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誌安莫名其妙,隻見那小胖子說完,就一口幹了他手中的酒,而後將酒杯倒轉過來,“我幹了,你隨意!”


    楊誌安十分無語地看著自己手中端著的清茶,這家夥竟一點也沒發現嗎?


    然而,那小胖子卻湊近他,嘿嘿一笑,“你上不上縣學?”


    楊誌安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何會這樣問,但是還是道:”我是廩生,有名額自然會去。”


    小胖子滿意地點點頭,而後走了,看著他一步三晃的背影,楊誌安無語地搖搖頭。


    宴席過後,楊誌安和其他同一個縣的秀才交換了住址,以後可以互通。


    楊誌安迴了家,家裏楊張氏就張羅起了宴席,村民們都來了,遠親近親的也都來了,就連鎮上楊誌安他們學院的人也來了大半。


    宴席從屋子裏直接擺到了院子外頭,鎮上的鄉紳,城裏的富戶都送上了賀禮,以表結識之意。


    楊家著實熱鬧了一番,一波又一波的人上門。


    楊張氏現在十分慶幸自己給三郎娶了顧知夏,不然這會兒她可就不止是迎客送客這麽簡單了,還得應付那些求親的人。


    可饒是這樣,楊張氏還是免不了碰到那些不要臉的人,竟然上門來問楊誌安納不納妾?


    顧知夏還沒怎麽呢,楊張氏先拿了掃帚將人轟了出去,“呸!你個喪良心的,見不得我們家好過是不是,誰要敢再說這話,信不信我撕爛你沒這些長舌婦的嘴!”


    楊張氏這般做派,便再也沒人敢上門說這事了。


    楊誌安和顧知夏這才鬆了一口氣。


    不過這事一傳出去,倒有不少人在背地裏羨慕顧知夏。


    你說嫁的男人有出息也就罷了,這婆婆還這般好,這簡直就是女人夢想中的生活啊!


    這不止是外人羨慕,就連顧知夏的兩個嫂子也羨慕。


    這天夜裏,楊大嫂想起人人豔羨的三弟妹她就睡不著,為什麽同樣是女人,她就不能像三弟妹那樣呢?


    看著旁邊睡得跟死豬一樣的丈夫,楊大嫂越發覺得人生無望。


    雖說除了三郎,楊家其他兩個兒子都平平,但是二房的那個再沒出息,可他好歹有個兒子,楊二郎就是再不上進,總要為兒子考慮,二弟妹下半生也有盼頭。


    可是,她家這個呢,自己沒出息也就算了,到現在也沒能給她一兒半女。


    雖然知道生不出孩子,多半都是女人的錯,但是楊大嫂就是不甘心。


    她推了推鼾聲如雷的丈夫,楊大郎哼哼幾聲,半夜被吵醒,他很是火大,“你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幹什麽呢?”


    看著暴跳如雷的丈夫,楊大嫂沉默了一下,原本想要說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轉而道:“沒什麽,隻是想聊聊天而已,既然你累了,那就睡吧。”


    楊大郎到了個身,咕噥著,“下不了蛋,毛病還挺多。”


    楊大郎說了這一句便沉沉睡去,這些日子他心情也不好,簡直悔恨交加。


    隻能用睡眠來麻痹自己。


    然而,背對著他的楊大嫂卻咬著牙,無聲流淚到天明。


    楊大嫂的心思無人知,家裏好生熱鬧了一會兒連顧知夏的生意都放緩了腳步。


    這喜事歸喜事,但是隨之帶來的煩惱也是有的。


    楊誌安名下如今有五十畝的免稅田,這些免稅田就成了大家爭搶的對象。


    楊老頭原本是想分給大侄子的,但是誰知道楊小叔也找上門來,還有其他親戚,這讓楊老頭左右為難。


    還是楊誌安建議幹脆直接不分給別人。


    他道:“爹,您說分了這個那個又不滿意,既然誰都不能如意,那倒不如咱們誰都不分,升米恩鬥米仇倒不如都不答應。”


    楊老頭聽了這話,一想也是,他可不能為了別人給自己的兒子添麻煩。


    解決了免稅田的問題,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楊誌安考中秀才的熱度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這天,顧知夏正在河邊洗衣服。


    “噗通!”


    顧知夏正用洗衣棒捶打著衣服,旁邊不遠處傳來一陣落水聲。


    顧知夏立刻看了過去,隻見一個女子正在河中迅速地往下沉。


    顧知夏看了幾秒,發現不對啊,這個時代的女子可不會來遊泳啊。


    這是,要自殺啊!


    想到這裏顧知夏立刻丟下手中的衣服,整個人躍入水中,快速的朝著女子落水的方向遊過去。


    果然,那個女子是在自殺,此刻正在水中掙紮。


    顧知夏顧不了許多,急忙遊過去,一把從後麵托住了女人的腰,而後快速的往岸邊遊去。


    上了岸顧知夏連忙給女子做急救。


    “這位小嫂子,你為什麽要救我,讓我死了算了!”


    一陣劇烈的咳嗽,女子醒了過來,看著顧知夏有氣無力地道。


    “說什麽胡話呢?好好的,為什麽尋死!”


    顧知夏之所以穿越,就是因為她死過一迴,死過一迴的人更知道生命的可貴。


    因此,在聽到女子說這話的時候,哪怕對方隻是一個陌生人,顧知夏也忍不住訓斥。


    但看著女子默默垂淚的模樣,顧知夏還是放緩了語氣,“有什麽想不開的,你跟我說說,我們兩個並不相識,所以你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女子看著顧知夏,見她臉上的擔心並不作假,才開口道:“像我這樣不貞潔的女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接著女子仿佛真的把顧知夏當作樹洞一樣說了自己自殺的原由。


    原來這女子名叫柳紅,是半年前嫁到隔壁村的,他的丈夫是一個貨郎,常年不在家。


    最近有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常去他們村晃蕩,這書生見柳紅,一個人獨居,便常去幫忙。


    對方雖是書生,但是挑水砍柴幹活麻利的很,而且嘴巴也很甜,甜言蜜語的哄得柳紅亂了心智。


    一來二去的,兩人便勾搭在了一起。


    可誰知道,昨日柳紅與那書生行事的時候,她的丈夫居然迴來了,就這樣撞了個正著。


    聽完女子的話顧知夏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說句不好聽的,這女子在結婚之後還和別人亂搞,那簡直就是私德敗壞。


    可是,顧知夏與這女子並不相識,沒有資格對別人的事指手畫腳。


    但是,擺在她麵前的卻是一條人命!


    她隻能問道:“你還想和你的丈夫過下去嗎?如果想,你便試著求他原諒,如果他原諒你,你便與那書生斷了,好好過日子。”


    “我……我不知道……”女子顯得有些忐忑,“他常年不在家……我……”


    說到這裏,顧知夏明白了,那就是不想過了唄。


    她又問:“那你喜歡那書生嗎?”


    女子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顧知夏聞言無語了,敢情這才是真愛啊。


    “那你就去找那個書生啊。”


    女子抬頭,“我便是來青山村找他的,可是我聽村民說,他已經有妻子了……”


    真是豈有此理,都已經是有婦之夫了還勾引人家有夫之婦!


    顧知夏正義感爆棚,“那個書生姓甚名誰,家住哪裏?”


    “他叫楊誌安,家就住在青山村……”


    什……什麽!


    顧知夏聞言呆住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他叫什麽?”


    “楊……楊誌安……”女子察覺到顧知夏身上的氣息陡然變得尖銳,有些害怕的瑟縮了一下。


    楊誌安!


    顧知夏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她怒氣衝衝地往家裏走,走到一半又折了迴來,拉上那個女子。


    “楊誌安!”剛進門,顧知夏也顧不得楊老頭和楊張氏還在家裏了,直接怒吼一聲:“你個王八蛋,偽君子,你給我出來!”


    楊誌安這日正好沒去書院,在家裏看書,聽得自家媳婦兒這氣吞山河的一聲吼,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


    他走出房門,隻見自家媳婦兒拉著一陌生女子,氣衝衝地瞪著他。


    楊誌安不明所以,上前,“娘子,你怎麽了?誰惹你生氣了?”


    顧知夏冷哼一聲,“除了你誰還能讓我生氣?你就說說該怎麽辦吧!”


    “什……什麽怎麽辦?”楊誌安這會兒是真的懵了。


    自家娘子生氣,竟然是跟他有關,可他自從看過自家娘子打人之後,就已經很順著她了。


    別說惹她生氣了,連跟她說話的語氣都不曾高過。


    今日這是怎麽了?


    見他還裝傻,顧知夏嗬的冷笑一聲,卻紅了眼睛,她拉過那女子,“你玷汙了別人的清白,你打算怎麽辦吧?”


    轟的一下,這下輪到楊誌安腦袋一片空白了。


    “娘子,你聽我解釋,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


    聞聲而來的楊張氏,剛好聽到自家兒媳婦說兒子玷汙了別人清白的話,頓時腳下一個踉蹌,好半天才穩住身體,“對啊,老三媳婦,你是不是誤會了,三郎他不是這樣的人啊!”


    看著瞬間臉色蒼白的楊張氏,顧知夏也不忍心,她紅著眼睛道:“娘,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人都已經在這裏了,由不得我不相信。”


    說著,顧知夏看向楊張氏無比堅定,“若是楊誌安真的做了這樣的事,我也不想再勉強了,我要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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