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院子裏,顧知夏卻留李明朗一起下來吃飯。


    這楊誌安和李明朗兩人都中了,而且這一路走來兩人同過幾次考,也算是有緣分。


    頭一迴吃到顧知夏親自做的菜,可比速食店裏賣的味道正宗多了,加上又有喜事,李明朗難免喝多了。


    說起緣分,李明朗難免想到院試的時候自己那兩次汙卷。


    “誌安兄,那時候你差點沒害慘我,我還以為你是故意的!”


    楊誌安卻完全沒注意到這迴事,現在聽李明朗說起這件事,一臉懵,“我那時候寫試卷入神了,完全沒注意到你,後來見你一直看我,我還以為你眼睛有病。”


    李明朗:“……”


    所以,他那兩次汙卷到底算什麽?


    聊著聊著,二人相視一笑,雖然隻是一場烏龍吧,但好歹成就了他們這一段友情。


    正所謂人生處處有意外,就如同這次恩科,若不是歸鄉的幾十名學子發生那樣的事,他們也不能榜上有名。


    所以,過程如何不說,結果是好的就行。


    兩次汙卷,換一生至交,值了!


    楊誌安和李明朗兩個暢飲了一番,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晌午,顧知夏也沒叫他們。


    緊繃了這麽久,也該叫他們好好放鬆放鬆。


    楊誌安從恩科上榜的喜悅中迴過神來,還得準備殿試。


    李明朗是三甲是沒有殿試資格的,隻是獲得了在國子監學習的機會,待國子監考試合格後,再授官。


    楊誌安雖有些慶幸自己到了二甲,不必再入書院學習。


    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如今他還不能算作是真正的進士,需要等到殿試之後,才能算得上真正的進士。


    但是,雖然不敢輕視,但楊誌安也不怎麽緊張了。


    隻要上了二甲,一個同進士的身份總是有的。


    再說這殿試也有很大的不穩定性,排名前麵的有可能會掉到後麵去,後麵的也有可能會提到前麵來。


    這主要是看皇帝的喜好,但楊誌安也明白,一般沒有太大問題的情況下,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放榜過後,朝廷就召集這一榜的貢生,集中進宮學禮儀。


    官家子弟倒是不用擔心,主要就是寒門出身的,不懂宮中禮儀,若是在殿前失儀態,前途可就盡毀了。


    禮儀培訓分了兩批,楊誌安等名次在後麵,是下午去的,提前兩天還有裁縫給他們量了身材。


    據說殿試當天,所有的人都得穿一樣的儒衫。


    說來也是巧,楊誌安的二十周歲生日,就在殿試當天,這男子最重要的成年生日恐怕是沒辦法辦了。


    不過,除了顧知夏,家裏人都不在這裏,辦不辦的也都無所謂了。


    殿試分兩天,第一天是作答,第二天才會出殿試的結果,然後就是進士遊街。


    殿試的第一日,顧知夏和楊誌安都被宣到了宮中。


    顧知夏是皇後要見她,一入宮就被帶往後宮去了。


    而楊誌安先是被引路的太監帶到一個地方,然後換衣服,儀容儀表得打理好,就要和其他人一樣在外麵等候。


    等前麵的太監開始傳唱:“宣,新科貢士進殿……”


    然後,所有人都開始按照先前排演的,魚貫而入,每個人和前麵都保持一定的距離。


    進殿之後,都是低著頭的,不能直視聖上,隻能偶爾看一看前麵的人。


    楊誌安名次在後,進殿後也是靠著門邊,他聽見上麵皇帝開口說話了,但聽不真切,隻能低著頭努力聽。


    不一會兒,太監就開始宣讀聖上旨意,楊誌安跪在地上,地上的大理石紋路清晰可見。


    等太監宣讀完長篇鼓勵的旨意後,然後皇帝賜案桌。


    宮人們連忙將案桌搬進來擺好,等筆墨都擺好,皇帝才開始出題。


    殿試主要是策論和詩賦。


    大殿裏氣氛嚴肅,楊誌安眼睛都不敢亂看,隻能盯著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再三思索過後再開始落筆。


    皇帝陛下開始下來四處走動,楊誌安餘光瞥見明黃色,更加小心謹慎。


    還好,皇帝陛下也不會一直盯著他們,看了一圈,也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時間,一些官員也會來巡視,不過皇帝陛下不在,楊誌安總算能沉下心來答題。


    皇帝在這兒,他總是莫名緊張,楊誌安把這歸結為龍威的影響。


    如今,皇帝陛下走了,他倒是輕鬆許多。


    第一場是詩賦,第二場是策論,在規定的時間內答完,楊誌安交了卷子就被帶出殿,然後直接送出宮。


    等迴到自家的馬車上,楊誌安整個人都是癱軟的。


    這樣嚴肅的氛圍,他實在是太緊張了,能夠全部答完,已經是很不錯了,其他的就隻能聽天由命了。


    楊誌安在馬車上歇了一會兒,自家娘子還沒出來,他隻能在宮門口等著。


    禦書房裏,禦前總管太監抱著殿試的試卷走進來,“陛下,這是幾位大人挑出來的上等佳作,請陛下批閱。”


    禦前總管太監把幾份卷子都平鋪開來,先放幾份在皇帝的麵前,同樣備好的還有這些考生的恩科考試卷子。


    皇帝陛下一一翻閱,感興趣的便留下,不敢興趣的,隻是看一眼便放到一邊。


    “這個人寫得有點意思,他恩科考試排第幾?”拿著一張卷子,皇帝陛下饒有興趣地問道。


    禦前總管太監忙供上這人的恩科考試試卷子,道:“恩科二甲排名最後,此人名叫楊誌安,曲縣人士,年二十。聖上,說來也巧,此人陛下也曾與奴提到過。”


    皇帝陛正在感慨朝中這群老學究不識貨,這麽有意思的人恩科居然讓他排在後麵。


    聽了禦前總管太監這話,皇帝陛下不解:“朕何時提過,怎麽不曾記得?”


    那總管太監道:“這人便是陛下和皇後新封的顧安人的夫君。”


    “哦?原來是他啊!”那個懼內的,皇帝陛下想起來了。


    皇帝陛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朕記得,這顧安人也被皇後宣進宮了吧?”


    總管太監迴答,“迴陛下,是的,這顧安人如今還在宮裏。”


    皇帝陛下一邊往外走,一邊道:“走,去皇後那裏,朕倒要看看那個奇女子。”


    皇帝陛下剛走到皇後的宮殿外,就聽見裏麵傳出了皇後愉悅的笑聲。


    皇帝陛下心中驚訝,這皇後身子不好,已經許久未曾如此開懷,這顧安人倒是真有本事能哄得皇後如此高興。


    這個安人封得不虧,皇帝陛下甚至還覺得少了。


    ………


    時間迴到顧知夏剛進宮的時候,說實話第一次到裏麵住著真實的皇帝皇後的皇宮,顧知夏心中是忐忑的。


    尤其是進宮跟楊誌安分開之後,跟著小宮女往皇後娘娘那裏走的時候,顧知夏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顧知夏很想打退堂鼓,但是能被皇後召見,對於一個生活在大榮王朝的女人來說是十分榮耀的,別說她已經進宮了,就是沒進宮,她也不能拒絕。


    不過好在,越臨近殿試,顧知夏就有預感,也許皇後會召見自己。


    所以在有裁縫來給楊誌安量衣服的時候,她也花重金請了一個到了年紀被放出宮的嬤嬤教自己宮廷禮儀。


    想來,應該足以應付這次見麵了。


    顧知夏被宮女帶到了皇後的宮殿裏,皇後端坐在鳳椅上,雍容華貴,端莊有氣質。


    顧知夏按照禮儀嬤嬤的教導,對皇後行了一禮。


    皇後看到顧知夏的第一眼,實在不能相信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婦。


    她的儀態非常優雅嫻熟,一舉一動都鎮定自若,進退有度,即使麵對著她,麵上神色也絲毫不見慌亂,不卑不亢,似乎比那些名門千金更有氣質。


    俗話說同類相輕,皇後見到顧知夏的第一眼就是打量著顧知夏的臉。


    顧知夏的容貌算不上美豔,她的五官雖然精致,但是稚氣未脫,與皇後比起來更像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皇後看了心生喜愛,但是她心中也是有一點點羨慕的,因為顧知夏的皮膚實在是太好了。


    皇後雖然身子不好,但是視力還是挺好的,她一眼就能看出顧知夏並沒有化妝。


    而沒有化妝顧知夏的皮膚還如此白皙,說是膚如凝脂也不為過。


    雖然驚訝,但是皇後還是記得自己把人召過來的原因。


    但是,這也不妨礙她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你的皮膚究竟是怎麽保持得這麽好的?”


    “迴皇後娘娘,大概是民婦用了自製的護膚品的緣故吧。”


    “自製的護膚品?”皇後娘娘聞言來了興趣,“是胭脂水粉嗎?”


    顧知夏迴答,“是民婦自己調製的精油,今日也帶來了一套當做禮物特地送給皇後娘娘,娘娘若是有興趣可以看一看。”


    聽說顧知夏給自己準備了禮物,又看了看顧知夏的臉,雖然不知道顧知夏口中的精油到底是什麽。


    但是皇後還是吩咐宮女將顧知夏送的禮物拿上來。


    宮女拿上來一個小箱子,打開,裏麵有一些造型別致的絹花,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皇後不知道那是什麽,猜測大概就是顧知夏所說的精油吧。


    她也沒急著打開,反而是拿起了造型別致的絹花。


    顧知夏解釋道:“這絹花是民婦自己做的,還望娘娘喜歡。”


    “自己做的嗎?”


    說實話,皇後娘娘有些感動,她是大家族出身,從小用的東西都是中公按身份等級分配


    就是當了皇後也一樣,從來用的都是符合身份的東西,從來沒有人特地為她親手做東西。


    顧知夏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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