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書南哪會給鬼祭司喘息的機會,見他受了傷,便立刻上來乘勝追擊。


    “受死吧!魔頭!”


    寒劍閃過一道白光。


    鬼祭司的頭顱應聲而落,那劍斬的可謂是毫不拖泥帶水。


    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隻聽‘撲哧’一聲,頭顱就落在了地上。


    就在鬼祭司應聲而死的一刻,那右手骷髏杖冒得綠火,也消失不見。


    倒在地上。


    看到鬼祭司終於是死了,葉書南鬆了一口氣,而後又想起了什麽,趕忙轉身朝化紫檀的方向跑去。


    邱銘祿此刻已經將丹藥喂給化紫檀服下。


    可那化紫檀蒼白於青的臉色,並未好轉。


    邱銘祿二指伸出,拿起化紫檀的右手手腕,便放了上去。


    閉上眼睛感受著什麽。


    這是邱家的老祖訓,觀人先把脈。


    見化紫檀印堂有些微青,嘴唇發紫。


    儼然是中毒了的現象,青靈丹入體後並未好轉,那便不是普通的毒物。


    “如何?”


    邱銘祿搖了搖頭。


    葉書南此刻也是皺緊了眉頭。


    “我還要觀上一道。”


    邱銘祿繼續把這脈,觀著臉色。


    “若是冥界弟子,那便隻有一種毒。”


    “魂毒。”


    邱銘祿臉色很不好看。


    這魂毒與七令絕的毒藥不相上下。


    甚至難醫程度還要遠遠大於七令絕。


    中了魂毒者,全身會被魂毒淬爛,不過三日,全身經脈就會腐蝕而盡,到時候就會剩下一個軀殼。


    葉書南當然知道什麽是魂毒。


    她的聲音有些微微顫抖起來,緩緩道。


    “沒有辦法了麽?”


    “我聽說這魂毒是有解藥的,若是帶在身上,便能解。”


    葉書南聽了這話便立馬閃到了那鬼祭司的屍體跟前,翻弄著腰間的錦囊。


    展宜年此時與薛景刀和上官初一起,也到了邱銘祿他們的地兒。


    看著昏迷不醒,臉色青白的化紫檀。


    都是捏緊了眉頭,在知道化紫檀中了魂毒後,大家的臉色都是不太好看。


    “沒有,他的包袱被他死前給強行燒毀了。”


    葉書南緩緩走來,臉上,已再無往日的溫文爾雅。


    忽地,展宜年想起在那矮小魔宗弟子身上搜到了一些不認識的瓶瓶罐罐,便道。


    “我這兒有些瓶瓶罐罐,是剛剛將一魔宗弟子殺死後獲得的,你看這裏有沒有。”


    展宜年將腰間包袱裏的瓶瓶罐罐全數掏出。


    邱銘祿聽到這兒趕忙翻找起來。


    忽地,他緊盯住一紅色小瓶,將他打開了來。


    一打開,隻聞見一股惡臭襲來。


    邱銘祿大放喜色,道。


    “就是這個了!那魂毒是從冤魂提取而出,而那魂毒的解藥,便是冤魂實體葬於地底幾十年的怨念凝結成的珠子,就是這個了!”


    將紅色小瓶兒倒出,其中是一顆丹藥大小的黑色藥丸。


    散發著陣陣惡臭。


    邱銘祿來不及在將那丹藥衝泡劃開,而是一股腦塞進了化紫檀的嘴裏。


    隻見那丹藥一入口,化紫檀的臉色,就由青轉白,慢慢的,浮出了一絲潮紅。


    那傷口上的綠色粘液,也消失不見。


    留下一道血痂和淡淡的傷痕。


    “唿。沒事了,便是讓化姑娘休息一道,就好轉了。”


    眾人終於是放下了心來。


    葉書南的冷麵,也逐漸的覆上喜色。


    邱銘祿沒有休息的空子,雖然化紫檀好轉了起來。


    可昊雲真的臉色,卻是不太好看。


    雖然他沒有昏過去,但是那臉色蒼白無比。


    傷倒是沒有收,隻是靈力枯竭的表現,顯然是那自在吟的功力超出了昊雲真的靈力範疇。


    邱銘祿將一些補靈力的丹藥扔給了他。


    他也沒多說什麽,似乎這事兒已經是習以為常了。


    三兩口將丹藥服下,沒過幾個唿吸的時間,臉色便好了一些。


    眾人休息了一會兒,便準備迴營地了。


    夜色也被這魔宗弟子鬧的迎來了天明。


    一抹魚肚白在天上拉起,那邊兒上的火燒雲,似乎將半個漠北都燒了個遍。


    薛景刀又自告奮勇的背著化紫檀迴了營地。


    看著愈來愈亮的天兒,眾人迴到車馬前時,已經是白天了。


    化紫檀自然也醒了過來,絲毫不知道自己經曆了九死一生。


    不過以她的性子,即使是知道了,似乎也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眾人又坐迴了車馬之上。


    顯然對剛剛經曆的事兒,都有些膽顫心驚。


    “不過展兄你居然遭遇到了魔宗弟子,還真是萬險。”


    “是啊,還好那個魔宗弟子腦子有點不太好使,讓我著了道。”


    “要不然呀,我也中了那魂毒了!”


    “哈哈哈,展兄這話說的,進了那魔宗裏,哪能有腦子好使的人存在。”


    “也是。”


    二人很快從那生死罹難中走了出來,麵上又覆上了喜色。


    聽車夫說,還有不到兩個時辰,便能走到金潮城了。


    聽到這個消息,薛景刀也是笑開了花。


    他一路上都在和展宜年討論著漠北的吃食。


    他天生生的高大,與化紫檀一般,對那吃食都是愛不釋手。


    凡是到了一新地兒,就要胡吃海喝一頓。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先把肚子填飽再說。


    展宜年卻沒這麽多心思,他想著是,若是等新武榜過了之後,他打算在漠北逗留幾日。


    迴石山村看看老寒。


    去給爹爹修飾一下墓什麽的。


    畢竟他現在口袋裏除了那根金條,就有足足二百多兩的銀子。


    而一根金條更是萬兩銀子。


    不說腰纏萬貫,富可敵國。


    他如今也是有些銀子的一方地主了。


    過了沒幾個時辰,那薛景刀的盹兒還沒打著,車夫就喊道。


    “少俠們,金潮城到了。”


    展宜年掀開簾子。


    隻見一座拔地而起,巍峨磅礴的城牆,出現在了眼前。


    門前用鎏金牌匾刻著金潮城三個大字。


    似乎這中州的城都是用這塊匾。


    與碧天城不同的是,那金潮城的門臉,比起前者,就有些顯得窮酸了。


    畢竟金潮城並不是漠北第一大城。


    但那股氣勢,卻是與碧天城不相上下。


    進了金潮城裏,人聲鼎沸立刻就將展宜年吸引了去。


    隻不過此地的人兒穿著和言語上來,都沒有碧天城尊貴。


    似乎那漠北蠻子出金潮的典故並不是傳聞,而是切切實實的真道理。


    街兩旁不時有眼睛上蒙上一黑布的九尺大漢,臉上有疤斷手斷足的狠厲漢子更是數不勝數。


    隻是婦孺老者,見的少多了,幾乎就沒有婦孺的身影。


    賣的東西,也是豪放無比。


    隻見那賣生肉的攤鋪上,硬生生擺著妖獸的頭顱和皮毛。


    鮮血還在不斷的滴著。


    儼然是剛死沒多久的樣子,看的展宜年是一陣冷顫。


    不過那大街上的高手,也卻是如雲。


    不過幾十步馬蹄的距離,展宜年就看到了四五個入淵境界的高手。


    如此這般,若是魔宗弟子還要來搗亂。


    那他隻能說,不找死,真是不會死。


    甚至那其中不乏境界看不透的人物。


    估計也得是鍛玄往上的境界。


    畢竟那氣魄,隻是微微瞥上一眼,展宜年就有些喘不過氣來。


    沒過多久,到了歇腳的地方。


    化紫檀一跳下車就伸了個懶腰,慵懶的發出一兩聲嚶嚀。


    興奮道。


    “終於到了,我們快些去吃飯吧,這一路上光吃幹糧都要把我的胃餓瘦了!”


    葉書南刮了刮她的瓊鼻,輕啐道。


    “你呀你,忘了剛剛經曆過九死一生了麽?這麽快就迴複了?”


    “那肯定,再苦不能苦肚子,你說是不是,師姐。”


    展宜年一邊感歎著化紫檀的迴複能力,一邊感歎著金潮城的浩大。


    似乎這城中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


    街兩旁的建築雖然沒有碧天城的那般瓊樓玉宇,金碧輝煌。


    可從那窗子開著看著裏麵的人來看。


    也是熱鬧十分,絲毫不影響那酒樓的生意。


    其餘人當然也是一路上吃幹糧吃的枯燥,聽到化紫檀這一開口,便是都點了點頭。


    幾人隨便挑了一個酒樓,便走了進去。


    酒樓裏人聲鼎沸,絲毫不比那外麵的街上差上半點。


    掌故的也是忙的左顧右盼。


    見展宜年一行人進來,連麵覆上笑臉道。


    “唉,諸位客官,裏麵請。”


    “小二!小二!快過來將客官帶進去!”


    那掌櫃的賣力吆喝著。


    沒多久,一個瘦弱的身影便從人群裏竄了出來。


    肩上掛著一白帕子,帶著一小帽。


    麵上滿是春色。


    一手請的手勢,領著展宜年一行人便進了閣樓上。


    一樓堂食的桌子上早就坐滿了人,隻得去二樓的包房裏。


    不過聞著那酒樓裏飄香的酒菜味,好像還真不錯。


    雖然沒有文幸齋那般醇香,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展宜年對這股味道卻很是熟悉,畢竟他曾經在風月樓裏待過。


    那股酒肉菜肴香讓他又記起了從前。


    可沒想多久,又將那股念頭打消了來。


    畢竟不是什麽好記憶。


    幾人坐進了一間名為‘天字間’的包廂裏。


    估計是小二看著昊雲真和邱銘祿氣宇不凡,像是世家子弟,便領到了最好的包廂裏。


    不過眾人也未說什麽。


    邱銘祿還道,要請客做了這桌的主。


    那話一出來,化紫檀的臉上的花是笑的更開了。


    有人請客,不就代表可以放開了吃麽?


    酒樓的上菜速度很快,不一會兒,就已經擺滿了一桌子的佳肴。


    化紫檀和薛景刀都是餓死鬼投胎一般,三兩下便將那一桌子菜掃的七七八八。


    邱銘祿是公子世家出身,哪見過這等場麵。


    剛開始還是雲淡風輕的他,在看到小二上了輛三輪菜後,麵上也是有些繃不住了起來。


    有些強笑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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