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如果韓浮生……站出來反咬一口郭天,向上麵舉報的話。


    那麽鍾山調查起這件案子來,就有充足的理由借口了啊!


    心裏做著這些打算,任間來到了韓大山的水泥製品廠那幢兩層的小辦公樓前。


    遠遠的可以看到占地麵積很大的水泥製品廠西端,工人們正在熱火朝天的幹著手底下的活。


    任間看到了父親的背影,憨厚老實的農家漢子,揮著鐵鍬奮力的往攪拌機裏扔著沙子……


    該去開店了啊,不能讓老爹再幹這種活了,任間心頭泛起是個人就會有的孝順心態。


    在韓大山的辦公室裏,任間毫不避忌的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韓大山,希望他能夠說服兒子,


    去舉報郭天仗著家裏有錢有勢,實施犯罪嫁禍於人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韓大山答應的非常爽快,立刻把兒子韓浮生給叫來,把事情說了一遍,而韓浮生竟然也很痛快的點頭答應:


    “舉報,舉報,一定要舉報!搞死狗東西郭天!”


    倒是沒讓任間費多大力氣,也不用搬出土地神這尊大神來施壓,三個人就在辦公室內嘀嘀咕咕的把事情給商量妥當了。


    原來,半個月前任間帶著警察找韓浮生的事,韓浮生過後告訴了郭天。


    郭天當時氣極,罵韓浮生死瘸子沒出息沒膽識,就這麽讓任間給嚇唬住了,還把朋友都給出賣了。


    韓浮生不滿的頂了幾句,郭天竟然出手給了韓浮生幾個巴掌……


    韓浮生是個慫貨,自然不敢還手,迴來告知了父親。


    韓大山一聽瘸兒子挨了打,心裏自然不好受,可他的水泥製品廠和郭海剛的建築公司有生意上的來往,


    也不好就因為這點事激化矛盾,但是不能就這麽毫無聲息的咽下這口氣啊。


    所以韓大山找上門和郭海剛理論幾句,心想著把話說開了,


    讓郭天道個歉也就算了,至於你們家孩子和俺們村的年輕人有啥矛盾,我不攙和。


    可郭海剛根本沒拿他韓大山的話當迴事,敷衍了幾句之後就扯到韓大山廠裏生產的水泥板空心磚太貴,


    迴頭半年結算的時候要按照目前的行情價來結帳……


    郭海剛自然有他牛氣的道理,顧客就是上帝,而他的海港建築公司,絕對是韓大山最大的客戶。


    韓大山那個氣啊,哪兒有這麽幹的?


    這不是明擺著坑人嗎?


    這個世界上的人,就是這麽的奇怪,一物降一物,韓大山當初也是有名的混混,可遇到郭海剛這種人,他還真就有點兒慫,


    一來是因為廠子的利益,二來……人家有後台啊,小舅子是滏頭鎮派出所的所長,咱能招惹得起嗎?


    吃了悶虧的韓大山氣得不行,一時間也沒別的辦法咋地郭海剛。


    今天一聽任間提出了這件事,韓大山立馬點頭應了下來,他喵的,老子大不了不掙你們公司的錢,再出去跑客戶!


    這事要是真成了,不僅是讓郭海剛的兒子蹲監獄,恐怕他那小舅子也當不成派出所所長了。


    解氣!解氣!


    韓大山當然相信任間,人家任間那可是土地神的人啊!


    神要是想拾掇誰,那誰還不得倒黴嗎?


    況且,這可是個與任間以及土地神拉近關係的絕好機會,不能錯過!


    於是,一個正義的陰謀,就這樣出現了。


    韓浮生到花鄉派出所舉報,鍾山知道後又找了吳峰,並且將情況專報縣局;


    吳峰向滏新區公安分局匯報,與此同時,縣局和公安分局的人找到了市局……


    事有巧合,小小的陰謀詭計,卻能在適當的時候成為擁有支點的杠杆。


    所以暗流洶湧的詭異平靜,被突然殺出來的韓二瘸子給打亂了。


    市局成立了專案組,徹查曹川和張浩盜竊搶劫一案……


    不知道在這個雜亂紛繁的世界上,到底存在著生過多少與“蝴蝶效應”這種推理相似的事情。


    可以肯定的是,任間這隻有了點兒土地神能力的土螃蟹,從渠溝裏爬上來揮動著他的兩個小鉗子撓了撓花鄉和滏頭鎮的幾個人物,


    在滏新區公安分局乃至滏河市公安局都引起連鎖震蕩的時候,作為始作俑者的他,卻連什麽叫蝴蝶效應都不知道。


    兩天後,任間接到了鍾誌軍的電話,說是剛川和張浩的事,已經基本上調查清楚了,過兩天就能放人。


    鍾誌軍有個同學就在市局,這點消息還是能提前透露出來的。


    任間咧著嘴嘿嘿樂了起來。


    他喵的,小爺這個土地神還真不是吃幹飯的啊!


    嗯,等迴頭曹川和張浩迴來之後,得把倆人給勸住了,千萬別一時衝動去找到郭天,給這孫子鬆鬆筋骨,那是犯罪,不好。


    當然了,不是不報複,而是得從長計議。


    反正全鄉幾萬人,隻要有人死了自己就能知道,嗯,利用鬼魂去禍害郭天一家子,


    讓他們知道,做了虧心事,就得遭報應,


    不然的話,豈不是真要讓這禍害活千年啦?


    坐著飛機跳迪斯科,還把他們美上天啦!


    不過話又說迴來,郭天的舅舅如果真的被拿下的話,先打他一頓解解氣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任間心情大好,嘴裏不由得哼唱起來:


    人說天上好,神仙樂逍遙,成功地背後淚多少……


    哼著歌曲,任間從屋子裏出來,打算先去告訴曹川和張浩的家人,就這兩天,倆人就能迴家了。


    “哥,啥事把你樂成這樣?”院內的葡萄架下,任柔月正在擇菜,笑著問道。


    “好事唄。”任間樂嗬嗬的往西牆根兒走去,一邊說道:


    “中午買幾瓶啤酒,弄倆好菜啊,我先去曹川和張浩家一趟。”


    “知道了。”任柔月笑著答應,又說道:“他們倆沒事了?”


    “嗯,這兩天就能迴來!”


    任間騎上自行車,興衝衝出了院門。


    對於曹川和張浩兩家人來說,這確實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尤其是在這種失望到近乎絕望的時候,突然事情出現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讓他們有種做夢的感覺,難以置信。


    兩位父親都是連連開口留任間在家裏吃午飯喝頓酒,兩位母親更是說土地神顯靈,希望任間能代表他們向土地神表示誠摯的感激……


    樂嗬嗬的從兩家報信出來後,任間的手機響了起來,找了個牆根陰影的地方停下,任間看了下來電顯示,竟然是姚出順。


    “喂,古爺啊。”


    “任間,跟你商量個事,你手裏那塊玉賣不賣?鄭榮華說如果是真的,願意出一百八十萬……”


    “不賣!”任間很幹脆利落的拒絕,咱是土地神,土地神吃飯的家夥什怎麽能賣掉?


    一千八百萬也不賣!


    不過今日心情大好,所以不怎麽生氣與姚出順對本土錄的糾纏。


    又想到家裏那個木盒子,任間便笑著說道:


    “古爺,我手頭有一個木頭盒子,嗯,應該是有些年代的東西了,迴頭拿給您看看……


    啊,那塊玉啊,咱以後就別提這個了行不,多少錢都不賣的。”


    “這樣啊,好吧,可惜了……”


    “古爺,抽空喝兩杯?”


    “好啊,你在哪?”


    “啊,今天不行……迴頭我去找您。”任間急忙說道,心想這位古爺還真經不住客套話啊。


    掛掉電話,任間卻是被幾句客套話引了酒興,一琢磨還真想喝酒高興高興了,


    迴到家裏和老爹喝酒沒啥意思,倒不如找哥們喝頓酒。


    於是他撥通了鍾誌軍的電話,問他中午忙不忙,不忙的話到滏頭鎮上的“天外天酒店”吃頓飯。


    鍾誌軍說行啊,正琢磨著宰你這個富豪一頓呢。


    趕上今天因為曹川和張浩的事,倆人心情都好,所以一拍即合。


    鍾誌軍讓任間先過去,自己這就坐公交車往迴趕。


    和鍾誌軍說好之後,任間又給周強打了個電話,想讓他也迴來一起喝頓酒,有些日子哥幾個沒好好在一起喝酒了。


    結果手機占線,沒打通,任間心想這做買賣的人就是忙,我這個手機咋一天到晚都沒人打呢?


    騎著自行車迴到家告知了一聲中午不迴來吃飯了,然後就往滏頭鎮上趕去。


    沒一會兒周強打來了電話,樂嗬嗬的打趣說你小子請客也不通知我一聲是吧,剛才誌軍打電話過來都說了……


    任間哭笑不得:“老子給你打電話結果占線,感情是他喵的鍾誌軍借花獻佛去了。”


    倆人玩笑幾句,周強說一會兒他也過去,便掛斷了電話。


    “天外天大酒店”在滏頭鎮南邊,緊挨著107國道,是滏頭鎮最好的飯店,


    當然,比不得市裏,這種飯店要是在市裏的話,充其量也就能排上個中檔吧。


    任間騎著自行車到了酒店門口之後,就把自行車靠在了酒店的牆根下,尋思著迴頭買輛新的自行車,


    哦不,買輛摩托車開著玩,這輛自行車實在是破舊不堪,上不了台麵啊!


    正琢磨著呢,一名穿著紅襯衣黑褲子的男服務生在門口喊道:“喂,別把你自行車靠那,幹嘛呢?”


    “吃飯!”任間笑嗬嗬的招了招手,說道:


    “我這自行車沒撐子了,這不,得找牆根靠著……”


    服務生到也沒小瞧任間,聽他這麽一說反倒樂嗬起來,笑道:


    “我說哥哥,你往最邊上靠靠,在正窗下麵太打眼了啊!”


    “得,說的也是。”任間笑著點頭,把自行車靠在了最北邊的牆角處,這才往門口走去。


    大概是還沒到晌午的時候,飯店也不忙,那服務生悠閑的站在門口,笑著閑聊道:“幾位啊?”


    “三位,唔,一會兒那倆人就來。”任間答著話往門口走去。


    忽覺得一股無比舒適的清流在腦海中流過,這次並非像以往那般舒適的感覺轉瞬即逝,


    而是像一汪清水般,不急不緩的在腦海中蕩漾著,充斥著,美的任間忍不住長長的舒了口氣。


    手心裏一陣顫抖,任間急忙轉身背對著酒店大門,右手抬起,本土錄已然在手。


    原來,曹川的母親和張浩的母親,拎著籃子跪拜在了新建而成的土地廟中,供桌上已經擺滿了一碗碗的供肉、水果,


    香爐中插上了幾根粗大的香,燭台上也點燃了粗大的紅色蠟燭……


    唔,舒服!舒服!


    任間越的舒適,這種感覺簡直太美妙了。


    本土錄上的畫麵突然消失不見,不待任間詫異呢,隻見本土錄上一陣紅芒閃過,白淨光滑的本土錄上顯示出了幾行清晰的朱紅色字體:


    任間


    生肖:豬


    花鄉雙河村人


    現年二十一歲


    職位:滏河城隍下屬功曹


    掌慈縣屬地大小事務,巡查各鄉土地職守。


    任間愣住了:“升,升,升……官兒啦?”


    抬頭看天,陽光刺眼,任間竟然想到了一兒時的歌曲:


    “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小鳥說早早早……以後的生活天天哈哈笑……”


    ……


    時間還早,天外天酒店一樓的餐廳裏有些冷清,幾名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圍坐在角落處的一張圓桌旁,嘻嘻哈哈的打著趣。


    兩名男服務生大概是有心去參與一下,結果走到跟前兒沒說兩句呢,就被一位看起來像是飯店頭目的大姐給轟向一邊。


    任間坐在靠窗邊一張四人座的桌子旁,低頭一口口輕嚐著茶水。


    時不時抬頭向窗外看看,隻見毒辣的日頭下,光線有些刺眼,公路上車去車往,行人匆匆。


    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十點半,唔,天還早著呢……


    本想著打個電話過去催促一下鍾誌軍和周強,想了想還是放下。


    如今早已不是當年十七八歲的時候,夥伴們各個兒整天遊手好閑,一人吃飽全家不饑。


    二十多歲了啊!


    都長大了,心態也成熟多了,不知不覺中每個人都給自己心頭添加了一些責任一些壓力。


    掏出白淨的玉石本土錄,任間捧在手上微笑著重覽上麵的信息。


    他絲毫不擔心被人看見,反正誰也不知道這玩意是啥,估摸著即便是有人看到了,也會當作是一件普通的玩物罷了。


    表麵上看似平靜的任間,其實內心裏一直都在激蕩著,有點兒像是中了五百萬大獎後,卻刻意的保持平靜生怕被人看出端倪的意思。


    自從轉正成了名副其實的土地神後,任間就多次想到過,將來的那位頂頭上司功曹大人來巡查,自己該如何去交代一些事情?


    畢竟他不是行家啊,掛著土地神的名頭,卻不知道該怎樣當這個土地神;


    還有,上一任土地神他老人家掛了,功曹大人會不會遷怒到俺的頭上……


    反正是偶爾想起這些疑惑,任間就有點兒惴惴不安,畢竟神,和人不同,


    天曉得神仙的脾氣是啥樣,喜好有哪些,神仙的人品又如何?


    倘若沒有這些擔心,沒人敢保證過慣了窮日子的任間會不會真就把這塊玉石本土錄給賣掉換錢。


    如今自己竟然升任功曹,豈不是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


    唔,不不,自己不是土地神了,而是功曹大人啊!


    嗯,掌管著全縣各鄉土地神,也就是說,在慈縣的範圍內,俺任間可以衝著每一個鄉的土地神指手劃腳,吆五喝六……


    他喵的,辛莊鄉那個土地神就不怎麽盡職盡責,上次老子找它的時候,他就沒在!


    比小爺做土地神的時候還不務正業。


    這就好像是開門市做買賣,你不守攤怎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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