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伊斯坦布爾,天氣格外宜人。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那窗簾縫隙,輕輕灑落在那張寬大柔軟得如同雲朵般的大床上時,阿雷·斯特悠悠轉醒。


    在奢華至極、連他的言辭都難以描繪其萬一的寢室中,在阿雷·斯特輕輕睜開雙眼,慵懶的搖響床頭的金鈴後,一群訓練有素的仆人們便如流水般魚貫而入。


    有條不紊地開始為他提供無微不至的服務。有的端來了盛滿溫水的金盆,小心翼翼地伺候阿雷·斯特洗漱;有的則打開衣櫃,取出一件件華麗的衣袍,恭敬地幫他穿戴整齊。


    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阿雷·斯特移步至餐廳,一張擺滿各種美食佳肴的長桌映入眼簾。


    新鮮的水果切片擺放成精美的圖案,散發著誘人的果香;


    烤得恰到好處的麵包金黃酥脆,香氣四溢;


    還有一杯香濃的牛奶和一杯美味的果汁,熱氣騰騰。這頓既健康又美味的早餐,讓阿雷·斯特的味蕾得到了極大滿足,也為即將開啟的美好一天注入了滿滿的活力。


    用過早餐,阿雷·斯特留戀於托普卡珀宮中。


    這座宏偉壯麗的宮殿仿佛一個巨大的寶庫,處處隱藏著驚喜。


    無論是金碧輝煌的大廳,還是清幽寧靜的花園小徑,亦或是古色古香的書房角落,都在今日留下阿雷·斯特的足跡。


    而每一處絕美的風景,都像是一幅精心繪製的畫卷,將阿雷·斯特的身影映照其中。


    直到阿雷·斯特緩緩穿過一條悠長的走廊,最終來到了那座他每日“上班”的偏殿。


    踏入殿門的瞬間,一股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那些陳列在此的珍貴文物和古老器具,靜靜地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阿雷·斯特凝視著它們,思緒漸漸飄遠,心中默默期盼著下次何時才能夠再次迴到這裏。


    時間的流逝總是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打個招唿。


    轉眼間就到了計劃中離開伊斯坦布爾,前往安卡拉的日子了,現在已經是1918年的6月12日了。


    帝國的東線戰場依舊捷報連連,可是美索不達米亞和巴勒斯坦依舊是進展緩慢,甚至還丟失了部分控製區。


    而且德國在巴爾幹半島的軍隊已經基本上全部調至西線戰場了,一旦有什麽變動,保加利亞投降的日子提前了,那麽伊斯坦布爾將不再是安全的地方。


    當伊斯坦布爾不在安全時逃跑和在伊斯坦布爾安全是因為前線勝利為保障軍隊後勤而將政府遷往陪都,這丟失的名聲與威望,可謂天差地別啊!


    在準備了接近3個月的時間後,他們已經準備完畢,所以阿雷·斯特要走了,要離開了,離開伴隨著的隻有不舍。


    在一戰結束之前,在收複巴爾幹半島之前,伊斯坦布爾都不再適合作為帝國的首都,所以阿雷·斯特什麽時候迴來,還能不能迴來,一切都是未知的。


    “咚咚咚!”一陣富有節奏感的敲門聲突然在偏殿的門框處響起,聲音清脆而響亮,仿佛要將這沉寂打破。


    阿雷·斯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過去,朝著門口望去。隻見一隊身著整齊軍裝、英姿颯爽的士兵正站在那裏,身姿挺拔,麵容嚴肅,透露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嚴。


    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名隊長,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前來,臉上帶著恭敬的神情向阿雷·斯特詢問道:“陛下,請問這裏我們應該如何收拾?”


    聽到士兵隊長的話,阿雷·斯特緩緩轉過頭,再次凝視著這個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


    這裏的一桌一椅,都承載著他的迴憶。然而此刻,他卻不得不與它們告別。


    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有不舍,也有無奈。


    最終,阿雷·斯特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去,對著那位士兵隊長說道:“那些不太重要的物品,就全部在城外找一處隱秘地埋藏吧。


    至於比較重要的那部分物品,則全部仔細地打包好,帶走。”說完這些話後,阿雷·斯特不再停留,毅然地轉身離去。


    每一次離開一個熟悉的地方,都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情緒在心底盤旋纏繞。


    這種感覺如同潮水一般湧上心頭,讓人無法抗拒。


    就如同當初第一次離開他的家鄉那般,那時的阿雷·斯特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憧憬,毅然決然地離開了那個毫不起眼的小村莊。


    那片生養他的土地。


    後來,命運的齒輪讓阿雷·斯特來到了伊茲密爾那座繁華的城市。


    然而,由於缺乏足夠的社會地位和背景,阿雷·斯特在這裏遭受了權貴們無情的欺壓與逼迫。


    麵對上層人物手中強大的權力,即便他有一堆·······,可是麵對沒有崩壞的社會,沒有足夠的實力也隻得向現實低頭。畢竟,槍杆子裏才能出政權!


    於是,阿雷·斯特帶著滿心的不甘與無奈,被迫背井離鄉,踏上了前往遙遠異國他鄉的征程。


    在倫敦的那些年裏,阿雷·斯特曆經千辛萬苦,默默耕耘、苦心經營。


    三年之後,終於憑借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成功地利用軍隊架空了政府與皇帝。


    於是阿雷·斯特滿懷信心地迴國之時,賣掉了那座位於泰晤士河畔的小樓。它見證過阿雷·斯特的奮鬥與拚搏,如今卻已是物是人非。


    迴顧往昔,每一次的離開或是留下,看似都出於阿雷·斯特個人的抉擇。


    無論是為了追求更好的生活還是迫於無奈的逃離,背後的原因或許各不相同。


    但每當麵臨這種選擇時,內心深處那份複雜的心情卻總是如出一轍。


    他似乎一直在抗拒著這種飄忽不定的日子,渴望能夠早日安定下來。對於一個男人而言,穩定無疑是事業發展的基石所在。


    而此刻,他又即將再次啟程,離開剛剛熟悉不久的伊斯坦布爾,奔赴一座僅僅聽聞其名的陌生城市——安卡拉。


    或許,這便是人生的無奈吧。我們總是在不斷地向前邁進,不停地與過去揮手道別。


    阿雷·斯特獨自一人站在陽台上,眺望著遠方,試圖讓他的心靈得到洗禮。


    “陛下!”伴隨著這聲輕柔的唿喊,隻見那交通部部長艾哈邁德·阿裏·杜邁著輕悄悄的步子出現在了阿雷·斯特的身後。


    阿雷·斯特緩緩轉過身來,平靜地注視著這位交通部部長艾哈邁德·阿裏·杜。


    他身著一襲華麗的官服,上麵繡滿了精美的花紋,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已經準備妥當了嗎?”阿雷·斯特微微眯起雙眼,聲音低沉卻透著一抹沉重。


    聽到阿雷·斯特的問話,交通部部長艾哈邁德·阿裏·杜連忙輕輕地頷首示意,態度恭謙至極,恭敬道:“迴稟陛下,臣下已將一切事宜籌備完畢。


    午時一到,即可啟程。隻是不知陛下是否另有其他重要安排需要臣下去操辦?”說罷,他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阿雷·斯特的表情,似乎想要從阿雷·斯特的神色變化中捕捉到一絲端倪。


    阿雷·斯特轉身看著那平靜的水麵,好似在說準備好了就不要再起波瀾:“就這樣吧,你下去吧。”


    交通部部長艾哈邁德·阿裏·杜聽出了阿雷·斯特此時心情不佳,見沒有其他安排便恭敬道:“陛下,臣下告退。”


    然後默默離開了陽台,獨留阿雷·斯特於陽台之上,眺望著山水,倒映著阿雷·斯特的心情。


    微風徐徐,水麵蕩起漣漪。


    “陛下。”聽見唿喚,阿雷·斯特知道我該離開這陽台了,不知道下次再在這裏欣賞風景,又是什麽時候了。


    阿雷·斯特迴頭看去是果然廚娘在唿喚他,不知不覺間午時已經到了,阿雷·斯特輕輕吐聲:“走吧!”


    阿雷·斯特便抬腿向餐廳去享用在托普卡珀宮,伊斯坦布爾的今年最後一次午餐。


    廚娘跟隨在阿雷·斯特的身後,好似怕阿雷·斯特將她遺漏。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於天空之上,那璀璨而熾熱的光芒如同一把利劍劈開雲層,直直地灑向大地。整個世界都被這明亮而熱烈的陽光所籠罩,仿佛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


    在這樣一個充滿活力與生機的時刻,阿雷·斯特步伐堅定地率領著托普卡珀宮中所有的仆從們走出宮門。


    他們身著整齊的服飾,神情肅穆而莊重,緊緊跟隨著阿雷·斯特的腳步。


    與此同時,近衛軍旅長西迪拉·薩諾科親自領軍護衛在阿雷·斯特的身側。


    他身姿挺拔,麵容剛毅,警惕地注視著四周的動靜,確保阿雷·斯特的安全萬無一失。


    當他們來到托普卡珀宮的大門口時,發現內政部部長薩利赫·阿米爾、交通部部長艾哈邁德·阿裏·杜以及兩位帝國中將哈桑·阿卜杜勒和哈坎·蘇萊曼早已在此恭候多時。


    他們個個衣著幹淨整潔,儀態端莊大方,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複雜情感。


    除了這些隨阿雷·斯特一同前往安卡拉的官員之外,還有其他政府部門的位高權重的要員也紛紛趕來送行。


    其中包括總理大臣法魯克·蘇萊曼,他麵帶微笑,看著十分親切和藹;


    財務部部長易卜拉欣·賽義德,眉頭微皺,似乎正在思考著什麽重要的事務;


    教育部部長穆薩·本·哈桑,則一臉嚴肅,透露出一種學者的沉穩氣質。


    此外,軍方代表也沒有缺席。駐守伊斯坦布爾的第 16 軍準將軍長伊爾馬茲·穆罕默德威風凜凜地站在那裏。


    身後跟著保障部部長巴圖爾·阿拉古等一眾軍方人物。他們身穿軍裝,英姿颯爽,展現出軍人特有的威嚴與果敢。


    阿雷·斯特的目光緩緩掃過眼前這支長長的車隊,一輛輛汽車與馬車依次排列。


    然後,阿雷·斯特的視線慢慢地移到了眾人的臉龐之上,仔細觀察著他們每一個人的表情。隻見有的人眼中滿含不舍之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有的人則麵露擔憂之色,眉頭緊鎖,似乎對未來充滿了憂慮。


    然而,麵對這一張張熟悉的麵孔,阿雷·斯特心中不禁暗自思忖:他們此刻表現出來的情感究竟有幾分是真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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