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到底是什麽?我說不清楚,但很多時候都將靈魂認定為生靈存在的根本,因為擁有靈魂,所以才區別於單純的物質體。


    一般而言,靈魂無法脫離物質而存在,但魔王這種生物,實際上已經是半精神體生命這件事我是知道的,所以對於單純的精神體存在,我並不懷疑。


    在這個擁有神明與魔王的異世界,幽靈這種東西也是實際上存在的。


    但此刻出現在我麵前的,並不是能夠被稱之為幽靈的東西,而是純粹的怨念,鋪天蓋地,無窮無盡的怨念,化作了世界上最極致的詛咒。


    魔王種是“念”,我想我已經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我現在所處的實際上是意識空間這一點我也很明確的認識到了,我要做什麽,我也知道,但對於是否能夠做到,我並沒有信心。


    這一枚尚未成形的魔王種,它的誕生我也能夠猜測得到。


    那是某個人死前超越極致的詛咒,恐怖的怨念,不知道到底經曆了什麽,是怎樣的仇恨才催生出這一縷作為根源的“念”。


    而且這一縷“念”沒有隨著時間的消逝而消散,反而吞噬了大量死者的怨念壯大自身,形成了現在這一枚魔王種的雛形。


    “去死去死去死!!!”


    “殺死你!殺死你!殺死你!!!”


    “死吧!死吧!去死吧!!!”


    “……”


    無窮無盡的漆黑色在翻滾從中傳出來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淒厲嘶吼。


    那尖銳的聲音蘊含著極致的惡毒,如同刀刃切割靈魂,靈魂在這樣的聲音衝擊下傳來了欲將不愧的感覺,意識在被侵蝕,要淪陷入死亡的深淵之中。


    知道這是怎麽迴事,但我卻沒辦法卻掙脫,隻能眼睜睜看著無盡的死亡之意向著我包裹而來,侵蝕著我的意識。


    該死!我並不需要如此的。


    這一刻我明白了這一點,但卻太遲了,我已經來不及抽身脫離了。


    魔王種,實際上是極致的念,所以我隻要有著超越某種極限的執念,以其為根,就可以通過自身的力量形成我自身的魔王種或者聖人種,雖然需要的“念”必定龐大到常人不敢想象。


    現在我麵對的確實是捷徑,但卻是玩火自焚,稍不注意就成了引火燒身,自身反而被吞噬。


    信念是“念”,執念是“念”,怨念亦是“念”,但仔細想想,我似乎並不具備任何一種,稍微感覺有些可悲呢。


    今天竟然要交代在這裏嗎?


    不,這種事是絕對不可能的,我是沒有什麽堅定的信念,亦無可以稱之為執念這種程度的東西,但唯有一點,我不想死!


    即便這個世界我一直不認為它很美好,但我還舍不得離開這一點卻是肯定的。


    我是自私的家夥我知道,所以,為了活下去我就可以有足夠的意誌力去抵抗。


    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有做好嗎?艾麗西亞的事,那麽絕世的美少女,我還沒有把她追到手,莉莉絲的事,我還放不下。


    再說了,丫的我都活了兩世,雖然加起來也隻有二十多年,但還是個處男未畢業人士,你就讓我去死?


    別開玩笑了,就算死神親自來勾引我我也會嚴詞拒絕!


    好痛!撕裂靈魂的可怕痛苦,避無可避!


    那種靈魂被千刀萬剮一般的清晰痛處,真的會讓人崩潰。


    更有一股攜帶著惡毒之意的意念不斷衝擊而來,讓人深切感受到死亡的存在,寒意自靈魂之中散發出來。


    我竭盡全力地保持著自我意識,使之不被衝散在無盡的怨念之下。


    “主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受到了深深的疲勞,自身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一股混亂殘虐的衝動隱隱在心中滋生,一縷縷黑色的死亡氣息纏繞著我。


    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卻是顯現在了這一片意識空間之中,身著漆黑禮服的吸血鬼族少女站在了我的身前。


    “莉莉……絲~”


    隨著莉莉絲的身影出現,這一片空間之中的無盡怨念竟然安靜了下來,似乎畏懼著她一般。


    “你怎麽會來這裏?”


    這裏應該是我的意識空間才對,莉莉絲卻出現在這裏。


    “我感受到主人有危險,就通過契約進來了。”


    莉莉絲身上散發出強大的力量幫我抵擋著無盡怨念的衝擊,這樣迴答我。


    是嗎?契約嗎?在原本的契約解除之後,因為莉莉絲的強烈要求,我與她之間又再次締結了契約,以我們自己的意誌締結的契約。


    因為契約是根植與靈魂的聯係,所以說我與莉莉絲的靈魂之間存在靈魂迴廊這件事我是知道,可以做到意識互通這種程度。


    那莉莉絲通過靈魂迴廊進入我的意識空間想來也是可以的吧,真是幫大忙了,光是靠我自身的意誌力量根本沒辦法抵擋如此龐大的怨念衝擊。


    雖然這是我的意識空間,一切終究需要我來主導,但卻可以借助莉莉絲的力量。


    “莉莉絲!”


    我唿喚少女的名字,伸出了手。


    “主人!”


    “請將你的力量借給我!”


    “嗯!很高興能夠幫到主人。”


    吸血鬼少女臉上帶著完美的笑容,以毫無保留的形式迴應了我的請求,那是沒有絲毫遲疑的絕對信任,握住莉莉絲的手,我再一次深切認識到這一份心意的重量。


    一股強大的力量纏繞而來,莉莉絲的意識化作了我手中的劍。


    怨念是嗎?不過是一些死去之人遺存的殘渣而已,就此徹底消散吧,化作我的力量。


    我不管你們到底有著怎樣的怨恨,但既然已經死去,就請安息吧,活人還能怕了死人不成?


    我主動向著那黑壓壓一片的怨念迎了上去,莉莉絲的力量化作我的劍,我將麵前的所有怨念體盡數斬殺於劍下,讓之徹底消散開去,化作我自身的念力。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的力量越來越強,怨念卻越來越弱,直至徹底消失。


    這一片空間隻有純粹的死亡之意留存,卻是純粹的力量,在沒有詛咒,所有的不甘,怨恨,惡毒,都已被我斬去,現在,這一份力量已經歸屬於我。


    我的意識迴歸現實,立刻便是察覺到不斷湧入體內的那股死亡之力溫順了許多,似乎稍微可以被我支配了。


    莉莉絲站在我的身後,仍舊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不過現在最危險的時刻已經熬過來了,魔王種已經在我體內紮根,化作了我的東西。


    我將自身意識向著心髒位置探去,發現體內的各種力量盡皆被吸納而來,在那裏形成了一顆布滿繁雜紋路的種子。


    那上麵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但除此之外竟然還有著生命的氣息,生與死,兩種對立的力量竟然共存於此。


    終於,少女體內的魔王種力量全部轉移到了我的體內,雖然少女現在看上去極致虛弱,但那對於她來說相當於死亡詛咒的力量以後不在了。


    在那之後,我叫來了盧修斯,讓他照顧他姐姐,並且立刻去請學院的護理老師幫忙為他姐姐使用治愈魔法,不然還是會非常危險,畢竟不管是身體還是靈魂,都實在太虛弱了。


    之所以為不幫她使用治愈魔法,實在是現在的我做不到,不如說現在我自身的狀況很不妙。


    倒不是說危險,僅僅隻是以戰力來說相當不妙。


    因為那魔王種此時還處於孕育階段,但這東西簡直就像是無底洞一般,還在持續吸收我的魔力與生機,致使我現在根本沒有餘力來釋放高階魔法,甚至可以說非常虛弱,連空間轉移魔法都無法使用。


    “卡洛老師您沒事吧?”


    盧修斯在不斷感謝之後也發現了我的狀況,關心的問道,同時注意到了莉莉絲的出現,不過倒是沒有去問。


    我告訴他自己沒事,讓他好好照顧自己姐姐,盡快請治愈魔法師來,隨後便離開了。


    嘖~真是有些丟人,我現在體內力量還在不斷地被抽取,竟然虛弱到連走路都需要莉莉絲攙扶的地步。


    要是莉莉絲不在身邊,我豈不是將變得相當危險?


    不過,魔王種嗎?我現在也算是接觸到了魔王的力量。


    我不知道我現在的魔王種在孵化之後會給我帶來怎樣的力量,所謂的覺醒,會產生什麽變化,但總算有了模糊的目標。


    我知道的一點就是,魔王種覺醒後帶來的,將是超越魔法範疇的力量,獨屬於自己的力量。麵對覺醒的魔王,魔王之下的一切攻擊都將是徒勞的。


    兩年多了,我一直再沒有艾麗西亞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裏,怎麽樣了。


    等體內魔王種徹底成形,那是我將作為準魔王級存在,力量將超越人類的範疇,進入神遺之淵也會更有把握。


    那時我將去把那件事完成,擺脫那些老混蛋套上的枷鎖,不僅僅是我的枷鎖,亦是艾麗西亞的枷鎖。


    到得那個時候,我就是自由身了,艾麗西亞已經也自由了吧,我想帶著她去過自己的生活。


    什麽神也好,魔也罷,種族戰爭,都與我們沒有關係。


    當然的,為了以防萬一,實力這種東西還是需要的,所以,我將繼續探索魔法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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