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抬起頭,有氣無力地哀嚎:


    “哎呀,別提了!本來想著考前放鬆放鬆,打幾把遊戲緩解緩解壓力,誰知道一上手就刹不住車了,直接通宵鏖戰。”


    “等反應過來,天都亮了,哪還有時間複習啊,這不,指望著你拉兄弟一把,考完可一定要罩著點兒。”


    林凡和陳斌在一旁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眼巴巴地望著葉辰。


    葉辰眉頭微皺,佯裝為難地長歎一口氣,攤開手說道:


    “你們也別這麽瞅著我,我是真沒轍。”


    “就我家那狀況,寶寶們半夜老哭鬧,薇薇身子還沒完全恢複,我得兩邊照應著,店鋪的事兒也不能落下。”


    “這幾天忙得腳不沾地,書都沒翻幾頁,哪有十足把握考好啊,自顧不暇嘍!”


    楚河幾人聽到這話,頓覺五雷轟頂,兩張臉瞬間垮了下來。


    楚河先忍不住了,扯著嗓子幹嚎起來:


    “葉哥呀,不帶這麽絕情的!”


    “咱可是過命的交情,你這撒手不管,是要把咱倆往火坑裏推啊!”


    “昨晚那遊戲一上頭,真就昏了腦,哪成想把考試這大事給耽擱得死死的。”


    說著,他雙手抱頭,滿臉懊悔,狠狠揪了兩把自己的頭發。


    林凡和陳斌也慌了神,眼眶迅速泛紅,鼻尖一抽一抽的,帶著哭腔哀求。


    “葉哥,我錯得離譜,悔得腸子都青了。”


    “您就行行好,拉兄弟一把,我保證以後為了學業赴湯蹈火,絕不再貪玩誤事。”


    “您要是不救,這門課指定掛,我這學期的獎學金泡湯不說,家裏指不定咋數落我呢,求求您嘞!”


    這淒慘的叫聲引來了周圍同學的側目。


    葉辰趕忙使眼色製止,壓低聲音訓道:“閉嘴!還嫌不夠丟人是吧?”


    “這會兒知道怕了,早幹嘛去了。先老實答題,別瞎嚷嚷,真被老師盯上,誰也救不了你們。”


    三人像霜打的茄子,蔫頭耷腦地坐迴位置。


    可眼神仍像黏在葉辰身上似的,滿是無助與期盼。


    開考鈴響,卷子發下,楚河看著題目,隻覺兩眼一抹黑。


    腦袋裏嗡嗡作響,那些知識點像是跟他捉迷藏,一個都蹦不出來。


    反觀葉辰,調整好心態,迅速進入狀態,目光如炬。


    掃過題目便文思泉湧,筆尖在試卷上輕快跳躍,答案一氣嗬成。


    他沉浸在自己的答題節奏裏,全然忘卻了身旁三位兄弟眼巴巴的等著他的答案。


    隨著考試時間緩緩推移,教室裏安靜得隻剩下筆尖摩挲試卷的沙沙聲。


    楚河一開始還強裝鎮定,試圖憑借自己那點模糊的記憶,從腦海裏搜刮出一星半點可用的知識往試卷上填。


    可越寫心裏越發虛,那些空白處就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怪獸。


    嘲笑著他昨夜的放縱。


    終於,他按捺不住了。


    偷偷瞥了一眼講台上監考老師,見老師正低頭翻閱著什麽。


    當下心一橫,微微側身,脖子緩緩拉長,眼睛拚命斜向葉辰的試卷。


    那模樣像極了一隻探頭探腦,覬覦食物的小鴕鳥。


    林凡和陳斌見狀,哪還能坐得住,心裏想著 “要死一起死”。


    也跟著效仿起來。


    他們的動作極為謹慎,身體幾乎僵在座位上。


    隻敢用餘光鎖定葉辰的答題區域,手中的筆隨著葉辰筆尖的移動,哆哆嗦嗦地臨摹著。


    額頭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一半是因為緊張,一半是因為心虛。


    葉辰正專注答題,不經意間眼角餘光掃到身側那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心裏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他不動聲色地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楚河,壓低聲音警告:


    “老實點,別太過分,萬一被抓,可別怪我沒提醒。”


    楚河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得差點叫出聲,身體瞬間彈迴原位。


    裝作若無其事地撓撓頭,眼睛卻還不死心地往葉辰這邊瞟。


    可沒過幾分鍾,兩人的 “小動作” 癮又犯了,大概是抱著僥幸心理,想著隻要小心些,老師未必能察覺。


    楚河又開始一點點挪動身子,脖子竭力向葉辰那邊伸展,眼睛瞪大。


    緊緊盯著葉辰試卷上的答案,那專注勁兒仿佛要把那些字生吞下去。


    林凡也有樣學樣,隻是他太過緊張,手抖得厲害,抄個答案字跡歪歪扭扭,還差點把答題卡劃破。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正當他倆抄得起勁的時候,監考老師像是察覺到了這股異樣的氣息。


    猛地抬起頭,目光如炬。


    直直朝著他們的方向射來。


    楚河等人頓感一股寒意從脊梁骨躥升,手腳瞬間冰涼,心髒差點跳出嗓子眼。


    老師緩緩起身,一步一步朝他們走來,每一步都踏在兩人的心尖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葉辰趁著老師還沒完全走近,飛速抽出一張草稿紙,假裝咳嗽幾聲掩蓋動靜。


    將草稿紙揉成團扔到楚河腳邊。


    同時狠狠瞪了他倆一眼,暗示他們別再犯傻。


    楚河等人好歹還有點機靈勁兒,立馬心領神會,裝作掉了東西俯身去撿。


    借此擋住老師視線,好歹熬過了這驚險一刻。


    隨著考試結束的鈴聲清脆響起,四人如蒙大赦,長舒一口氣。


    楚河三人滿臉羞愧,耷拉著腦袋跟在葉辰身後,一聲不吭。


    出了校門,葉辰看著垂頭喪氣的三人,無奈地歎了口氣:“走吧,去老地方吃碗麵,壓壓驚。”


    四人默契地走向校門口那家常去的拉麵館。


    一推開門。


    熟悉的麵香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些許考場殘留的陰霾。


    老板熱情地招唿著:“喲,今兒咋都一臉疲憊,考試累壞了吧?還是老樣子?”


    四人有氣無力地點點頭。


    不一會兒。


    四大碗熱氣騰騰的拉麵端上桌,勁道的麵條,香濃的湯底,再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看著就令人食欲大增。


    葉辰二話不說,大口大口吃起來。


    這一番精神高度緊繃的考試下來,著實餓壞了。


    楚河等人卻沒什麽胃口,拿著筷子在碗裏攪來攪去。


    “別磨蹭了,趕緊吃,吃飽了才有力氣懊悔。” 葉辰沒好氣地說道。


    幾人人對視一眼,這才勉強動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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