不是凡胎吧,這麽折騰都沒事兒。


    顧知夏與楊誌安說起這個,楊誌安倒是沒多想什麽,反而很自豪地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孩子,心性自然堅定。”


    顧知夏無語了,這話說的,不知道是在誇她呢,還是在誇他自己呢。


    這日,用過早餐,楊誌安難得沒有到書房裏去看書,而是拿了一本書坐在樹蔭下翻看。


    而顧知夏就靠在他旁邊,拿著針線籃子給未出世的孩子做衣服。


    雖然,她針線不怎麽好,但是小孩子的衣服卻是難不倒她的,畢竟,她連羽絨服都做了呢。


    因為昨日剛下過雨,所以天氣倒是有些涼快,微風輕拂,稍稍驅走了悶熱。


    就在二人各做各的事情,氛圍一片靜好時,春桃那丫頭來說,“大人,夫人,墨靈縣主來了。”


    聞言,顧知夏抬頭一愣,“她來幹什麽?”


    楊誌安也皺了皺眉,“也許是為了那日禦花園的事情。”


    皺了皺眉,顧知夏放下針線籃,“讓她進來吧。”


    人家到底是個縣主,拒之門外也不好。


    很快,春桃就領著墨靈縣主來了。


    一見到楊誌安的麵膜離線組就落下一串清淚,盈盈一拜,“楊大人,請你原諒我吧。”


    見墨靈縣主如此,楊誌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縣主為何如此?”


    “那日我在禦花園不知怎的得罪顧大人後,惹得皇後下旨訓斥,父王怕陛下因此降罪成郡王府,便進宮請罪,豈料也遭陛下訓斥,父王受不了打擊,如今形容頹廢,還請楊大人為父王說情。”


    說著,墨靈縣主擦擦眼角,楚楚可憐地看向楊誌安,“楊大人,從前一切都是我的不對,父王對你多又賞識,還請你幫幫他吧。”


    聽到這裏,顧知夏聽明白了,這是那日禦花園事情的後續,隻是這墨靈縣主的心思也太明顯了一些,明明得罪的是她,卻來找楊誌安說情,這手段也未免太低級了些。


    不知道楊誌安會怎麽做,顧知夏有些好奇他的反應。


    顧知夏一麵豎著耳朵聽,一麵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然而楊誌安卻沒給她看戲的時間,語氣淡漠地道:“縣主恐怕找錯人了,楊某隻是區區七品縣令,並不能幫助郡王些什麽。”


    聽了這話,墨靈縣主麵色蒼白了幾分,顧知夏倒是看了楊誌安一眼,卻見他忽然扭頭,及其自然的把自己手裏的茶杯拿起來,喝了一口茶水。


    他看著自己茶杯上留下的唇脂印子,在墨靈縣主麵前,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明明更親密的事情已經做了,但是他用自己的杯子,顧知夏還是會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想到墨靈縣主如今正看著,顧知夏到底什麽也沒說,反而扭頭在旁邊的果盤裏拿了一瓣橘子,“夫君,吃個橘子降降火。”


    楊誌安看了顧知夏一眼,又看看遞到嘴邊的黃橙橙的橘子,張嘴吃了。


    一股酸意瞬間彌漫開來,那一瞬間,楊誌安臉上的表情瞬間有些失控,還好他反應快,這才沒在外人麵前丟臉。


    “夫君,甜嗎?”顧知夏拿著扇子給他扇風。


    “甜。”楊誌安背著良心說。


    顧知夏聞言,瞬間高興起來,眉眼彎彎的,挽著楊誌安的胳膊,一臉膩歪的模樣。


    她得意地衝墨靈縣主挑挑眉,小樣兒,想勾引她丈夫,酸不死你!


    見狀,墨靈縣主咬唇,眼眸裏閃過一絲恨意,然而很快又消失不見。


    “還請楊大人幫幫墨靈。”說著,墨靈縣主突然往地上一跪,“幫幫我父王。”


    楊誌安見狀,也心生厭煩,莫說他幫不了,就是他能幫,就衝墨靈縣主對他家娘子做的事情,他也不會幫。


    楊誌安冷下臉,“還是那句話,下關不過是一個小小縣令,左右不了皇帝的意思。”


    “楊大人?”墨靈縣主流著淚,“是顧大人的意思嗎?她不讓你幫我對不對?”


    墨靈縣主扭頭看向顧知夏,“若是這樣,墨靈在這裏給顧大人賠罪了,那日是我不懂事,得罪了顧大人,還請顧大人能夠原諒我。”


    聞言,顧知夏低頭看著墨靈縣主,搖著扇子的動作一頓。


    漫不經心的玩著手裏的扇子,顧知夏道:“縣主不必如此,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聞言,墨靈縣主的表情一滯,淚珠還掛在臉上,顯得茫然無措。


    良久,墨靈縣主才又將目光轉向楊誌安,“我……”


    楊誌安垂眸喝茶,仿佛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


    墨靈縣主見狀咬唇,淚眼模糊地看著楊誌安道:“楊大人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未想過要謀害顧大人的性命。”


    墨靈縣主哭得嬌柔,期盼楊誌安能看上自己一眼。


    然而楊誌安卻自始至終都沒看過她一眼,反而抓起顧知夏的手把玩了起來。


    這對墨靈縣主實在是一個沉痛的打擊。


    別說她受不了,就連陪她來的侍女都受不了,“縣主,我們走,不要求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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