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楊誌安出了院門,顧知夏也轉身要迴去。


    卻不想楊張氏站在門口,將一個包袱遞給她,“老三媳婦兒,你的行李我給你收拾好了,你就陪著三郎一塊去縣上吧。


    “這……”顧知夏沒想到楊張氏會這樣做,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她猶豫了一會兒,才道:“娘,這不好吧……我跟著去會不會影響夫君考試啊?”


    “不會,不會。”楊張氏還沒來得急說話呢,已經走出去幾步的楊誌安又轉迴來,道:“不會影響我考試的,娘子就跟我一塊去吧,等考完了,我還能帶你到縣裏各處去轉一轉呢。”


    “可是……我還得做糖呢。”


    說實話,顧知夏並不想去,這麥芽糖的生意她才做起來,生意又這麽好,她實在舍不得丟下。


    “三郎說得對,老三媳婦你就跟著一塊去玩玩也好,你運氣好,有你跟著,說不定咱們三郎這次就考過了呢。”瞧著自家兒子高興得都找不到北的那傻樣,楊張氏在一旁幫腔道:“至於你那麥芽糖,有我幫你你就放心吧,左右那些東西我也學會怎麽做了。”


    “那……好吧。”既然楊張氏都這麽說了,顧知夏也不好再拒絕。


    就這樣,顧知夏便和楊誌安一起去了縣裏。


    因為是參加考試,所以楊誌安提前幾天出發,倒也不用趕時間,到了縣裏還能休息幾天。


    饒是這樣,顧知夏為了讓楊誌安保持充沛的精神,到了鎮上之後還是租了一輛馬車。


    “娘子,這樣會不會太貴了?”


    在楊誌安心裏,這馬車是大戶人家才能坐得起的東西,他們坐這個去縣裏,得花多少錢啊。


    “你放心吧,我帶夠了錢的。”跟車行老板講好價,顧知夏跟楊誌安說。


    聽顧知夏這樣說,楊誌安也不好再說什麽,他知道顧知夏賣麥芽糖的賺了不少錢。


    這會兒他也不覺得花自家媳婦的錢有什麽不對。


    反正等以後他考取了功名,有了俸祿,他的錢也全是他媳婦的。


    租了馬車,車行老板一聽說他們是去縣城趕考的,還叫了一個車夫送他們。


    這年頭,讀書人前程最說不好,保不齊哪天就輝煌騰達了,隨手就能幫忙的事,別行老板倒也不介意,隻當結個善緣。


    對於車行老板的好意,顧知夏和楊誌安也沒拒絕,二人上了馬車,顧知夏便叫楊誌安休息一會兒,保持體力。


    她自己也靠著馬車車廂,閉目養神還。


    就當顧知夏快要睡著的時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楊誌安已經睡熟,沒有防備,這馬車猛地一停下來,身體下意識地往前傾斜,頭險些撞到車門。


    他趕忙去看顧知夏,見顧知夏手撐著車廂並沒有摔倒,這才放心下來。


    “娘子,你沒事吧?”


    顧知夏搖搖頭,“我沒事,你呢,你怎麽樣?有沒有傷到。”


    楊誌安也搖搖頭,“我也沒事。”


    不過,他心裏還是有些不安,根據他以往參加考試的經驗來看,這迴恐怕又出事了。


    顧知夏卻沒想那麽多,這車夫也不知道是怎麽駕車的,這麽不穩當,還好楊誌安沒事,不然誤了考試該怎麽辦?


    顧知夏正要質問,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喧嘩聲,楊誌安推開車門,往外麵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這青天白日的,隻見幾十個虎背熊腰的大漢手持大刀,攔在路中央。


    這些漢子,滿臉橫肉,兇神惡煞,看到打開車門的楊誌安,為首的那幾個眼睛裏迸發出兇光,興奮地盯著他,“哈哈,守了一天一夜,總算是等到了一隻大肥羊!”


    楊誌安心裏咯噔一下,趕緊對車夫說:“快,快掉頭迴去!”


    然而,下一刻,楊誌安傻眼了,隻見車夫跳下馬車,滋溜一下往來時的方向跑了。


    對麵的劫匪顯然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唯恐楊誌安也跟著跑了,幾十個劫匪率先圍了上去,硬生生的將楊誌安從車上拖了下來。


    這要是隻有一兩個楊誌安還能勉強對付,可是這幾十個大漢一起圍上來,顧及著顧知夏的安全,楊誌安並沒有反抗,免得劫匪惱羞成怒。


    劫匪也沒想到車上居然會有一個女人,當下眼神都不一樣了。


    之前在車上時,顧知夏一聽到動靜就往自己臉上做了一點手腳,此刻麵紗蒙麵。


    她和楊誌安都不會武功,肯定是對付不了這些大漢的,眼下隻能智取。


    可這個時代對女人總是苛刻的,一個女人入了賊窩,哪怕有丈夫陪著,若讓人知道了,也是名節有損。


    因此,她隻能出此下策。


    哪怕顧知夏蒙著麵,露在外麵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也顯露了她不俗的容貌。


    一劫匪色心大起,伸手就要去取顧知夏臉上的麵紗,顧知夏往後退了一步,楊誌安見狀趕忙擋在顧知夏麵前,卻被劫匪一手揮開。


    楊誌安爬起來,還要上前,顧知夏卻微微-衝他搖頭。


    楊誌安上前的腳步微微一頓,劫匪趁機揭下顧知夏的麵紗。


    然而,下一刻,那劫匪便大驚失色地往後退,“你……你這臉上是什麽東西?”


    楊誌安聞言看過去,隻見顧知夏臉上是大片的紅疹。


    他頓時了然,開口道:“這位大哥還請把麵紗還給我家娘子,她患了蕁麻疹,模樣的確有些不能入眼,還請各位大哥見諒,我這就帶她去看大夫。”


    蕁麻疹?


    那可是會傳染的,十幾位劫匪聞言頓時離顧知夏一丈遠。


    但是,劫匪之所以被稱之為劫匪,那就根本沒有什麽善良可言。


    他們雖然接近不了顧知夏,但是楊誌安身上的包袱卻被搶走了,稍微值錢一點的東西都被弄走了,甚至連身上的外衣都被他們剝了。


    見他們不去打顧之夏的主意,為了不惹上麻煩,楊誌安倒也沒有反抗。


    所幸他身上根本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重要的東西都在顧知夏身上,劫匪們生怕傳染上什麽怪病,並沒有去動顧之下的東西。


    搜完,劫匪們便趕蒼蠅似的,把顧知夏夫妻兩個趕走。


    看得一邊被綁成粽子的其他路人好一陣羨慕。


    他們怎麽就沒有遇上一個得蕁麻疹的娘子呢?


    馬車自然是被劫匪搶走了,不能留著自個兒坐,拉出去賣了也能得幾個錢啊。


    別人又不知道這車坐過蕁麻疹病人。


    顧知夏和楊誌安隻能走路,不過好在他們兩個人都沒事兒,重要的東西和身上的錢財都還在。


    更加幸運的是,他們沒走多遠,就遇到一個趕牛車的老大爺,給了一些錢顧知夏和楊誌安就很順利地搭上了牛車。


    雖然沒有馬車舒服,但好歹也不用走路了,這一次路上並沒有再發生什麽意外。


    顧知夏和楊誌安很順利地來到了縣裏,考慮到楊誌安是來考試,顧知夏並沒有去住客棧。


    而是花錢租了一間農家小院,院子邊上還有一片竹林,最適合楊誌安讀書。


    距離開考還有幾天,顧知夏也不吝嗇,天天買些補身體的食材,變著花樣做給楊誌安吃。


    不得不說,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這句話是十分正確的。


    這楊誌安本來就傾心自家娘子,這幾天吃著自家娘子準備的暖心又暖胃的愛心考生餐,心裏那愛的小火苗越燒越旺。


    那眼神黏-膩-得顧知夏都不忍直視,恨不得躲出去。


    不過,好在,沒過幾天楊誌安就要考試了。


    院試的地點就在縣衙內,為了院試,縣衙建有專門的一片考試號房。


    安陽縣的院試應試者有幾千,但是能夠錄取的卻區區隻有二百名,這麽恐怖的錄取概率,簡直就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這也就出現了,考生年紀分化嚴重的問題,院試的考場裏,最小的有8歲孩童,年紀最大的有六旬的白首老翁。


    這樣的情況不隻是在院試中,鄉試中也比比皆是。


    楊誌安倒是見怪不怪。


    顧知夏將他送到考場門口,楊誌安這會兒倒沒有磨蹭,畢竟這次機會難得。


    要參加院試就需要有戶籍所在地,村裏或者是城鎮居民和一名巨人聯合作保,才能參加。


    “麵白無須,身高……”聽著監考的衛兵高聲唱著自己的籍貫和身高,楊誌安有些囧。


    此刻,他有些慶幸娘子在門口看不到這些。


    因為檢查了考籃,之後便是脫了衣服檢查,雖說都是男人,但是還是挺難為情的。


    索幸直到這裏,並沒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楊誌安和其他考生一起,一個個被送進號房。


    號房是一個個的格子間,格子間很小,不足兩平米四周都有隔板,對內的是半拉的隔板,隔板後有一張小桌子,後麵放置了一把椅子。


    楊誌安一碰隔板,上麵還有一些濕潤,看樣子是前日剛剛衝刷過,不過好在很幹淨。


    楊誌安直接坐了下去,把考籃放在桌子上。


    叮叮叮,開考鈴聲響起,考官大喊:“落鎖!”


    楊誌安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真好,這次並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考院的大門被關了起來,然後就是副考官宣布規則。


    楊誌安的號房相對偏了一些,隻能聽到副考官和主考官的聲音,看不到考官們的相貌。


    隻能看到對麵的考生用袖子使勁的擦著桌麵。


    “開考!”


    隨著一聲令下,楊誌安就看著士兵們拿著考卷,一個個考生發過去。


    楊誌安有些緊張,也有些慶幸,真好,這次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看來娘說的是對的,娘子她還真是他的福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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