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甚是不錯,不愧為我天劍閣三大弟子。”


    這廳堂之上鶴發童顏的白胡老者,便是天劍閣副掌院。人稱‘道劍尋蹤’的李宗梟。


    是整個天劍閣除了閣主不問君修為第二。


    那一手萬道尋蹤劍到如今也是風雲叱詫的主兒。


    那廳堂之下的三位弟子,就是負有盛名的天劍閣三劍。


    ‘夜刹那’沈歡。


    ‘一縷指柔’韓穀夢。


    ‘問秋霜’許花菡。


    三人的麵色,也各不相同,雖然在那李宗梟的眼中。


    三人都是表裏如一的天劍閣俊冷劍客。


    但許花菡這個不過十五的小姑娘,心思裏卻機靈無比。


    “對了,有你們大師兄的消息了嗎?”


    “前些日子據說有人中州漠北的碧天城見著他了,如今也是不知任何蹤跡。”


    沈歡作為首席大弟子,也是知道自己的兩個師妹不愛說話,便是迅速迴道。


    “唉,就是不給我們操心。”


    李宗梟扶了扶額,對於那劍道天才,最有希望繼承自己衣缽的關門弟子。


    ‘白玉郎’鶴玉白,自己也是對他束手無策。


    當年若不是畢元青輸給了他,自己也不會在萬人中一下便看中了他的劍道天賦,收他為徒。


    可他沒想到的是,這關門的大弟子,居然是個比自己脾氣還怪的主。


    甚是那性格能與閣主不問君相提並論。


    入閣第一天,就領了頭毛驢進山水峰,說是要好生養著,是什麽自己的摯友。


    對於那般,李宗梟也是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練了沒有三天的劍,便對李宗梟說道。


    這天劍閣裏不適合自己修煉,他想去看看偌大的天下,是個什麽心思。


    沒想到,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來,鶴玉白都沒有迴過天劍宗,可他那白玉郎的名號,卻是在這真武大陸中,越傳越廣。


    甚至斬下了不少危害百姓,霍亂眾生的惡人。


    而那些惡人的名號,也是赫赫有名的主。


    李宗梟對這個徒弟,是又喜愛又哀愁。


    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如何,就任憑他在江湖之中闖蕩下去。


    “罷了,你們要好生準備,那境重山府和嘲陽書院,還有雷鳴穀,騰龍殿,滄行古樓....都不是什麽好惹的主,天劍閣自從閣主開山以來,已經立於幾代不倒,不能敗於你們手中。”


    李宗梟講著講著,就越發的激動起來,一時間,又陷入了以往的迴憶裏。


    “唉,得了,師父又老糊塗犯了,師姐,我們走罷。”


    那看似機靈無比的許花菡率先出了聲,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著李宗梟如此模樣了,這一犯糊塗,就要犯上幾個時辰,滔滔不絕,她生怕李宗梟年紀大了,若是再激動一絲,背過去,那可就不太好了。


    她看向一旁的韓穀夢。


    韓穀夢的性子倒是與許花菡大有不同,她極其喜歡安靜,甚至那天劍閣的大會上,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甚至有些新弟子以為,這修為實力強大的師姐,是不是個啞巴。


    基本上那入閣十七年間,就連許花菡都很少聽過她說話。


    韓穀夢點了點頭。


    眼看兩人就要一道並驅走出去,沈歡開了口。


    “小師妹,先前師父教你的那招‘探雲華’你學會了幾分?”


    沈歡板著臉,有些無奈。


    他也對這個機靈無比的小師妹很是頭疼,不僅喜歡鑽空子,還喜歡偷懶。


    雖說許花菡的劍道天賦也是萬裏挑一。


    不過那天性慵懶的性子,卻是一直也改不過來。


    許花菡一聽到沈歡這麽道,那欣喜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鼓起兩腮幫子喊道。


    “沈師兄真討厭,我早將那探雲華練的滾瓜爛熟了。哼”


    許花菡說完便與韓穀夢一道走了出去。


    踏出廳堂的那一刹那,還對沈歡做了個鬼臉。


    沈歡也不得以說什麽。


    他本不是大師兄,自從那鶴玉白走後,他就擔起了這大師兄的職位。


    可他沒想到,這當師兄的門道,居然也如此深厚。


    看著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盡興發揮大喊大叫,麵色紅潤的李宗梟。


    沈歡歎了口氣,抱拳鞠了一躬,慢慢踱步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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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州江南境重山府


    此時的院兒裏,展宜年額頭擺著密密麻麻的汗珠,天色還未透亮,似乎還是午夜時分,他麵色有些痛苦,似乎


    那身子裏有什麽東西作祟似的。


    不時的微微顫動一番身子骨。


    此時的展宜年正在經曆那宗師八等到九等之間的那道鴻溝。


    雖然沒有萬般雷劫那般誇張無比,但也差不多是洗髓乏骨之類的東西。


    畢竟如若進了宗師九等。


    那就等於半隻腳已經跨入了普通武者的最後一境界。


    大宗師。


    之後便是上天遁地的九境武者。


    渾身經脈感覺都有些酸痛起來,有些像火灼燒一般。


    他麵上額頭的汗珠,更加的麻密。


    皺著的眉角,也緊緊的扯著。


    他自己誠然也是知道,如若邁不過這道坎,那自己之前的所有努力,所有赴生死,都是白費。


    很多武者窮極一生,也是卡在了這小境界到大境界的寸進之上。


    執念一生,也是遺憾無數。


    展宜年忍者那抽血剝魂似的痛苦。


    咬牙堅挺著。


    忽地,那心中宛若有一顆小珠子碎了一般。


    那碎裂的聲響,也分明而來。


    自己心中吊著不下的那口氣,也終於是放了下來。


    展宜年感到心中不是那麽痛苦時,便已經知道。


    自己經過一晚上的修煉和磨礪,終於是進入到了那宗師九等的境界。


    他隻覺著渾身都是無力的。


    想一頭倒下去,好好的休息一番。


    忽地,他感覺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本以為是汗過多黏住了道袍,低頭一嗅,又聞到了那熟悉的臭味。


    這次甚是比之前還要強烈。


    那一坨坨黑色的糊狀物從展宜年脖頸之處,一直蔓延到胳膊上。


    展宜年眉頭一皺,似乎發現這房中基本上都是那汙穢之物的味道,便立馬提桶去院兒後的水井裏,提了幾桶清水,迴到房中好生洗了一番。


    將身子浸入水中,展宜年才覺著渾身放鬆了一些。


    不在那般筋骨酸痛無比,那火燒似的感覺,也沒了半數。


    將身子洗了個幹淨,又換上了先前的那身黑色勁衣,展宜年隻覺著又神情氣爽了來。


    甚至渾身都有了用不完的勁兒。


    那磅礴的靈力,也不斷在經脈中翻湧著。


    天已經亮了好一會兒,沒有了清晨的那絲薄薄的寒霧。


    推開木門,那懸空高高於上的烈陽光芒,一下子便讓展宜年睜不開眼睛來。


    院兒中正在修煉的薛景刀一下便入了展宜年的眼中。


    見他也是眉目之間發紅,精神氣十分高昂。


    那股熟悉的模樣,展宜年一猜便知道,薛景刀昨日定是用了給他的那顆凡塵丹。


    薛景刀忽地注意背後有些動靜。


    便轉過了頭來。


    “噢,展兄,你醒了?”


    “嗯,你的修為,寸進了麽?”


    展宜年隻覺著此時的薛景刀身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氣魄,有些虛幻,又有些真實。


    似乎與原來的豪氣衝天模樣大不相同。


    “哈哈,還得多虧了展兄給的那顆凡塵丹,若不是它,我離那大宗師六等的境界,還要費上好些時日。”


    薛景刀撓了撓頭,臉上的欣喜之色,卻是掩蓋不住。


    “咦,展兄你也寸進了修為嗎?”


    “總感覺你的氣勢,比之前更加淩厲了一番。”


    薛景刀打量起來眼前這個黢黑的少年郎。


    似乎比之前的日子,長高了些,還是壯了些。


    總覺著有些不一樣了起來。


    可就是說不上來。


    “嗯,略微寸進了一番。”


    展宜年點了點頭。


    薛景刀扶著下巴,忽然思考了起來。


    隨即道。


    “展兄,不如我們來切磋一番如何?”


    薛景刀顯然沒有給展宜年拒絕的機會,已經擺好了架勢,那雙腿分叉開來,右手為掌狀,左手為拳,一前一後。


    氣勢如同巍峨大山一般,拔地而起。


    “我們就拳腳比劃就好,不動用那見血的刀角。”


    “好。”


    展宜年也是頷首輕點點頭。


    他自從進了境重山府,就一直愁沒有練手的對象。


    之前被嶽夜橋,冷雲飛,莫如雲打的那口惡氣,也藏著心裏遲遲沒有機會發泄而出。


    如今已經有了資本,展宜年當然想大展拳腳一番。


    於是也擺起了架勢。


    與那薛景刀的架勢不同,展宜年隻是將右手化作掌狀微微向前屈。


    攤開掌,掌心向上。


    一隻手背在身後,輕聲道。


    “請。”


    “那你可得小心了。”


    薛景刀那架勢是水墨莊特有的祖傳拳法。


    名為‘破流拳。’


    即使在那水中,也能拳似龍虎,蛇湧海河的氣勢。


    作為水墨莊薛家的傳人,薛景刀也是將那破流拳練的精通十分。


    甚至已經快些達到了圓滿境界。


    而另一邊的展宜年,卻沒有學過什麽拳法。


    隻是普普通通將那銜金芒的氣勢,又融會貫通進了拳頭裏。


    也是之前弄的花架子。


    雖然不如用刀劍那般鋒利狠辣。


    可那拳勁兒裏,也是實打實的武學。


    不經如此,展宜年越發覺著,自從上次帝阿借了法相,自己的靈力便有了一絲金鐵之威能。


    昨晚倒是沒來得及問帝阿。


    今日邁入宗師九境之時,那金鐵威能更加的明顯了起來。


    “砰!”


    兩人沒有任何閃躲,那硬如沙包大小的拳頭,對撞在一起。


    兩人都向後退了幾步。


    隻不過修為相差實在過大,展宜年終的是多退了幾步。


    而薛景刀雖然占了上風。


    但是剛剛碰撞的時候,他隻覺著自己的拳頭好像碰到了一塊兒堅硬無比的玄鐵似的。


    甚至拳口,都有些微微泛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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