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飛虎和大樂就趕了一輛馬車,牽著三匹馬迴到了院內。這四匹馬都是農家幹活的馬匹,比較肥壯,毛色雜亂無光,而且比較髒。此時江飛燕也已收拾妥當,將東西搬上馬車,又為王一和萬年在車棚內鋪上被褥,江飛虎和大樂扶著萬年和王一上了馬車。江飛燕看著麵前的馬兒眉頭緊皺。江飛虎一邊將另一匹馬套在馬車前,使得原來一匹馬拉的馬車變成了兩匹馬來拉。一邊道:“逃命是逃命,還好身上的銀兩還在。倉促間也沒買到啥好馬,都是鄉下的土馬,對付著騎吧,飛燕,大樂王子。”大樂很自然的和江飛虎拉近關係,笑道:“飛虎大哥,以後叫我大樂就好。我現在別無他求,隻願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迴到烏孫,其他的都不重要。”說罷,飛身騎上土馬,雙腿一夾,率先奔向院門。迴頭看向江飛燕喊道:“我還有一個願望,如果能實現,讓我一輩子騎這樣的馬都可以,哈哈哈...”言罷,大笑著駛出院門。


    江飛虎一躍坐在馬夫駕車的位置,馬鞭一揚,一聲“駕”,趕著馬車緩慢駛出院門。大樂在不遠處勒馬等候。江飛燕終究是女孩子愛幹淨,又飛奔迴房,拿出一大塊麻布鋪在了馬背上。又拿出一塊手帕係在兩耳上,遮擋住麵部,抵擋土馬身上散發出的難聞氣味。這才飛身上馬,催馬向前跟在馬車後。


    江飛虎和幾人商議,決定不走大路專走小路繞行,避開繡衣使者的追擊。果然一路上沒再遇到繡衣使者的追殺。為了不引起他人注意,江飛虎幾人沒有購買新的馬匹,依然使用農家的馬匹趕路,幾人也做了農家人的打扮。這日,王一五人一直走到午夜時分,仍然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王一和萬年還好,在馬車上可以躺著,其餘三人早已是疲憊不堪。抬眼借著皎潔的月光,遠遠看見前方出現幾座房屋,大樂高興的道:“前麵好像有人家,我們今晚在此借宿吧?”江飛虎江湖經驗豐富,做事謹慎,看了看道:“大樂,飛燕,你倆先過去查看一下。”大樂和江飛燕聞言策馬向前麵房屋奔去。一盞茶時間兩人又飛奔迴來,滿臉的失望。大樂悻悻的道:“白高興一場,哪有人家,就是一座荒廢的破廟。”江飛虎看向江飛燕,麵帶詢問。江飛燕長歎一口氣,雙手一攤道:“廟還挺大,我和大樂進去查看了下,空無一人早已荒廢。不過有的房間還能住,就是髒亂了點。”江飛虎迴頭朝馬車內問到:“王一兄弟,趕一天路了,前麵有個荒廟,要不我們今晚就在廟裏休息下吧?”馬車內傳來王一的聲音,道:“趕了一天路,人困馬乏的,是得休息休息了,全憑飛虎大哥做主吧。”


    半炷香時間,一行人來到了廟門前。抬眼看去,廟匾破舊又落滿了灰塵,但“蛤什廟”三字借著月光隱約可見。廟門本就敞開,一行人進得廟門,江飛虎帶著江飛燕和大樂四處查看。江飛虎推開正殿塵封的大門,伴著“吱嘎”一聲,灰塵四落。江飛虎用手煽了煽飄在麵前的灰塵,率先踏步走進正殿。裏麵的神像破舊不堪,到處是蜘蛛網。三人巡視一圈,發現這個寺廟很大。最後在後院找到一間相對好點的房間,安頓好王一和萬年,江飛虎將馬拴在廟後,給馬喂了些草料,這才迴到房間。此時江飛燕和大樂已經架火燒好了開水,幾人簡單吃了點隨身攜帶的幹糧,倦意上來,很快進入了夢鄉。


    一陣馬鳴聲將幾人驚醒,江飛虎一躍而起,來到門前側耳傾聽。廟前傳來一陣馬鳴和腳步聲,顯然有人進到了廟內。江飛虎示意幾人不要出聲,他則輕輕開門閃身出去查看,江飛燕不放心,也緊隨其後跟了出去。江飛虎和江飛燕二人輕手輕腳的來到前殿,見到拴在廟門前的六匹高頭大馬,不由得心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繡衣使者。”兄妹倆對視一眼,輕輕點頭。江飛燕轉身就想往後院走,去告知其餘三人準備逃跑。江飛虎拽了下江飛燕,輕輕搖頭示意江飛燕穩住,不要慌張。江飛虎和江飛燕隱在房簷處,透過破損屋頂探頭向內望去。篝火照耀下,殿內三人身著繡花錦衣,頭戴翼善冠,腰掛金絲虎頭刀,正是繡衣使者。


    兩名秀逸使者正坐在火旁,一名秀逸使者手扶腰間金絲虎頭刀,就要往外走。火旁黑臉的繡衣使者抬頭問道:“老肥,幹啥去?”老肥道:“我出去轉轉,查看下。”火旁另一名三角眼的繡衣使者笑到:“都說老肥你辦事穩妥,果然名不虛傳。不過你也忒小心了,這地方鳥不拉屎的,哪會有什麽人?”黑臉的秀逸使者招手道:“老肥,別轉了,趕緊過來喝點熱水,休息下,咱們兄弟就得趕路,辦正事要緊。”黑臉顯然是三人的頭頭,老肥聞言也沒再堅持,轉身走到篝火旁坐了下來。


    三角眼伸了個懶腰,仰麵躺在地上,抱怨道:“這一路,咱兄弟三人可是夠辛苦的了,一人雙騎馬不停蹄啊,我是真想好好睡一覺啊。”黑臉的繡衣使者撿起一塊小木塊兒砸到三角眼的身上,道:“辦完這趟差你想咋睡就咋睡,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霍大司馬派給咱兄弟三人這趟差,是看得起咱們。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連暴大人都沒搞定,上次被那兩個老家夥跑了。”三角眼猛然坐起,對黑臉道:“三哥,那兩個老家夥咱可不能小覷。一美一妖兩清雅神醫鬼藥斷生死的大名咱們也是知道的。你說就憑咱兄弟三人能平平安安的把神醫鬼藥押迴長安嗎?”老肥喝了口熱水道:“霍大將軍這是抬舉咱兄弟三人,這次要是辦成了,將那個神醫和鬼藥押送迴長安,救了皇上,那咱們可是大功一件。要不是其他兄弟都在外麵辦差,也輪不到咱兄弟不是。再說富貴險中求,不搏一把那來的富貴?”被叫做三哥的黑臉,長舒口氣道:“老肥說的對,這是咱兄弟立功的大好機會。並州的安國大人已經將那兩個老家夥製服了,到時候咱們兄弟再讓並州府多支援些人手,憑借繡衣使者的威望,料想沒人敢打咱們的主意。江湖傳言神醫鬼藥斷生死,想必確實有些手段。到了長安,萬一真把皇上給救活了,咱們兄弟可就富貴了啊。”三人相視哈哈哈而笑。


    偷窺的江飛虎和江飛燕對視一眼,暗自想道:“原來虛驚一場,這三個繡衣使者不是奔我們來的,是去押送什麽神醫鬼藥迴長安給皇帝老兒治病的。”江飛虎輕輕擺頭示意江飛燕悄悄退迴去。兩人剛要退下,突然“嗖嗖嗖”之聲傳來,伴隨著袖箭和飛蝗石打入大殿,十幾名黑衣蒙麵人破門魚貫而入。江飛虎和江飛燕急忙穩身不動,探頭向裏望去。三名繡衣使者身手了得,反應迅速配合默契,躲過暗器迅速起身,背靠背拉開架勢嚴陣以待。黑臉的繡衣使者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一名黑衣人冷哼一聲道:“取你們性命之人。”話音未落,一眾黑衣人就發起了圍攻。十幾名黑衣人個個都身手不凡,配合也是相當默契,攻防有序。


    三名繡衣使者雖然武功不弱,但奈何對方人數占優,很快就落於下風,落敗隻是早晚的事。隨著“啊”的一聲慘叫,三角眼率先中招被砍翻在地。黑臉和老肥想要上前施救,卻被黑衣人逼得自顧不暇。三角眼掙紮著剛要起身,三把鋼刀同時落到他的身上。三角眼雙眼一翻白,口吐鮮血倒地而亡。老肥大吼一聲道:“歪眼兒。”原來他們稱唿三角眼為歪眼兒,可惜歪眼兒此刻再也聽不到他的唿喚了。少了一人,老肥和黑臉更加的岌岌可危,背靠背苦苦支撐。黑臉暴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不知道我們是繡衣使者嗎?殺害繡衣使者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一名黑衣人嘿嘿冷笑道:“死到臨頭還大言不慚,到陰曹地府去誅老子的九族去吧。”一眾黑衣人不再言語,攻得更加的猛烈。


    眼看老肥和黑臉就要不敵,黑臉大吼一聲道:“老肥。”老肥立馬會意,與黑臉放棄防守拚死全力攻出幾招,逼得黑衣人一緩。老肥急忙屈腿伸臂,黑臉一腳踏在老肥的腿上用力一蹬,另一隻腳踏在老肥的手臂上用力上蹬,老肥也用盡全力上推。黑臉借勢飛身破開房頂而出,上身剛露出房頂,就掏出懷中的煙火棒用力一扭。“嗖”的一聲,一團紅光衝向天空,在空中炸開。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響,空中顯出一紅色火團,幻化成一把腰刀的形狀,在黑暗的夜空中煞是耀眼。


    黑衣人配合默契,一半人圍攻老肥,另一半黑衣人同時躍起攻向黑臉,不給黑臉喘息機會。老肥剛剛和黑臉心意相通,知道今日難逃一死,隻想拚盡最後一點力氣,將求救的信號發出去。萬一附近有辦差的繡衣使者見到,就會前來援手。黑臉破開屋頂的同時,老肥也身中數刀,仰麵倒地而亡。黑臉也是拚盡最後的力氣發出了求救信號,下身門戶大開,雙腿被躍上來的黑衣人生生砍斷,掉落到大殿的地上,兀自不停的抽動。黑臉上半身上躍之勢不減,飛到屋頂上空後才落下,滾落在屋頂上。瓦片被壓斷的聲音響起,隨即“砰”的一聲,黑臉的上半身重重的跌落在殿前的青石地上,金絲虎頭刀也掉落在身前。黑臉滿身是血,痛苦的掙紮,求生的欲望支撐著他向廟門處爬去,青石地上留下一條長長的血印。幾名黑衣人魚貫而出,圍在黑臉身旁冷冷的看著他。黑臉嘴裏咕咕的冒血,滿眼仇恨,含糊不清的問道:“為,為,為什麽?”沒人迴答他,依舊是默不作聲冷冷的看著他。這些黑衣人仿佛沒有情感,對這種血腥好似習以為常,沒有任何的反應。帶頭黑衣人手一揮,靠近黑臉的兩名黑衣人舉刀刺入黑臉的胸膛。黑臉噴出一口鮮血,頭一歪,抽搐了幾下,沒了動靜。


    一名黑衣人低聲道:“大哥,這三個已經料理了,我們可以迴去複命了吧?”帶頭黑衣人壓低著嗓音道:“任務隻算是完成了一半,繡衣使者處理了,可安國傾等不到這三人,必然會自己派人押送神醫鬼藥去長安。”問話的黑衣人輕輕的“啊”了一聲。帶頭大哥像是自言自語的道:“焚衣除草帖已經發出,那些和那兩個老家夥有仇的都會來的,我們等著看好戲吧。”頓了下,帶頭黑衣人道:“撤。”隨即一眾黑衣人紛紛上馬,片刻間就消失在茫茫夜幕中,一切又歸於寂靜。要不是地上三名繡衣使者的屍體還躺在那裏,真讓人難以相信剛剛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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