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罪魁禍首!”


    阿娜沁惱羞成怒,一邊擔心阿耶曲一邊憤怒陳國顏麵的丟失,眼前這些人都成了她眼裏的敵人。


    堂堂王子屈尊來參加一個孩童的生辰宴,並在其中被人毒害,此消息一出陳國便是笑話。


    “公主……”


    “我不聽。”她想到哥哥說要冷靜,也很想讓自己靜下來。可越是告誡自己淡定,便越是無法從容。


    “公主,你冷靜!”明若華一聲嗬斥,讓原本情緒激動的阿娜沁不由震了震。


    也不過是片刻,阿娜沁不悅道,“你算什麽東西,也吼我,我哥哥來參加你們的宴會是給了你們麵子,如今我哥哥昏迷不醒,你還不去找大夫!”


    “若華沒有說不去,阿娜沁你怎麽了!”令元意識到,阿娜沁情況不對勁,就算是要惱火,也不至於雙目這般赤紅,就連手指甲也成了暗黑色。


    她麵上有詭異的顏色變化,泛著熒光。


    明若華意識到,阿娜沁也中毒了,隻不過阿耶曲的不一樣,她上前一把點住阿娜沁的穴位,把脈一看,“她經絡很亂,有走火入魔的征兆。”


    “走火入魔不是在練功時候才會發生的嗎?”令元縱然自己對修煉武術這種事情興趣算不得多大,可也聽傅安說過。


    說曹操,曹操便到。


    傅安竟然走了進來,甚至還解釋:“也不一定是練功,若是氣血攻心之下,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也容易走火入魔。”


    “你來的正好,趕快給阿娜沁公主,調整下氣息。”


    明若華之前元氣大傷,沒有那麽多的真氣來幫阿娜沁調整經絡,好在傅安來了,這簡直就是及時雨。


    “我來晚了。”傅安內疚。


    “現在也不遲,你再囉嗦,便晚了。”明若華目光看向阿娜沁,傅安連忙開始行動。


    令元許久不見傅安,上迴兩人鬥嘴了,有仔細一想有二十多天不見,這是她最久不見傅安的時間。


    每日裏兩人都在跟宮內,硬生生的便就是碰不見。


    不是傅安不去找她,是令元在避著。如今在這乍然相遇,她心裏百感交集,礙於還有跟更加要緊的事,便把自己的那點兒女情長給收了迴來。


    傅安在屋內給阿娜沁運功調整經絡,明若華正準備去找人,卻又放不下阿娜沁的事,也不確定府內如今情況。


    正焦頭爛額,外麵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不是南景臣,又是誰。


    明若華上前,“夫君,為何有人會知道,阿耶曲王子的事?”


    “陡然有人送來紙條,每個賓客都有,大家都慌了,我隻好讓大家各自迴去。”南景臣說的輕巧,當時也是耗費了一番說辭。


    “夫君,人都走了,豈不是下毒之人也會走掉?”明若華緊張不已,不明為何他做出這樣的決定。


    南景臣悠悠蹙眉:“當時我仔細觀察了在場所有人,都麵露震驚,應該不是在場之人,亦或者說下藥之人已然離開,扣留大家隻會讓眾人人心惶惶,何況是太子讓大家離開……”


    “原來如此。”明若華還以為衛書洛不會出現在眾人前。


    今日之事,牽扯的人太多了。


    明若華隻覺頭疼欲裂,“那太子呢?”


    “太子也迴去了,此事要跟皇帝匯報,他親自去把事情稟報。”南景臣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原本的歡喜事,如今竟然成了災。


    世間之事,當真是訊息萬變。南景臣心中已然想好,那便是不管如何都要護住家人的安全,整個宣王府不能有任何動蕩。


    那,首先阿耶曲便必須活下來。


    沒等明若華說話,南景臣便問:“王子情況如何?”


    “我需要親自去請紫韻前輩。”


    “我去吧!你在府內。”南景臣攔住她,神色凝重麵色冷峻的道,他眸光裏透著擔憂,仿佛她隻要離開,便會有危險似的。


    明若華看了一眼身後,兩個病號都在府內,讓南景臣來看管怕是也不妥,再者令元公主還在這裏,她留下來的確是比南景臣留下跟合適。


    “早去早迴,紫韻前輩和陳國的糾葛你也是知道的,怕是這一番去,多少會有些麻煩。”明若華小心叮囑。


    南景臣倒是不這麽認為:“前輩在人命麵前不會置之不理,就算是不想管陳國的事,也不會看著你我置身這沼澤之中。”


    當局者迷,明若華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過於狹隘。


    是啊,紫韻前輩不會,看著她和南景臣置之不理,她鬆了一口氣,點頭:“早去早迴。”


    南景臣轉身離去,一陣風似的,消失在眼前。


    屋內靜謐,仿一根針掉落都能聽得真切,令元探頭看著屋內,隻見傅安一頭的汗,正在給阿娜沁運功。


    “今日之事,很像是有人謀劃的。可王子和公主這才來我國,也沒有人知道他們會來你府內,到底為何會如此?”令元百思不得其解。


    “是啊,這速度也太快了。”


    要謀劃要運作得天衣無縫,這絕非是一般人的手筆。


    明彩附耳,明若華得知段玉春求見,便對令元道:“公主,我去去就來。”


    令元公主麵色擔憂的道:“不會是又有什麽事了吧,我可經受不起這麽多的事了。你可別嚇我。”


    她不由重重歎氣。


    明若華反手握住她的柔荑:“別擔心,不會再壞了。”


    “小樂樂……”令元擔心的是孩子。


    “明一在照看著,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公主放心。”明若華心間感激,如今這個時候了,她還能記掛著小樂樂。


    令元這才鬆了一口氣,“那你去吧。”


    段玉春的事情,明若華不方便和外人說,她見傅安還在運功,阿耶曲如今也昏迷著,有家丁有侍衛有令元在這,她才能暫且脫身。


    在書房內,段玉春已然卸妝,之前來府內唱曲,得知了這些事故:“少主,屬下是否要去調查今日來賓?”


    “自是要查清楚,今日之事,事關重大,一定要弄清楚到底是誰下藥!”


    “其實,屬下瞧見了一個道士模樣之人,隻不過不敢確定。”段玉春當時在台上,之所以確定那人是道士,是無意中在台上瞧見那人穿著道士靴。


    “道士?”


    明若華眼睛轉悠,試圖迴想是否記憶裏有這樣一號人,冥思苦想好一會也不得線索,越是沒有線索,便越是有貓膩。


    她自認為自己記憶不錯。


    雖算不得是過目不忘,可一道士前來,必然會引起她的主意。


    “重點去查一下那道士。”明若華命令道。


    段玉春應下,隨後還道:“是否要我把小世子帶走?”這裏他覺得不是很安全。


    明若華搖頭,“且放心,孩子在府內還算是安全。若是有人在這傷害我兒子,那我這個做娘的,就算是追去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


    小樂樂是她的軟肋,也是她最不能被觸碰的逆鱗,誰動她便傷,當然她也不會讓那人好過。


    事情交代妥帖後,明若華迴到了西院。


    傅安正好已然給阿娜沁調理氣息完畢,令元親自遞過去一杯茶盞過去:“這裏是人參茶。補補元氣吧。”


    傅安感動。


    許久不曾有這待遇。


    他接過一口氣便咕咚咕咚喝完,“多謝公主。”


    明若華聽傅安聲音穩重,麵色也平和,確定阿娜沁應該無恙,依舊還是不放心的問了一句:“阿娜沁公主情況如何?”


    “沒有大礙,隻是有人給她吃了興奮劑以及一種可以引發人憤怒的藥材,混合之下,會讓人格外激動,如強行壓製則會讓經絡錯亂走火入魔,甚至還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瘋癲。”傅安對氣息的調整,以及練功時的身體脈絡走向很熟悉。


    這才說的頭頭是道。


    令元再次對傅安刮目相看,“你還懂得醫理?”


    “恰好知道一點。”傅安不好意思的臉紅了,令元已許久不這樣誇他。


    明若華見他們兩人相處似乎有些不自在,現如今情況也不允許她八卦,“好在沒事,多虧了你了。”


    “不礙事。能幫忙我也很高興,隻是何人會用這種齷蹉手段?讓王子中毒讓公主發瘋,實在是太混賬了!”傅安難得的惱火,此刻已然是憤怒得很。


    令元有驚弓之鳥之狀,後怕道:“你該不會是也中毒了吧,若華你給他看看!”


    這症狀,就跟之前阿娜沁有異曲同工。


    她隻一想,便後怕。


    “他就是熱血,不礙事的。你以為那藥不貴啊?怎會到處用,何況他當時不在場。”明若華隻覺令元有些過於小題大做了。


    真心在意一人,便會如此,總是不由自主便為對方擔憂。


    令元後怕的送了一口氣,一隻手拍著胸口:“今日我這心就跟蕩秋千似的,上上下下的不安寧……”


    明若華眼皮直跳,如今王子和公主都還在昏迷之中,著實令人揪心。


    禦書房內,龍涎香飄在屋內的每一個角落,皇帝麵色鐵青,直直的看著前方:“豈有此理,何人如此大膽!”


    “父皇息怒,兒臣一定把事情調查清楚。”


    “調查是必然的,讓陳國王子和公主好起來才是關鍵,今年我國不能戰亂!”龍椅上之人,一隻手捏著眉心,滿臉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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