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知夏便起來了,先是到雞圈鴨圈去看了看,撿了蛋,給雞鴨喂了食,便去廚房做了早飯。


    等早飯煮好,擺上桌,顧知夏這才到房裏去叫楊誌安起床。


    楊張氏如往常一般起來,見早飯都已經做好了,心裏更加滿意,這三郎媳婦倒是勤快。


    但願她能一直這樣才好,想當年前頭那兩個兒媳婦剛開始也是這般勤快,可日子一久……


    哎,不說也罷。


    一家人坐下來吃早飯,顧知夏一邊給楊張氏夾菜,一邊道:“娘,一會兒吃完飯,我想到集市上去看一看,順便把蛇膽拿出去賣了,給相公買點藥迴來。”


    這蛇膽本來是該昨日就去賣的,可誰想到昨兒竟遇上山體滑坡,這才耽擱了。


    經過昨日的驚嚇,楊張氏和楊老頭是暫時不想出門了。


    楊誌安便道:“不如一會兒我陪娘子去吧,順便……”


    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顧知夏拒絕了,“不行,你身體還沒好全,不能出門。”


    楊張氏和楊老頭也道:“是啊,老三就聽你媳婦的,在家呆著,這集市也不是很遠,隔壁嬸子也去趕集,大不了托她多照看著點。”


    “不如我跟三弟妹一塊去吧。”


    正說著呢,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冒出來,楊張氏和楊老頭都嚇了一跳。


    轉頭看去,原來是楊二郎媳婦,她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


    這會兒,她滿臉笑意,看起來很是熱心,“爹娘,這集市我也正要去呢,不如我跟三弟妹一塊去吧,正好也有個伴。”


    “你……”楊張氏有些遲疑。


    這老二媳婦是什麽德性,她再清楚不過了,最是自私。


    這樣的人居然主動提出要陪老三媳婦去集市,楊張氏是真的很不放心,生怕這老二媳婦把老三媳婦賣了。


    “娘,你就放心吧,這集市我去過不少次,熟悉得很,不會丟的,保證把老三媳婦給你全須全尾的帶迴來。”


    楊二郎媳婦極力自薦,方才她可聽見了,這三郎媳婦要去賣蛇膽。


    那天張大夫可說了,這蛇膽可貴著呢,不止是蛇膽,蛇也貴,小小的一條就能賣上三兩銀子呢。


    聽說三弟妹抓了不少蛇,那可是一大筆銀子呢,她得跟著去看看,說不定還能分上一杯羹呢。


    說實話,昨晚上分了肉,還聽到那樣的話,顧知夏是不太想跟楊二郎媳婦一起的。


    可是她一個人出去楊誌安和她公公婆婆估計也不放心。


    這楊二郎媳婦雖說有不少毛病,人也討厭,可到底是熟人,也算有個伴。


    想到這兒,顧知夏便道:“爹娘,我就和二嫂一起去吧,你們就放心吧。”


    說著,顧知夏又看了楊誌安一言,道:“你就安心在家養著吧,我賣了蛇膽給你買了藥就迴來。”


    楊二郎媳婦也在一旁道:“爹娘,三弟,你們就放心吧,我保證照顧好三弟妹!”


    楊二郎媳婦這話說得信誓旦旦,其他三人卻不約而同地翻了一個白眼。


    就是有你照顧,我們才不放心呢。


    楊張氏和楊誌安將顧知夏送上牛車,楊張氏到底不信任楊二郎媳婦,還是托了同車的嬸子多照看一下顧知夏。


    說是小兒媳婦年輕,頭一迴出門,她不放心。


    楊張氏這話,倒惹得牛車上的人打趣,直說顧知夏命好,遇到了一個好婆婆。


    顧知夏從沒有與這些老大娘打交道的經驗,麵對她們的打趣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低下頭裝害羞。


    倒是旁邊的楊二郎媳婦聽了,一臉嫉妒,憑什麽同樣都是兒媳婦,她還是親的呢,她婆婆咋就不擔心她呢?


    不過嫉妒歸嫉妒,麵對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楊二郎媳婦還是能給幾個好臉的。


    牛車一到集市,楊二郎媳婦就告訴顧知夏,哪裏有賣米賣油,哪裏有賣肉買菜賣衣服的。


    當然,楊二郎媳婦著重向顧知夏說了藥鋪在哪裏。


    畢竟,這蛇膽作為藥材才珍貴呢。


    顧知夏知道楊二郎媳婦別有目的,但是她如此熱情地帶她逛集市,她倒不好丟開她了。


    隻能帶著她進了藥鋪,經過一番講價,顧知夏帶來的蛇和蛇膽一共賣了二十兩銀子,除了給楊誌安抓藥的錢,還剩下十五兩。


    見楊二郎媳婦帶著自己逛了這麽多地方也著實辛苦,顧知夏便給了楊二郎媳婦二兩銀子辛苦費,又買了些糖果點心讓楊二郎媳婦帶迴去給她兒子吃。


    楊二郎媳婦-方才是親眼看見顧知夏和藥鋪老板講價的,自然知道她賣了多少錢。


    卻沒想到自己巴結她半天,竟然才給了二兩銀子,再一想到昨晚那兩斤肉,楊二郎媳婦在心裏給顧知夏打上了小氣的標簽。


    但是,楊二郎媳婦對於這一趟出行還是很滿意的。


    雖說收獲少了點,可有總比沒有的好,這二兩銀子夠她幫自家兒子買身衣服的了,更別提那些糖果點心,要是換做婆婆才舍不得買給她兒子吃呢。


    這樣想著,楊二郎媳婦心裏舒服了不少,從藥鋪出來之後還帶著顧知夏去買了不少日常用的東西。


    在經過糖鋪的時候顧知夏停住了腳步,想起楊誌安每每喝完時那緊皺的眉頭,她走進了糖鋪。


    “老板,這糖怎麽賣啊?”


    糖鋪老板見有客人上門,十分熱情,“五兩銀子一斤,您要多少?”


    顧知夏聞言咋舌,“這麽貴啊?”


    買了一些生活用品,合著她手裏的銀子還不夠買三斤糖。


    那糖鋪老板聞言卻笑,“這白糖可是稀罕東西自然是貴些,不若您挑些飴糖,那個便宜。”


    顧知夏順著糖鋪老板手指的方向看去,所謂飴糖便是沒有經過提純的白糖。


    饒是如此,這飴糖也要一兩銀子一斤。


    顧知夏這下全是明白了,為什麽給兩斤肉都嫌她小氣的楊二郎媳婦,在接到她給的糖果點心的時候,就一直拿笑臉對著她熱情得不得了。


    她原以為是小孩子吃的糖果貴,沒想到,在這裏糖這種東西都貴。


    顧知夏咬了咬牙,“老板,給我來一斤白糖。”


    如此大手筆,看得楊二郎媳婦都目瞪口呆。


    她不禁有點同情楊誌安了,就算會讀書又怎麽樣,娶了這麽個不知道持家的媳婦,再大的家業遲早都得敗光了。


    買了糖就沒什麽要買的了,實際上也沒多少錢再買什麽了。


    妯娌兩個便打道迴家了,因著買東西耽擱了時間,來時的牛車已經走了。


    妯娌兩個隻能另外搭一輛牛車,這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不過好在車夫是楊二郎媳婦娘家的熟人也不用擔心出什麽事。


    顧知夏放下心來,可誰知道牛車才走到鎮上,在經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卻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驚叫一聲,停了下來,“楊家二嫂,前麵好像躺著個人,恐怕有麻煩,我們還是繞路吧。”


    楊二郎媳婦雖然平時性子強硬,但到底不過是個平常婦人,見那人身上血淋淋的,早就嚇得不行。


    聽了車夫的話連連點頭,“那就繞路吧。”


    然而,受過社會主義教育的顧知夏卻沒辦法見死不救,見車夫真要改道,她忙道:“等等。”


    顧知夏見一個年輕的青衣公子趴在地上,她看不到他的臉,隻見他朝他們那邊努力伸出手來,似乎在求救。


    顧知夏立馬跳下牛車,作為一個生活在和諧社會的人,她做不到看著人就這樣在她麵前死去而無動於衷。


    顧知夏動作太快,車夫想攔,可惜攔不住,隻能跟過去。


    楊二郎媳婦也下了牛車,在後麵喊,“三弟妹等等,萬一是壞人呢!”


    然而,顧知夏這會兒卻沒空理她,她見地上的人氣息越來越微弱,立馬將人翻過來。


    這一看,沒想到是個清俊幹淨,溫文爾雅的公子。


    “救……救……救我……”


    男子臉色慘白,唇色發紫,話都還未說出來呢,眼前一黑就暈厥了過去。


    車夫一看,頓時驚道:“楊三郎媳婦,這不是你家三郎的同窗嗎?”


    同窗?


    顧知夏疑惑,見她看過來,車夫想了想道:“前些日子我見過他倆在一塊,我聽你家三郎好像叫他裴什麽來著,對了,你家三郎還上過他家的馬車呢。”


    聽了車夫的話,顧知夏頓時想起楊誌安所說的話,原來這人就是疑似推楊誌安的兇手啊。


    雖然對這人沒有好感,但見他傷成這樣,顧知夏還是隨手給他上了藥。


    這藥是她方才在藥鋪買的,都是些常備傷藥,原本是買來放在家裏以防萬一的。


    現在倒是便宜這家夥了。


    等顧知夏給那姓裴的學子上了藥,楊二郎媳婦立即道:“三郎媳婦,咱們現在該怎麽辦呐。”


    按照楊二郎媳婦的說法,他們現在應該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才是。


    可是她也是頭一迴遇上這樣的事,這三弟妹已經管上閑事了,也不能扔下這人,可也不能帶迴去啊。


    楊二郎媳婦是徹底沒辦法了。


    顧知夏道:“報官吧,把他送到官府去。”


    “啊?”楊二郎媳婦既驚訝又不解,這救了人不是應該送醫館嗎?


    怎麽還給送官府去了?


    顧知夏卻沒有過多解釋,隻道:“我現在懷疑這人故意傷害我的丈夫,理應送官才是。”


    楊二郎媳婦聞言更加驚訝了,這個人傷害三郎?


    莫不是三郎前些日子那傷就是他弄的?


    那三弟妹還救他幹啥啊,要她說就應該把他丟在這裏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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