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路明一挑眉毛“保護你的難度可不低啊。就剛才那個精神控製,說對方是冠位魔術師我都信。”


    何歸露心想,來頭可能更加誇張。“所以我給你我所能得到的一切。那些都是能讓其他魔術師付出生命的東西。甚至,我可以提前給你目前我所能給你的東西。”


    “那麽現在徐家是個什麽情況?”


    何歸露“徐空被殺,他妹妹被抓走,自己在逃亡。”


    “那麽你知道是誰動的手嗎?”


    “可能是徐空最後一個有點關係的親戚,名字叫徐海。”


    “我考慮考慮。”


    何路明開始思考。有東西能殺死徐空,這根本無法想象。徐空的實力可以說是魔術師協會裏頂點的存在,甚至魔術師協會的大部分君主都不是他的對手!除非是比徐空高一個規格的冠位魔術師,或者,最高階使魔,從者。


    何路明看了下何歸露的右手,確定沒有令咒。


    問“那麽你的丈夫搞過什麽研究或者召喚嗎?”這是為了確定是否有從者參與。


    何歸露猶豫了一下“有。他快研製出長生不死藥了。如果你真的想要,那麽可以歸你。”


    用虛假的猶豫,虛假的情報來掩飾關鍵的聖杯戰爭,似乎是因為這個,徐空才會被殺的。


    果不其然,何路明的眼中露出一絲貪婪,又把頭轉過去。


    何路明因為以人為起源,人類的欲望被強化到極點,而永生背後代表的求生欲,是所有生命的欲望中的最高點。


    “好,我答應。”何路明。


    “簽下魔術問書吧。免得你不放心,最後用武力逼迫,讓我把東西給你。”


    魔術文書,就是契約,會讓雙方強製完成契約內容。


    何路明覺得自己不虧。如果對何歸露不利的是從者,那麽以何歸露為誘餌,擊殺對方。如果不是從者,就算自己搞不定,世上有幾個能對抗孫大聖呢?雖然何歸露對自己絕對有恨,但是她還不能威脅到自己,因為她隻是一個普通人。而最重要的原因,幫她能減少自己的罪惡感。


    當何歸露看著何路明起草的魔術文書,她知道,對方上鉤了。她需要一個能替代旱魃保護自己的盾,或者棄子。誘導對方的想法,然後靠對方起草的文書,把對方跟自己綁在一起,將他卷入聖杯戰爭的泥潭,而且,這份文書有漏洞,可以在最後讓旱魃殺了他,這樣就不用給報酬了。這個算是對他的複仇吧。


    隻是何路明戴了手套,無法確定是否為禦主。


    “你來這的目的是什麽?老家離這很遠。”


    “看看現在的自己,能否打贏徐空這個怪物。”何路明趕緊扯開話題。“不過現在還是得先離開這,處理屍體。這裏距離徐空被我襲擊的地點太近了,而屍體會引來媒體。我會把屍體燒成骨灰。”


    何歸露“不行,他必須得是全屍。”複活是絕對的奇跡,萬一因為屍體不完整就無法複活,那就慘了。


    於是提議是把租一輛車,把屍體放過去,找個地方停車。別人是看不見裏頭的。唯一的風險是被偷。但是他們要的隻是暫時不被發現。


    隨後何歸露出去找了另一家賓館。而何路明去處理屍體,隨後去約定好的賓館會麵。


    會麵後,兩人在同一間房。


    就算何路明有手套,也是有可能看到何路明裸露的右手。但何路明還是沒有在何歸露麵前顯示自己的右手。


    這也讓何歸露明白,有問題。於是何歸露就猜,對方是禦主。


    那麽就隻好提前背刺了。


    背叛不熟的旱魃,會有點愧疚,但是,背叛親弟弟何路明,她不會有一絲愧疚。


    因為,恨。


    這與徐家魔術有關。


    何家有融合獸魂,用部分理智換取力量變成獸人的魔術。極強,但是自己融合後,壽命會是與融合動物的平均值,而大部分動物,命都沒有人類長,於是,何家人猝死比比皆是。


    隨著神秘的消退,何家魔術開始衰老。


    舊的魔術行不通了,就與時俱進。


    達爾文的進化論學說讓人變成獸。於是一個瘋狂的想法出現,如果融合的是人類的靈魂會如何?


    於是從何路明爺爺那代起,何家魔術就歸入新出現的現代魔術這個大科。


    何家用十三條生命證明,融合的最好是嬰兒,否則很容易猝死或者瘋狂,而同族血親是最好的選擇。


    當何路明媽媽懷孕的時候,何家人都是驚喜。雙胞胎,對何家來說這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極品!


    魔術師,一群冷血無情的瘋子,用特殊的魔術,讓孩子將母體的生命榨幹,為的就是創造一個絕對的天才。


    在何路明出生的時候,徐家已經準備好讓另一個孩子作為祭品了。


    但是他們低估何路明的天賦,起源為人,起源作為屬性。相當於先天就有獸魂,而且一出生就是百分百的融合率,就是在上古也是少有的!


    於是,另一個孩子就不必要成為祭品。於是,另一個孩子,何歸露活了下來。


    魔術界有個規矩,一代中隻能有一個學習魔術,其他人隻能當做普通人。


    但是徐家不打算浪費何歸露這個有優質魔術迴路的何歸露。


    於是讓何歸露變成了何路明的補魔工具。


    通過抽血的方式,用何歸露的本命魔力,去溫養何路明。


    稍微長大以後,為了在最重要的成長期鍛煉何路明的魔術迴路,便讓他的起源一直處於開啟狀態,如果魔力不足了就掠奪何歸露的魔力。而唯一的問題是,何路明的起源,是屬於在生命上的層次,是剛剛能用火與簡單石器的原始人。


    人之初,性本善,說的是沒有被社會汙染。人之初,性本惡,說的是人類作為動物的獸性。


    世上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殘忍,是無垢的孩子玩弄螞蟻時眼中的歡喜。


    而何歸露成了那隻螞蟻。


    尤其是在知道她沒有卵巢無法生出孩子以後,何歸露成為了家人眼中,被碾死也不會在乎的螞蟻。


    把電熨鬥按在何歸露的右肩上,隻是那些無法原諒的暴行中的一個而已。


    後來何歸露何路明長大了,一對比才知道這一切並非理所當然。


    何歸露看著書上的雞湯童話,開始渴望母親,或許那位魔術師母親會給自己一點愛吧。但是母親早在弟弟出生時,就被弟弟殺死了。而自己的反抗毫無意義。


    何路明隱約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暴行,但是沒有改變,選擇了默認正常。因為他已經習慣了。人類會對他人的暴行感到憤怒,但是會對自己習以為常的罪惡毫無感覺,對自己的惡認為是天經地義。


    後來何路明成為了擁有七十二條優質魔術迴路的天才,而何歸露因為摧殘,魔術迴路劣化,無法成長,身體虛弱,以及內心的扭曲。


    何路明沉浸在各種罪惡的快感中。當父親死了,何路明繼承魔術刻印,成為家主,便真的無所顧忌。


    何歸露在內是受害者,在外,她選擇成為對他人的施暴者。最後她絕望了。


    直到那一天,遇見了他,徐空。


    隻要有他在,那麽何歸露就不會墜入罪惡的黑暗與絕望的深淵。


    可是現在,他死了,何路明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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