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雙手此時就像是兩把堅固無比的鐵鉗,以超乎常人想象的力度緊緊地抓住那粗糙卻又不失細膩的砂石,仿佛隻要稍一放鬆,自己就會被那潭底的暗流卷走。


    接著,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仿佛要將所有的力量匯聚於雙臂之上,向著潭邊開始奮力地爬去。


    潭底的砂石細膩得如同絲綢劃過肌膚,卻又堅硬得如同鋼鐵,這種強烈的反差,與他腿部突然抽筋的狀況,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盡管摩擦力相對來說比較大,給予了他一定程度的助力,讓他不至於完全陷入絕望之中,但那聰聰的雙腿抽筋得卻是如此厲害,那種鑽心的疼痛仿佛一把鋒利的刀子,


    正在無情地將他的肌肉一寸寸地撕裂開來,讓他幾乎陷入了一種無法動彈的境地,隻能依靠著雙手那頑強不屈的力量,一點一點、艱難地向前爬行著。


    每一次的動作,都仿佛是在與死神賽跑,每一滴汗水,都飽含著他對生存的渴望和對困境的不屈抗爭。


    時間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在這一刻竟變得異乎尋常地緩慢起來,每一分、每一秒都宛如一年之久。


    聰聰全然不知自己究竟攀爬了多長時間,腦海中隻有一種感受,那就是自己體內的力氣正在悄無聲息地一點點被耗盡,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不斷地抽取著他的力量。


    他那原本稚嫩的雙手,此刻已被粗糙的粗糙的砂石摩擦得血肉模糊,鮮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可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絲毫想要停下爬行腳步的念頭,因為停下便意味著死亡。


    生的希望與執著支撐著他拚盡全力,繼續向前爬行。


    終於,在那無盡的黑暗與疲憊之後,聰聰的眼前出現了一抹若有若無的模糊綠色,那清晰而又陌生的顏色,正是潭邊那搖曳的水草。


    刹那間,他的心中湧起一陣難以抑製的狂喜,就好像在茫茫黑夜中,突然看到了一盞明亮的燈塔,看到了生的希望之光在前方閃爍。


    他拚盡了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猶如離弦之箭般猛地向前一撲,雙手如鐵鉗般緊緊地抓住了那柔弱的水草。


    借助著水草給予的拉力,聰聰開始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沉重的身體拖向岸邊,每拖動一寸都仿佛要耗費掉他全部的精力。


    盡管他的雙腿,依然不受控製地抽筋得厲害,每一次抽動都像是在撕裂著他的肌肉,但此時的他已經完全顧不上這些了。


    他不顧一切地一個勁地向前拽著那救命的水草,眼中隻有一個堅定的目標,那就是要將自己從那可怕的死亡深淵中,硬生生地拉出來,絕不迴頭。


    經過一番艱難的掙紮與努力,終於,聰聰那沾滿泥水的頭部緩緩地露出了水麵,那一瞬間,他仿佛掙脫了束縛已久的枷鎖,產生了擺脫死亡的一絲釋然。


    由於大腦長時間缺氧和靈力耗盡的緣故,聰聰剛爬到岸邊,便昏了過去。


    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他似乎進了閻王殿,見到了高高在上威嚴無雙的閻王。


    閻王麵無表情地對地吼道,“小家夥,快走吧,這不是你待的地方!”


    聰聰猛然驚醒,他睜開眼睛,但見一碧如洗的天空上,有幾隻蒼狗在悠悠慢步。


    “我還活著嗎?”既像是問大地也像是問他自己。


    他貪婪地大口大口地唿吸著新鮮的空氣,就像一個在沙漠中瀕臨絕境的旅人,突然找到了水源,恨不得將所有的空氣,都拚命地吸進早已缺氧的肺裏,以此來證明自己還活著,還能夠繼續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與溫暖。


    看著周圍的世界,一切都變得如此清晰而美好。


    他感到自己的心髒在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跳出胸膛一般。


    真的活著,活著的感覺真好!


    他慢慢地轉過頭,看著自己已經血肉模糊的雙手,心中湧起一陣後怕。


    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奮力自救,他可能真的已經葬身在這個潭中了。


    他沒有急於坐起來,而是躺在河岸邊,盡情地享受著日光的沐浴,河風的撫摸。


    過了好一會兒,聰聰才緩過神來。他慢慢地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走迴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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